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回國，過往（1）
    為了避免麻煩，水寒淩並沒有選擇原定的陸路，而是乘船沿水路回南秀。一路順風順水，比來時早了兩天到達南秀。
    在路上水寒淩已經給列當說了夜辰逸的事，到了南秀，兩人分頭行事。列當去盡知樓辦事，水寒淩則直接回宮覲見皇帝。
    在去禦書房的路上，水寒淩碰見了水清嵐。
    “皇兄”水寒淩淡淡的打過招呼。
    “二皇弟辛苦了。”
    “彼此彼此”水寒淩淡淡一笑，水清嵐卻覺得無比刺眼。
    以前每次水寒淩完成任務回來，無論別人怎麼說，他都是微微笑著以示回應，這樣的笑容，在別人看來無比舒心，在水清嵐看來，卻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失敗。該死的，自己精心布置了那麼多場暗殺，卻還是一次又一次被他逃脫。水清嵐早接到消息，水寒淩回來要走的路線，本想在水寒淩回來的路上，把他趁機除掉，卻沒想到他突然改變計劃走水路，讓自己的計劃束之高閣。
    “哼，別得意的太早，你做的再漂亮又如何，父皇還是一樣不會喜歡你。”水清嵐在水寒淩耳邊小聲的說完，便甩袖離開。
    水寒淩微微愣了一下，收拾好情緒向禦書房走去。
    “兒臣參見父皇。”
    “回來了，辛苦了。”水元豐聽見聲音，從奏折上抬起頭來看了水寒淩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複又低下頭去處理奏折。
    “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分內之事。”水寒淩仿佛已經習慣了水元豐的態度，語氣一點起伏都沒有。
    “恩，離開了這麼久，去看看你的母妃吧。”水元豐頭也不抬的說道。
    “那兒臣先行告退。”水寒淩也不期待水元豐的回應，行禮之後直接退出了禦書房。
    雖然水寒淩的母妃—當年南秀的第一美人，落葵對皇帝的態度一直都是淡淡的，不拒絕也不迎合，但是後宮之中除了皇後外，便是落葵的地位最高，多年以來榮寵不斷。外界揣測是母憑子貴，畢竟寒淩公子的學識才情是天下皆知的。但是南秀的官員卻都知道，落葵的榮寵和水寒淩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無論水寒淩有多優秀，任務完成的有多出色，水元豐都是淡淡的一句帶過。
    以前因為水元豐的態度，水寒淩永遠都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不夠讓父皇滿意，便事事上心，爭取把每件事都做得完美，直到有一天列當把事實殘酷的擺在他麵前，找不到任何理由來逃避的時候，水寒淩才開始承認這從來不是他的原因。
    其實水寒淩早就猜出來了，隻是一直逃避著不去麵對。這些年來水清嵐做了那麼多次埋伏暗殺，水元豐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放在以前，水寒淩覺得這些也沒什麼，皇宮裏向來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這些也隻是各位皇子成長的必經之路。
    但是直到那一天……
    “公子”列當一邊幫水寒淩上藥，一邊斟酌著怎麼開口說剛剛盡知閣傳來的消息。
    “怎麼？”這次水寒淩受的傷很重，要不是列當帶著盡知閣的人及時趕到，水寒淩早就成了劍下亡魂。
    “公子……這次的事不僅僅是水清嵐設計的，後麵的人是……皇帝安排的。”列當想了想還是決定用最直接的方式。
    “啪”水寒淩手中的藥瓶碎了一地，就像水寒淩此刻的心情。
    列當沒有說話，他知道水寒淩需要一些時間。
    盡知閣上傳的事情不會出現問題，尤其是還關係著閣主的消息，肯定是經過反複調查的。其實這些事回頭想來，也不是那麼難想，隻是水寒淩一直不願意往深了思考。剛剛要不是列當幫自己擋了那一劍，水寒淩知道那一劍肯定會要了自己的命的。
    父皇已經到了容不下自己的地步了嗎？
    雖然之後水寒淩口中的父皇沒有改過口，但是列當卻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那一年，水寒淩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