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說道，“請問一下鎮長，你們平日裏河水飲食，可都在一起？”
    “吃倒是並沒有再一起，隻是有誰家做了好吃的，都會給關係好的送一些過去，飲水，我們都是喝的前麵那條河裏的水，一個月前就幹了。”
    “他們都是從何時開始病的，是水幹前，還是幹了後？”
    “幹了前就有些人有頭疼腦熱的病症，沒在意，就以為是風寒而已，抓了些藥湯吃了，慢慢的有這些症狀的人多了，就以為是互相傳染的，後來水開了以後，大家都病倒了，慢慢就成這樣了。”
    “那就是在水還沒幹之前，這病就開始了。”我說道。
    白悠點頭，“看來要上山一趟了。希望回來之前，不會有人死掉。”
    鎮長和那男人一聽這病有的治，立刻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恩人，求求你們無論如何也救救他們。”
    我過去將他們攙扶起來，“我們也是要試一試，自當盡力。”
    “恩公，要是你們能救了全鎮人的姓名，我們願意拿出鎮子上最值錢的東西酬謝。”
    我心裏好奇道，這鎮子看上去也就這樣了，不知道最值錢的東西會是什麼？
    白悠輕撞了我一下，“鎮長客氣了。”
    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還好帶著兜帽，其他人並未看出什麼。
    “追魂，你先將琴取來，在村口奏一曲清心曲，配合上菩提心法，先吊著他們的命。”
    我點頭表示明白，這清心曲能讓人氣順心寧，菩提心法能百邪不侵，但是我用內功奏上一遍，雖沒有自己練的功力大，但對於邪氣入體奄奄一息的人來說，卻是保命的。
    從馬車裏取出琴，在鎮口較高處彈奏了一曲，囚牛用靈力將琴音擴大，整個鎮子都能聽得見。一曲罷了，白悠從屋裏出來，“已經有進氣了，但是維持不了多久，還是要趕快上山才行。”
    “阿元，你守在這裏。看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交代他。
    “少主，我也想和你們一塊去。”
    “不行，萬一真有邪物，到時候還要顧及你。”白悠回絕了他，“你在裏呆著，一會少不了你忙活的。”
    第三十六章
    和白悠往英山前行，我問他，“你是不是知道是什麼了？”
    “差不多。”
    “是什麼東西？”
    “我也隻是聽說過，沒見過，傳說有一種鳥叫肥遺，渾身赤色羽毛，胸前為黃色，人麵紅喙，六條腿，兩根翅膀，隻要他一出現，必定帶來大旱，他會將水源堵上，不讓水流下，光給自己飲用。怕是這肥遺喝過了這源頭的水，他的唾液留在河水中順流而下，被下麵的鎮民飲用，才染上了邪症。然後肥遺又將水源堵上，下麵的水流自然就幹旱了。”
    “那這病該如何治？”我問道。
    “殺了他取了他的肉，吃了即可。”
    “這肥遺又多大？”這鎮子雖不大，可是也有百十來口人，要是這鳥隻有鴨鵝一般大，哪裏夠吃。
    “不知道，有說他高如山，也有說他和鵪鶉般大小。”聽罷，我頓時希望這肥遺兩種都不是。
    “用輕功吧。希望能在天黑前下山。”我說道。
    “好久沒和你比試了，我們比比？”白悠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想念追風了，每次下山都是他送我的。”
    “放心，這丫頭，不管多晚都是會回來的。”
    “那就承讓了，師傅。”說罷我提氣一躍，就上了幾十步之外的樹上，回頭看看他一樂。白悠縱身跟上，我們一上一下，幾個起落來回的追趕，順著幹涸的河床一路向上，不大一會功夫便到了盡頭，沒有看見石頭倒是見到一堆的幹樹枝和草。
    我過去扒開，裏麵的巨石露了出來，看來是把水眼給堵上了。
    “不知道那個肥遺在不在附近。”我說道。
    “先把這些樹枝都扒開。”
    我和白悠開始忙活，好不容易弄開了，裏麵的石頭還真大，一會可以用琴殺將他們擊碎，半晌後，鶴唳發出聲響，胸前玉牌微微發熱。我立刻警覺起來。
    有腳踩樹枝的聲音傳來，我和白悠回頭注視著聲音的來源，聲音越來越近，聽聲音這東西可不小。
    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那東西露出了廬山真麵目，根白悠說的八九不離十，隻是，說是人麵，卻又這尖耳，像雞一般的脖子上長滿了白色毛，六隻大大的鳥爪，如蝙蝠般的翅膀，我站裏在那裏，隻能到他的身體而已，看來它雖沒有比山高，但絕對比兩個我還要高，此物正是肥遺。
