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東北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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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子墨第一次見到楊澤的時候,楊澤躺在一張素色的床上,綣著身體。半張蒼白的臉陷入枕頭,蓋在身上的被子露了一個角,雍子墨走到床前把被子往楊澤的腰下塞了塞。這個小孩瘦的出奇,睫毛安靜的垂在眼殮,嘴巴很小,鼻梁高高的,長得有點奶娃娃的女氣。雍子墨沒有吵醒他,隻是多看了兩眼就跑去找他的貓。
十四歲的雍子墨跟著爸爸媽媽來到了東北,因為爸爸的工程於是全家從海南搬來過來,初二的暑假,雍子墨告別了在海南收養的貓貓狗狗和學校裏的好機油,臨走的時候,班上搞了一個送別會,雍子墨無奈的參加了,班長胡靜在講台上官方的說著背好的稿子,所有人都湊著熱鬧,因為這節課不用上,大家都很開心,隻有那個初一時強吻自己的林燁哭了,那個賤賤的小流氓劉燁竟然哭了,還是躲在廁所裏,要不是自己當時就在隔間放水,雍子墨打死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雍子墨當時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抖了抖雞皮疙瘩,雍子墨拉上拉鏈,等劉燁出去了才跟著出了廁所。
雍子墨靠在粗壯的樹下發呆,回憶了一下在海南的生活,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午後的光照特別強,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說話。
“喂,快起來,在這睡會中暑的!”雍子墨被晃醒了,一張白淨的臉蛋放大在眼前。這不是前幾天看見的那個奶娃娃麼!
“哎喲別扯了我這就回家睡”雍子墨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低頭朝楊澤一笑。
“我叫雍子墨,你叫啥”
“楊澤,川澤紆其駭矚的澤。”楊澤的聲音很小,沒到變聲期的聲線細細的,聽起來很溫柔。
“整啥古文我又不懂,是三點水旁的那個澤不?”
“恩”
楊澤帶著雍子墨進了自家院子,雍子墨就住在楊澤家旁邊,兩家隔這一個院子,院子有二十來平方,荒廢了挺久,院子中央有顆大樹,據說有百年的壽命,平時野貓野狗總往這兒跑,上次就是追隻小黑貓才誤闖了楊澤家的大門。
楊澤媽見了雍子墨,眼中難掩喜愛的神色,熱情的讓雍子墨有點招架不住。於是被強迫留下來吃飯。
“哎呦,阿澤也不給小墨夾菜,小墨啊,阿姨包的三鮮餃子好吃不”楊媽忙給雍子墨碗裏添吃的,雍子墨嘴裏塞滿了白皮三鮮餃,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好七,太好七了”
楊媽笑開了花,楊澤也被逗樂了。
楊媽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我們家阿澤從小就沒啥子朋友,也不愛笑,嗬嗬,一碰到小墨就笑了,唉,小墨以後可要多陪我家阿澤玩。”楊媽笑得很開心,眼角的皺紋一下就出來了,雍子墨覺得按楊媽的性格要是跟自己媽在一塊兒肯定有說不完的話。
飯桌上,雍子墨一直在專心吃,而楊澤一直在看著雍子墨。雍子墨和楊澤一個年份,比楊澤高那麼一點,尖尖的下巴顯得人很清秀,短短的劉海三七分搭在眉前,有點憂鬱的氣質。
“你咋吃這麼少”
“你當我是你麼”
“……”
飯過三荀,雍子墨滿足的打了個飽隔。心想今天真是撿了大便宜,晚上六點,楊澤送雍子墨回家,路過院子時,被黃昏的景色吸引的止了步,院子中央的大樹高大挺拔,枝葉茂密。黃昏的光把葉子染成了暖黃色,在視線內形成一道道暈圈。這個季節特有的蟬鳴聲聲入耳。一隻通體漆黑的貓從草叢裏一躍而出。“啊啊啊別跑”說時遲那時快雍子墨拽著楊澤就跑去逮那隻貓,一貓兩人的身影在院子裏竄來竄去,時不時傳來尖利的貓叫聲和雍子墨的炸毛聲。“墨墨你小心點別被撓了”楊澤喘息著說。
雍子墨一個飛撲,終於把貓撲到在地,貓野的很,在迸發出幾聲怒叫後不斷在雍子墨懷裏掙紮,雍子墨抱著黑貓,滾了滾,於是貓安靜了。
“阿澤,你沒事吧?”雍子墨一邊撫摸著黑貓的耳朵一邊看到楊澤的臉色不對勁。
“沒事,我從小身體就不好,運動過度就這樣。”楊澤順手摸了摸雍子墨懷裏的黑貓。黑貓舒服的呻吟了聲“喵”。
“嗬嗬,阿澤你看它貌似很喜歡你”小黑貓綠色的眼瞳看著楊澤。
“小墨,你喜歡貓嗎?”楊澤接過貓。
“當然啊,它們都是我的朋友。”
楊澤笑道“能送我不?”
雍子墨看向楊澤懷裏的貓,黑貓很享受的在楊澤懷裏假昧。雍子墨追了這貓有好幾天,剛到手就要送人有點不舍,又想著剛還在人家吃了飯,怎麼也算個朋友吧,對於朋友的請求。。。雍子墨又往楊澤臉上瞄了瞄,算了,這貨長得太逆天了!送就送吧。
“送給你是可以,但是我要每天都看到它”
楊澤開心的笑了,“好”,你還沒給它起名字呢,叫啥好呢……?”
“嘿嘿,就叫阿澤好了”雍子墨壞笑道。
“……”
“哈哈哈”雍子墨放聲大笑,一臉你丫還真當真了真二缺的表情。
“那就叫小澤吧,不然會和我的名字分不清。”楊澤微微一笑。
……
“額”
“快回家吧,你出來都沒和你媽媽打招呼呢”
“對對對!快走,不然我要挨罵了,你要給我作證!”說著就拉著楊澤一路小跑回了家門口。雍媽媽知道雍子墨沒有亂跑便沒說什麼,雍子墨看著楊澤離開自家門口往回走,盯著楊澤的背影發呆。楊澤穿著單薄的白襯衫和四角的灰色短褲,邊走邊停下逗小澤玩。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小澤,雍子墨心想。
自那以後,雍子墨每天都往楊澤家串門,探小澤的班。一來二往,和楊澤也越來越哥們起來。
暑假快要過去了,雍媽媽幫雍子墨辦好了當地一所初中的的入學手續。接近九月的天氣,漸漸涼爽了起來。這一天,雍子墨像往常一樣和楊澤在院子的大樹下陪小澤玩,小澤和一隻花貓在草地上掐架掐的正歡,雍子墨在一邊專心的觀戰,楊澤小心的把腦袋往雍子墨肩膀上挪,安心的淺眠。下午三點的陽光很暖,禪鳴也漸漸少了,正對的院子門口多了很多灰塵,每次跑過褲角總會沾上灰。雍子墨抬頭看了看天空,藍湛湛的沒有一點雲。小澤最終打敗了小花,小花病焉焉的躺在草上挺屍。小澤似乎打累了於是踩著貓步優雅的臥在楊澤腿上去乖乖的閉上貓瞳。雍子墨心想丫個死貓有了娘忘了爹,真是太混脹了!
一陣困意襲來,雍子墨在迷迷糊糊中閉了眼,頭一歪,靠著楊澤睡了起來。微風拂動兩人額前碎碎的劉海,微長的發絲交纏在一起,似乎永遠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