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 第六章 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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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一夜無夢,睡的極好。收拾利落出了房門,才發現都該用午膳了。
“追魂你要是再不起,你師傅非殺了我不行。”蘇慕山把菜端到桌上。
我不解的看著師傅,見師傅臉很黑。
看著蘇慕山,“你惹師傅了?”
“我要惹他了他才不會這樣。他非說我昨天把你累壞了。”蘇慕山抱怨,“不就是切磋了一下,至於嗎,你師傅早上起來就沒給我好臉。”
我皺了一下眉,不樂意的說道,“師傅的脾氣明明很好!”
師傅的臉頓時好看了,蘇慕山臉黑了。
我頓時心情大好,低頭偷偷笑了笑。
師傅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說道,“調皮。”
“哪有。”我摸著鼻子看了眼蘇慕山,他果然白了我一眼。
過了一會紫衣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的興奮之色難以掩飾,“聽說昨天的比武精彩的很,可惜我沒看到,追魂,你真的很厲害,竟然能將囚牛引來,讓他甘願和鶴唳融合一體,而且還自己悟出用琴聲施展攝魂術。”
“攝魂之術完全是巧合,要是沒有囚牛的神力,光憑我自己哪裏能有那麼好的效果。”
“那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你不是用心在奏琴,怎會打動囚牛,又怎能和他心神相通?總之啊,這囚牛對你的肯定,就表示你的琴技確實非同一般,隻要平日再多加練習,加上你和囚牛之間的默契,他日必定會有所大成。”
紫衣停了一會,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記得以前師父說過,有一本關於類似於古琴的心法,好像是說,將此心法和琴音相結合,可讓人舍去戾氣,歸於恬靜,忘卻殺戮,應該就是通過琴音不斷的催眠吧。”
“那應該和無上心經菩提心法如出一轍,這兩者相融合,練到高深時可心如明鏡,諸邪不侵,有化毒驅邪之功效。不過這兩個都隻能對運功者施展效用。此心法何在?”師傅聽完後問。
“此絕技本會的人本就少之又少,這心法如今在哪兒都是未知的。”停了一會,師父接著說,“魂兒,你已經習得了琴殺,這攝魂之術不練也罷。”
“我記得師父提過,這心法名為‘玄音’,當年一名乞丐沿街乞討,最後餓的受不了了,去錢莊拿著那本心法去典當,當鋪的小二根本不認什麼秘籍不秘籍的,告訴那乞丐當不了。”
“我師傅當時就在對麵的茶樓上坐著,看那乞丐可憐,本想幫他,就在這時有一小公子走過去拿著銀子放在乞丐的手裏,然後乞丐將書給了那位小公子,那孩子隨手翻了一下,我師傅也看到個大概,有頁便是將心法混在文字譜的指法裏,現在的琴譜大都是減字譜,一字含多種指法手勢,但是文字譜不同,是用敘述方式寫下指法和手勢,將心法融在文字裏很難發現,除非是真正懂琴又武功修為極高的,才能參透其中奧秘。”
“那孩子就以為是普通的琴譜,揣在懷裏就走。我師傅擔心這玄音落入歹人之手,想著,他家若是奸惡之徒,就把書偷出來毀了。於是一路跟著他,看他進了一座大宅,原來是榮城首富連元奎的家,那孩子是連元奎的小兒子連雲,我師傅聽說連家雖為富商,銅臭味太重,但是人心頗善,經常給乞丐們施舍粥菜和衣物,身體好的就給他們找些事做,賺點銀子糊口,他們還開設醫館,看不起病的人都給免費醫治,在城裏口碑極好。”
“師傅溜進連家,看見這連雲把書給了連元奎,連元奎隻是笑了笑說,‘咱們家的人都不通音律’然後看也沒看,就放進了自家的藏書閣裏鎖了起來。”
“後來師傅在城裏呆了三天,發現並沒有人找這本‘玄音’,才離開。後來找了一個機會和那連元奎認識後,又去過他家幾次,看到他們家人都無恙,江湖中也甚少有人談起這玄音,就算說了,也隻當做是名家傳世的絕響罷了,師傅這才放下心。”
紫衣話音剛來,蘇慕山趕緊遞過一杯水,給自家娘子潤潤嗓子。紫衣一點也不客氣,連灌了好幾杯。
喝好水,紫衣接著說,“這想想,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看來當年知道‘玄音’真正奧秘之處的並無幾人,至於這書現在還在不在連家,真是不好說。”
“這些年江湖之中並無人練習玄音,看來此書應該還在連家。”蘇慕山說道。
“看來,既然有此心法,就是說練習攝魂之術必須和配套的心法相結合相鋪相成才行。”師父邊說邊用左手的食指來回的摸著杯口,眼睛低垂,看不清神情。半響開口道;“榮城,連家。”抬起眼,看著門外,低聲的說,“連元奎,連雲。”
蘇慕山摸了摸鼻子,說;“喂,你該不會是。。。”
還沒說完,師傅就打斷了他,“怎麼會。”
“會怎樣?”我不解,看看蘇慕山看看師傅。他們誰也沒回答。
吃過飯,師父對我說,“我出去兩天,這幾天你撫琴時先別練攝魂,用菩提心法打坐。”
“師傅,你要下山啊。”
“你這幾天要聽你紫衣姐姐和姐夫的話,知道嗎?要是為師回來知道你懈怠了,定不饒你。”
“不會不會。”
交代完,師父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我不敢有所怠慢,紫衣監督著我練習琴殺,蘇慕山看著我練碎心掌和悠冥劍法。時不時的還和我一起在山上樹林裏瞎跑練習輕功順便抓點兔子什麼的。我長這麼大就沒吃過烤兔子,我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在在架子上的兔子,生怕它跑了似的。
“小子,眼睛都直了。沒吃過吧。”
我搖頭,先不說好不好吃的,就這香味已經把我饞的不行。
紫衣哈哈直笑,“不管你武功練的有多厲害,這孩子畢竟就是孩子。”
我癟癟嘴,“等師父回來了也讓他給我烤了吃。”師父肯定不會笑話我。
“你別指望了,白悠你給他烤了吃行,但是他絕對不會動手烤的。”蘇慕山搖頭說。
“為什麼?”
