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軍帳夜談
    “大皇子”列當躬身行禮。
    “恩，你家公子呢？”夜辰逸輕抬左手，示意不必多禮。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舉手投足間卻透露著強勢冷冽的氣息。
    “公子在帳中。”列當為夜辰逸挑起布簾，夜辰逸微微彎身便進去了。
    對於夜辰逸，列當雖然見過他花花公子的一麵，但是對他，列當卻是真心佩服的。而且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夜辰逸對於公子來說是不一樣的。
    “辰逸？你怎麼來了？”水寒淩正在看書，看見夜辰逸走進來，便放下書，幫他倒了一杯茶。
    夜辰逸接過茶，有些驚訝，居然是惠明翠片。
    “蘭花香高而持久，湯色嫩綠清澈明亮，滋味鮮爽醇和。要是有山泉衝泡就更好了。”夜辰逸呷了一口茶，緩緩的說道。
    軍營裏哪裏有閑心去找山泉啊？有你喝的就不錯了！水寒淩腹誹道。
    “你讓我刮目相看。”有誰說過：會品茶的人，是高潔清雅的一種表現。
    “看來我的第二印象在你這裏太差了。”第一印象好歹自己也算救了他，肯定不會算差的吧。夜辰逸一邊喝茶，一邊回憶。
    “……這麼晚前來有事嗎？”水寒淩不打算在剛剛那個問題上糾纏，雖然第二印象的確差的可以。
    “我來看看寒淩公子怎麼在一夜之間拿回赤穀城啊？”雖然是個掛名的監軍，但是軍中的事情，夜辰逸還是知道的。今天馮子謙和水寒淩命令棄城撤軍的時候，夜辰逸就猜到了。
    “你也知道，現在士氣低下，不這麼做，我們根本沒有喘息休整的機會。”水寒淩聽夜辰逸的語氣，顯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打算了。
    “我去吧！”夜辰逸放下茶杯，靜靜的說道。
    “你是一軍主帥，要是他們過來找你商量軍情，你不在不太好。況且等會兒有什麼緊急情況，你也好處理。”夜辰逸就不一樣了，本就是一個掛名的監軍，消失一晚上也不會有人過問。
    水寒淩當然明白一軍主帥不容有失的道理，現在走那一步棋，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好！”水寒淩也說不上為什麼會如此信任夜辰逸，在皇宮長大的人，對交往的人都會保留三分心思。現在水寒淩卻將自己的名譽信諾，將自己從南秀帶出來的幾萬人馬的身家性命，將這至關重要的一戰全部交給夜辰逸，心裏還沒有半點擔心。
    真是奇怪的心思，卻還有點不受控製！水寒淩不太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今晚過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件事。”
    “什麼？”夜辰逸的話打斷了水寒淩的思考。
    “子謙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以後有什麼事，你拿這塊玉佩給他看，他自然就會明白的。”夜辰逸遞給水寒淩一塊雕工精美，手感滑潤的扇形玉佩。
    行軍打仗的人都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尤其是這種臨時組建的軍隊。
    水寒淩看了一下，玉佩的背麵刻有一個小小的辰。
    鎮西將軍都是夜辰逸的人，這家夥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你索性全招了吧？也省得我費心去想！”水寒淩仔細把玩著玉佩，好像在看這玉佩如果拿去賣值多少錢一樣。
    “秘密要一點一點發覺才有趣，不是嗎？”夜辰逸邪魅一笑。夜辰逸沒有告訴水寒淩的是：拿著這塊玉佩，連絕殺樓的十二絕殺都會聽命行事。
    夜辰逸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卻不後悔。
    “你是擔心這數十萬人的性命安全吧？”水寒淩忽然正色道。
    被猜中了心思，夜辰逸也不隱瞞。“皇後可以拿數十萬人來試探我，雖然我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也不能讓這麼多人因為我而犧牲。”夜辰逸不能出麵，那就交給寒淩公子好了。水寒淩敢信任他，夜辰逸自然也會。
    “定當盡力。”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人覺得無比的放心。
    不過世事難料，以後的事誰又能真的保證呢？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準備一下。”說話間，夜辰逸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畢竟現在要喝到這等好茶也不容易啊。
    “好，把這個帶上，萬一有什麼意外，拉開它就可以了。”這一戰關係重大，不能有絲毫馬虎。
    夜辰逸沒說什麼隻是小心的收好了這個他根本用不著的東西，絕殺樓的樓主要做這些，便如探囊取物取物一般。但是十三歲之後就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的安全了，這種感覺並不差。
    夜辰逸和水寒淩能這麼快就成為彼此信任的人，也許和兩人在冰冷窒息的環境下呆的太久了，想要獲得溫暖的感覺太強烈脫不了關係吧。
    “公子，馮將軍求見。”夜辰逸離開沒多久，馮子謙就過來了。
    幸好沒有離開，之前在一眾將士前許下承諾，大戰在即，主帥卻不見蹤影，要是傳出去這仗也不用打了。
    “請進。”
    “公子，關係重大，子謙也就直說了。”馮子謙還沒坐下，就開口了，看來還真是有些急了呢！
    “馮將軍是想問寒淩為何承諾明天就可收回赤穀城，現在卻沒有什麼動靜吧？”
    “子謙不是懷疑寒淩公子的能力，隻是這一戰……”
    “馮將軍，既然都已經棄城離開了，為何不再多點耐心呢？一軍主帥，這樣心浮氣躁好像不太妥當吧？這事，寒淩現在隻有一句話，現在馮將軍早點回帳休息，明早一早集合全軍，等候消息便可。”水寒淩淡笑著說道。
    “既如此，子謙也就不再打擾了。”從容的笑容，淡淡的語氣，卻無法讓人生出違逆的心思。
    “列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