眼前的光亮不再，身體的感覺變得更加敏感，喚醒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令他感到慌亂不已。
    “夠了！”猛地拂開蘇鬱蒙在自己眼上的手，光明迎來，卻不敢抬眼看對方的神情。隻能喘息著平複自己的呼吸，以及狂亂的心跳。
    蘇鬱目光閃了閃，抬掌熄了屋中的燭火，低頭一口咬在莫停雲的頸邊。
    “啊——”莫停雲驚呼了一聲，隨即捂住自己的嘴，仿佛這才意識到什麼，開口輕聲問道，“你……生氣了？”回應他的是黑暗之中的沉默。
    “我……對不起。”不知該如何解釋，莫停雲隻能直接道歉。
    他知道方才隱在窗下黑暗裏的身影是石朗，想到自己離開前石朗對他說的那番話，在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恐慌，他從不知道石朗曾經對他產生過那種感情，他害怕自己又成為另一個人的執念。
    因為他知道，對於石朗，他無法給予任何回應。
    這般的糾纏，一個蘇鬱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再來應對石朗。
    他和他本是不應相見的，他情願他當他在十年前已死。
    “我是心甘情願被你利用的。”靜默之中傳來蘇鬱歎息般的自語。
    “其實並非……”衝口而出的話語頓了一下，便沒有再說下去。
    “並非什麼？”蘇鬱追問。
    莫停雲張了張口，最後隻說道：“沒什麼。”
    黑暗中倆人都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從緊密相貼的身體上傳來的熱度，令莫停雲一陣臉紅心跳，抓在對方肩膀的雙手略鬆。
    清冷的空氣中，他亦覺得有幾分難堪。
    蘇鬱忽然起身，溫熱褪去，莫停雲愣了下，黑暗中感覺到一隻手將自己拉起，順勢從桌上起身，感覺到對方在幫自己拉起敞開的衣服，莫停雲尷尬地微微退後兩步。
    “我自己來。”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試圖觀察對方的神情，隻可惜入眼的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的傷如何？”蘇鬱再次上前，倆人的身體又離得很近，一伸手，便碰到了對方。
    黑暗中對方的手卻精準的停在他的胸口，那個傷處，莫停雲下意識的抬眼，那雙鳳瞳卻亮若星芒，對視著那雙眼，脫口說道：“已經無礙。”
    “以後有傷在身就莫要飲酒了，對身體不好。”蘇鬱輕輕歎了口氣，望著他的眼神逐漸改變，“這樣的你叫我如何能夠放開……”
    莫停雲腦中一片空白，耳中不停的回響著他的話，感覺到房中的氣息如水微涼，看著看著，眼前的身影竟逐漸迷離了起來，蒙蒙朧朧的看不真切，直到再次傳來聲音，莫停雲半張著的唇中始終沒有吐出半字。
    “其實你能夠坦言對我動心我已經知足了，我知道你對過去介懷，無法放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莫停雲打斷他的話語，心底升起從未有過的驚慌。
    “我想過了，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願意成全你，但是莫停雲，你給我聽清楚了，隻有這一次，所以你要逃，就逃到天涯海角吧。”蘇鬱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帶著暗啞，“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低低的話語震得莫停雲的心沉沉落下，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一陣暈眩裏向前裁倒，在他想要去扶桌子時一雙手已經接住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