“白悠太愛幹淨,這煙熏火燎了,弄完了身上全是煙味。”
“那你教我烤吧,我烤給師父吃。”
“你怎麼就不說也烤給我們吃呢。”
“你不是會嗎?而且你有紫衣姐姐啊,師父隻有我。”
“得得得,算我沒說,你看看你的手,”蘇慕山拽過我的手,“十根手指如蔥白,一看就不是幹活的,萬一給燙著了,白悠還不把我手剁了賠你。”而後他有仔細的端詳著我,“白悠怎麼養的你,你看你練劍練琴手上竟然沒繭,看上去文弱纖細,這臉嘛,麵如凝脂,眼如點漆,眉如墨畫,目若秋波的。。。”
“你要不要再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天生麗質啊。”紫衣立刻開口打斷他。
“那不是說的你嗎!”蘇慕山說,“你那說的都是女人。”
“你也知道說的是女人,追魂是男孩。”
“誰讓白悠把他養的跟女人似的。這皮膚都能掐出水了。”說著就要來捏我的臉,我趕緊臉一偏躲開,說道,“還不是師傅做玉脂膏的好用,你別羨慕我哦,你要喜歡,我幫你要一點。”
蘇慕山一聽,抬起另一隻手又要捏我,我忙叫道,“兔子要糊啦。”他果然跑回去看,“還好還好。”沒一會,他拿著一隻兔腿遞了過來,我接過兔腿聞了聞,真香。
“小心燙。”
我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吃。”真的好吃,一定要學會了烤給師父吃。
師父已經離開了一天了,不知道在外麵有沒有遇到危險,有沒有好好吃飯。
晚上沐浴完盤腿坐在床上,“思諸法如夢。。。觀心性無生。。。對治亦自解。。。道體住賴耶。。。”我在心裏默默的念著菩提心法,將丹田處的熱流慢慢的運行一個小周天,“不應間輟,應堅決修,觀擇令脫,不應自恃,不應暴戾,不輕喜怒。。。。。”感覺到差不多了,再運行了一個大周天,運行完後,收了內功,調節呼吸。
看著“鶴唳“擱在琴架上,走過去坐下,手指隨意的勾了幾個音,想著師父明天該回來了。不自覺的就這麼彈了遍“若水“。
紫衣推門進來,頭發鬆散的隨意披著,穿了件藕荷色的繡花金絲滾邊對襟長衫,“你姐夫讓我問問你,晚上一個人怕不怕。”紫衣坐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們沒來的時候,師父也有下過山的。我還不是一個人好好的。”嘴上雖這麼說,可是以前師父從來都是早上下山,傍晚日頭沒落就回來了,像這樣留我一人過夜的,這還是第一次。
“我就說,你害怕也不會承認的,你姐夫非要問。”
我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沉默了一會,起身不耐的說道,“我這不是有囚牛嗎,怎麼會怕呢,我要歇了。”
紫衣喝完杯裏的水,起身壞笑著說,“這囚牛愛好音律,就知道聽琴,萬一遇到了異獸,你說他會不會跑了?”說完轉身便往外走,“白悠差不多明天就該回了。”
聽紫衣說道異獸,我一下緊張了起來,這神獸我剛見到時不免也很害怕,異獸是什麼樣子?送她到門外,聽見她關上了我們這座竹屋的門,才回到屋裏,坐在床上腦子止不住的全是青麵獠牙的臉,不敢熄燈,將鶴唳抱到床上放在裏麵,忍不住的對著囚牛問道,“囚牛,你會保護我的吧?”問到最後自己都有些好笑,琴弦顫動,發出一陣溫潤委婉的聲音,我頓時心裏平靜了不少,看著囚牛愜意的樣子,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在用早膳的時候,師父回來了,他扔給我一本書,我接住一看,是‘玄音’,我有點懵了,不是說‘玄音’在連家?那師父出去這幾天就是去找這本書了?
