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戰爭，無奈（3）
    “寒淩哥哥”聲音清脆，夾雜著幾分雀躍，不難聽出說話人的開心。
    “原來是靖菲啊，好久都沒見你了，最近還好嗎？”回頭看見來人，水寒淩也有些開心。
    一直以來，無論是在太後身邊還是隨侍皇帝，靖菲明裏暗裏都幫了水寒淩不少。
    靖菲是丞相之女，德容俱佳，進退有度，小小年紀就被太後看中帶在身邊，兩年前太後去世，被水元豐封為禦前修儀，隨侍皇帝。
    士族之女，何其眾多，始有不服者，但是兩年以來，靖菲憑借自己的能力，讓那些人不得不心悅誠服。
    “我當然好了，隻是……寒淩哥哥你非去不可嗎？”靖菲問了之後，才發現這一問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她身在朝堂，怎麼可能看不懂現在的局勢呢？
    “恩……別擔心。”水寒淩淡淡的一個字帶過戰爭的事情，對於敏感的話題他不想多說，多說也無益。
    “寒淩哥哥，我前些日子去淨慈寺……”
    “見過二皇子，靖菲修儀。”王公公的話打斷了靖菲的話。
    “免禮，何事慌張？”
    “多謝二皇子，皇上有急事請靖菲修儀速去議事廳。”
    “那靖菲你先過去吧，父皇那兒怠慢了總不好，朝廷上勾心鬥角不少，你隨侍父皇，要注意謹言慎行。”
    對於靖菲，水寒淩是真的關心的。
    “那好，戰場上刀劍無眼，寒淩哥哥你自己也要注意。”靖菲緊了緊沒有送出手中的平安符，貪戀的看了看心儀已久的人，轉身離開。
    溫文爾雅，清貴無雙，名動天下，如此卓爾不群的你，寒淩哥哥，我付出百倍的努力，是否可以追的上你的腳步？是否可以成為你眼中獨一無二的一道風景？是否……有資格成為你的皇妃？
    靖菲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沒有送出，以後卻都沒有機會送了，甚至連開口說的時機都不再有。即使發生了那件事……也不再有。
    “淩兒，恨過娘親嗎？”第二天在驛站送別的的時候，落葵看著北方靜靜的開口道。
    落葵知道隻要昨天自己開了口，這件事是有轉圜的餘地的，但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此刻她不是南秀的第一美人，也不是身居高位的貴妃，隻是一個母親，一個擔心自己孩子的母親。
    “從來都沒有，你一直都是淩兒最親的人，也是淩兒最愛的娘親。”水寒淩第一次開口說這些話，有些別扭，但還是說出來了。這也的確是水寒淩心中所想的。
    “淩兒也是娘親在這世上最愛的人了！娘親會幫你的，自己也要小心，快去吧！他們在等你！”落葵像平時水寒淩要離開一樣，幫他整理頭發和盔甲。
    “放心吧！淩兒一定會回來的。”此刻的他是當之無愧的寒淩公子
    “恩，娘親相信，等你回來，娘親再給你做好吃的。”
    落葵看著水寒淩利落的躍上馬，千軍萬馬中，他卻是如此耀眼。
    昔日牙牙學語的小孩子已經長大了呢，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娘娘，皇上說驛站風大，讓您和陛下一起乘禦輦回宮。”
    “不用了……”語音清冷。
    “上來。”落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水元豐打斷了。水元豐很少用這麼強勢的語氣對落葵說話。
    “臣妾遵命。”說完，錯開水元豐遞過來的手，徑自上了禦輦。
    公公看著水元豐停在空中的手，戰戰兢兢，冷汗直冒。
    落葵上去的時候，皇後已經坐在裏麵了。落葵也並不行禮，找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皇後現在心情好，也不再像往常一樣和落葵過不去。
    隨後進來的水元豐坐在了主位上，偶然一瞥落葵，卻再也不能收回視線。
    皇後隨著水元豐的視線看過去，也不禁呆愣當場。
    落葵閉著眼靠在軟墊上，白皙的臉上滿是淚水。
    水元豐認識落葵快二十年了，驕傲如她，從來沒有見她哭過，即使哀傷如當年，她也隻是安靜的坐著不說話。後來進了後宮，那些嬪妃之間的爭鬥隻要不過分，他雖然不會管，但是大多數他卻是知道的。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就算那次他失手打了她，把她關進監獄，她也沒有哭。
    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水元豐想伸手幫她拂去淚水，伸到一半卻發現罪魁禍首是自己，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安慰她呢？
    不過水元豐知道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重頭來過，他還是會這麼做。
    訕訕的收回手，索性不再看，隨手抓了旁邊的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不自覺的抬頭看落葵，對方卻早已止住了淚水，正挑開簾子，靜靜的看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