    肥遺看見那些樹枝被弄開，很是不滿，張開喙就一陣叫喚，音如雁鳴，聲大的震耳欲聾，覺得心中血氣翻湧。我跳上石頭盤腿坐下，撥弄鶴唳來了一首平沙落雁，將他的聲音壓下，順便調理聲息。
    肥遺展翅向我撲來，叫的更大聲了，白悠一躍而起站在我的旁邊，“用琴殺先試試。”他說道。
    我凝力挑起一弦射了出去，擊中了肥遺，隻是聽見‘啪’的一聲，看來是有大打中他，但是並沒有讓他受傷，臉破皮都沒有。
    “這些東西怎麼一個個皮都那麼厚，就沒個省心的。”我抱怨道。
    “換迷心，用墨蛇。”白悠立刻說道。
    一首迷心曲彈來，開始肥遺還扯著嗓子叫喚，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看他已經站姿不穩，我收了琴音將墨蛇掏出，默默的將他喚出，刀鞘化為黑煙蜿蜒前行，來到肥遺身邊，盤旋而上，我手中的刀鞘上，墨蛇已然消失了。
    看著那陣黑煙將肥遺包住，肥遺感覺到危險，掙紮了起來，周圍的樹受不了他的衝撞，都倒在了地上，飛土揚塵，墨蛇漸漸現了身，肥遺在他麵前，也隻有他一半大小，肥遺張嘴要啄墨蛇，我手指斂氣一彈，擊中了他的喙，他一疼，便張開嘴叫喚，露出了裏麵的舌頭，墨蛇見了肉便張開血盆大口要去咬，白悠忙道，“不可，墨蛇，纏緊他，將他勒死。”
    墨蛇不滿的吐著紫紅色的信子，閉上的嘴，纏住肥遺的身子緊了緊，肥遺痛苦的叫聲傳來，難聽至極。沒一會，他的聲音小了下去，變成了呻吟聲，身體漸漸不動了。墨蛇沒有鬆開，許是怕這家夥又醒過來，又或者是在那裏等著吃大餐。
    我跟著白悠過去，“你摸摸他。”白悠對我說道。
    我心裏直發顫，伸手看著墨蛇的眼睛，“我隻是摸摸你。”墨蛇眼神銳利非常，吐了下信子，大的出奇。
    伸手摸到他的背部，才感覺到他的鱗片猶如盔甲一般堅硬無比，渾身冰涼。收回了手，抬眼看他，他盯著肥遺挪不開眼。
    “墨蛇有毒，剛才若是他咬了肥遺，肥遺的肉就沒用了。”聽白悠這麼一說，我才明白，慶幸幸虧師傅跟著，要不然墨蛇的毒傳到肥遺身上，在給鎮子裏的人吃了，豈不要命。
    白悠拍了拍墨蛇，墨蛇鬆開身子，等著吃肉，白悠喚出他的悠冥劍，拔出紅色的劍身，“利刃。”
    紅色的劍身隱約搖曳著青光，隱隱約約看不真實，他一劍揮下，將肥遺的腦袋砍下，帶著一點的焦糊味滾到了墨蛇的眼前，墨蛇張口就將這碩大的頭給吞了。白悠再揮一劍，肥遺的肚子被刨開，內髒流了出來。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伸手摸像他的外體，堅硬如鐵。“我的墨蛇也能割開吧。”我問道。
    白悠點頭道，“可以，但你用那個切的太慢。你現在將肥遺的肉切下來吧。”
    我看著眼前的一堆內髒發愁，血腥味和臭味混在一起，難聞的不行，順著肥遺的身子爬了上去，來到前胸處，切割裏麵的肉塊，丟在一旁準備好的布上，沒一會，就堆了起來。
    “差不多了。”白悠說道，“一人一小塊就行。剩下的讓墨蛇吃了吧。”
    “應該有內丹吧，我找找。”我忙說道。
    “肯定在內髒裏，你別找了，反正墨蛇一點也不會剩下。”白悠阻止我道，“一會你都成了血人了。”
    墨蛇三口兩口將肥遺剩下的屍體和內髒吃了個幹淨，連根渣子都沒剩下，沒一會，墨蛇的身體便有黃色的光暈閃過，“看來內丹已經化解了。”我說道，“回來吧，墨蛇。”
    墨蛇盤行過來，靠近我後慢慢變小在我身上纏繞攀行片刻後便回到了刀鞘上。
    “莫不是在我身上擦嘴巴吧。”我問道。
    “有可能。”
    “他吃著一頓，能管多久？”我一邊將包肉的布紮緊一邊問道。
    “這隻比較大，能管半年。”我不禁暗暗驚訝，這食量。
    我抱起琴撥弄了幾個音，朝著巨石射過去，巨頭崩裂成碎石，散落一地，水流緩緩的從裏麵流出，涓涓細流順山勢而下，幹涸的河床接受著河水的滋潤。輕風拂過，樹枝輕擺，像是在為久旱逢寒露而歡呼雀躍。
    我走到白悠身邊，他已經收回了悠冥劍，拿起了包肉的布袋，“下山還要不要比試？”他問道。
    “當然要。”說罷，施展輕功，點著枝頭和他並肩起躍前行，我和他四目相對，相視而笑，他衣角飛揚長身玉立，發絲輕舞，耀如春華，般般入畫百般難描，在我心裏激起一片漣漪，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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