“師父,你出去就為了借這個嗎?”我心裏對師父是感激涕零。
師父洗了手,做到桌邊,紫衣給他拿了碗筷,意味深長的看了師父一眼。
我看著師父,師父無奈,說,“偷的。”
偷的?師父為了我去偷這本書的?
“師父,下回別偷了,萬一被發現了,打起來受傷怎麼辦?”我關心的說。
“以為師的武功,哪裏會受傷!”師父不滿的說。
“那也犯不著和他們動手,是不?他們還不配。”
師父臉色好多了,紫衣和蘇慕山看著我們,我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有哪裏不對,琢磨了一下,琢磨不出來,算了。
“一會把先它背熟了。”師父說道,“背完後再研究裏麵的心法。”
我點頭。
吃過飯後,我把書裏的內容一字不落的默記下來,連圖都沒放過。拿給紫衣看了一遍,然後師父自己又看了一遍,“都記下來了?”我和紫衣點頭。
師父手一用力,書變成了粉末。我呆了。
“師父,你把書毀了!!”
“嗯。”
“那拿什麼還回去?”
“為何要還,哪有拿出去再還回去的道理。而且你也說了,萬一被發現了呢。”
“話這麼說沒錯啦。可是。。。”
“可是什麼,莫非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了?”
“怎麼可能,畢竟是別人的。”
“沒都沒了,他們留著也沒用,裏麵的內容也都記下了,要是還留著,萬一以後惹來麻煩,得不償失。”
我想了想,也是。絕不能因為此書而連累師父,毀了就毀了吧。。
第六章
在紫衣和師父的幫助下,我已經習得了玄音,還用玄音譜出了奪魂和破解奪魂﹑迷心的清心曲。這年我十三歲了。
奪魂和迷心不同,‘迷心’是讓人迷失在用琴音營造的假象裏,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而無所動作,但是‘奪魂’是徹底迷失心性,忘記自己是誰,完全按照撫琴者傳遞的想法去行動,淪為傀儡,若無我的清心曲做解,將終身如此。‘奪魂’容易讓意誌弱的人發狂,嚴重的會走火入魔人性盡失,我告訴他們除非必要,不然我不會用‘奪魂’。
紫衣點頭,但是師傅說,一切以我的自身安全為主,其他的不考慮,這回換我點頭。
轉眼我十六歲了,我抱怨身高才到師父的肩膀,師父總說我還小。師父給了我一塊翠玉,幫我帶著脖子上。我拿起看了看,光滑細膩,油潤亮澤,仿佛要流出油脂一般。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一些字符,很小,看不太清楚,感覺十分的神秘而莊重。
看著這塊透著靈性的玉牌,很是歡喜,把它塞進了中衣裏,讓它貼著我的皮膚,涼涼的,不一會卻開始微微發熱,覺得渾身都暖暖的。
十六歲的我還是沒下過山,在蘇慕山的勸說下,師父終於鬆了口,讓我去不遠的義州買些桃花釀回來。披上披風倒上兜帽,師傅紫衣和蘇慕山輪番的教育了我一番,無比讓我早去早回,我不禁大呼,莫非我是要一去不回了還是怎麼著!!!
隨風發出叫聲,在我的頭上盤旋,翅膀狹長而尖,仿佛鐮刀一般。我抬頭吹了一個響亮的清嘯,伸出胳膊讓她落在上麵,隨風抖了幾下翅膀便收了翅,“小丫頭,你到是重了不少,我要去城裏幾天,你要好好聽師傅的話知道嗎?”隨風腦袋偏了偏,瞪眼看著我,露出迷茫之色,我不僅失笑,這家夥此時眼裏完全沒有捕食時的淩厲,倒是顯得可愛的很,我玩心大起,衝她說道,“來,我們比試比試,看是你飛得快,還是我的輕功快。”說罷胳膊一抬,讓她飛了出去,隨風歡快的叫聲穿透雲霄,我躍起在林間樹枝上起落。
眼看就要到義州城的西門外了,我收了輕功,隨風在我頭上盤了幾圈便飛走了,看著她並沒有往離山上飛去,心裏想著姑娘大了真是留不住。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決定不著急去買酒,先轉一轉再說。稍微抬了一下眼,發現大家都在打量我,稍微有些不自在,壓了一下兜帽,經過一家茶館的時候,聽見裏麵不少人在說話,正準備繼續前行,突然幾個人說的話傳入我耳中。
“什麼?賞金?十萬兩?”
我一下停住了腳步,十萬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