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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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和洋平一群人瘋了似的想盡一切方法在神奈川各處打聽著櫻木的消息,卻偏偏還不能過於高調引起櫻木母親的擔心,真是每天累得跟陀螺一般一停下來便動都不能動一下了。
反觀櫻木,躲在衝繩島上每天沒事出門散散步,曬曬太陽,日子不知過得是有多逍遙愜意,完全不知道在遠隔了一條汪洋的神奈川,一幫人為了他折騰得心力憔悴,疲累不堪。
好在櫻木沒有在衝繩長久居住的打算,也幸好衝繩真的真的是個小島,不幾日櫻木便把該去的地方走了個七七八八,然後終於尋思著該回神奈川去了。
翻開存折,看著上麵稍減了一些的數字,櫻木盤算著這些錢能夠在美國待多少時日。
父親的生命保險賠償是萬萬不能動的,雖然當初櫻木是打算收到邀請函後用來支付各種費用以及過去美國後的日常基本開支的,現在雖然是用不上了,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的花掉,雖然母親帶著弟妹已經改嫁到繼父家中,生活也有繼父照料,但多一個保障總是比較好。
現在這張寫著櫻木名字的存折裏的存款,是他這兩年多來打工的積蓄,不可觀,但是一分一毫都用得分外心安理得。
在這幾日的遊蕩裏,櫻木的心平靜了不少,好多東西也許是因為衝繩美麗的風景和隨處可見的遼闊大海而慢慢變得不再糾結,可纏繞在心底的那一絲空虛與想念卻如影隨形,日日夜夜糾纏著讓櫻木無法不正視它們。
還是決定去美國。
在生命即將走向終結的倒計時,那隻狐狸不能到自己的身邊來,那麼便由本天才到狐狸的身邊去吧。
哪怕隻是在暗處看看他,哪怕隻是在暗處陪他上課下課打球,隻要自己的想象力夠強大,也能夠當成是在並肩著一起努力。
可以說是放逐的幾天時間裏,櫻木有種幾乎想不起流川的臉的錯覺。
不過如果真的想不起,睡夢裏就不會那麼清楚的看到曾經兩人交往的畫麵,看到流川那些隻在自己麵前有的生動表情。
一個多星期前撂下狠話的人是自己,如今認輸的人也還是自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自打嘴巴?
櫻木對著藍天扯出一抹燦爛地笑。
爽快的背了裝滿衣物和日常用品的雙肩包,最後環視住了好幾日的房間一眼,幹脆的抽了房卡走去前台退房。
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帶來的是耳膜的陣陣刺癢和沒緣由的心跳加速。
不過幾日時光,櫻木此刻卻覺得有點想念神奈川。
明明上飛機前還沒有這種情緒的,真是奇怪。
櫻木又笑,按亮了呼叫服務的按鍵。
“請給我一杯水。”對應聲而來的空中小姐禮貌的一笑,然後說出自己的需求。
緊張和興奮會加速唾液的循環從而導致幹渴,隻是櫻木沒放在心上,因為他沒有緊張興奮的理由。
不到兩個小時的飛行,櫻木大睜著眼睛看了一路的白雲朵朵。
飛機平安的抵達羽田機場。
站在羽田空港的出境口等回程的巴士,櫻木發現了自己的歸心似箭。
那種感覺,並不像是回到睽違已久的家鄉急於見家人朋友的焦灼,倒像是去見許久未見的戀人,心跳得幾欲躍出胸腔。
在心底自嘲了一番自己居然會有此種少女情懷後,巴士準點的到來。
巴士並不直達櫻木所在的城市,在下了巴士又倒了幾班電車之後,到家時的櫻木已經略有疲態。
旅行總是累人的。
掏出鑰匙開了家門,櫻木隨手將背上的雙肩包往地上一甩,全身忽然沒了力氣,癱坐在地。
怎麼會以為開門能見到那個遠在大洋彼岸的人呢?
明明相隔千裏,明明就知道不可能。
但一路上的心跳如鼓讓櫻木終於明白自己是在緊張和興奮。
冰冷的空間沒有一絲人氣。
提醒著櫻木一切隻是他想太多。
靠在牆角的櫻木再一次笑了,然後莫名其妙的想著毫無關係的事情:今天好像笑得特別多,都不知道是為什麼笑,該不是腦子也快出問題了吧?
突然好累。
好久沒有的沉重感壓著眼皮,讓櫻木懷疑一路上的精神滿滿是身體係統在騙自己。
幾天的遊蕩,感覺身體好像好了不少,感情是自欺欺人麼?
什麼時候靠著牆角睡過去的,櫻木完全沒有印象。
被開門的聲音吵醒而睜開雙眼時,四周已經被夜幕渲染的一片漆黑。
大概是洋平吧。
櫻木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累,明明聽到開門聲,但卻沒力氣起來扭開門把。
鼻子有點被塞住,大概是感冒了所以才這樣渾身無力吧。
果然神奈川的氣溫與衝繩的實在相差甚遠。
除了流川,隻有洋平有自己家的鑰匙,而流川遠在大洋彼岸,所以櫻木下意識的認為開門的人是洋平。
驟亮的燈光讓剛剛習慣黑暗的雙眼有些不適應,櫻木本能的抬起一手擋在眼前。
“白癡?!”
熟悉的聲音帶著訝異,毫不客氣的鑽進櫻木的耳膜。
櫻木猛地放下擋在眼前的手,看著眼前那個高大的身影,對上熟悉又陌生的視線:“狐狸?!”
一坐一站,盡管高度不一樣,但絲毫不妨礙兩人的眼神碰撞。
不過分開一個多月,櫻木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流川也沒好到哪裏去,在知道櫻木患了血癌時的心碎欲絕和明白百分之九十是誤診之後的心情落差,就像是在地獄和天堂遊走了一遍。
這幾天找櫻木找到幾乎快要發瘋的人裏麵,流川絕對是位居榜首。
嗜睡的流川這幾天幾乎沒怎麼合眼,因為洋平三井和高宮幾人因為白天要上課的關係,基本上整個白天都是流川一個人在神奈川的各處奔走詢問,向來不愛多話也不愛與人過多接觸的流川甚至去拜托了相田彥一的姐姐相田彌生找尋櫻木的蹤跡,然後深夜回到櫻木的住處草草洗漱一番躺在曾經兩人無數次纏綿的大床上整夜整夜失眠,第二天帶著深深的黑眼圈繼續四處問,瘋狂的狀態百年難遇。
本來還對流川心存不滿的洋平也放下了一切成見,轉而開始替櫻木憂心的同時也開始關心流川會因為憂慮過度病倒。
櫻木對於突然溫暖起來的身體有些無措。
交往兩年多以來,櫻木是第一次被流川狠狠的抱在懷裏。
那大得幾乎快將自己肋骨壓斷的力道,讓櫻木究竟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的疑慮徹底的一掃而空。
眼前這人的呼吸,溫度和脖頸間能燙傷人的水滴,讓櫻木想不確信眼前的人是流川都難。
那個在自己夢中千環百繞的人,回來了。
“臭狐狸···”我想你。
“大白癡!”難道我就不想你麼?
櫻木掙紮著抽出雙手反包住懷中的人,一手輕拍著流川的背以示安撫:“本天才還沒死呢,你哭什麼?”
“死什麼死!誰說你會死?!誰聽說過貧血會死人的?”一句話成功引爆流川這段時間來的不安和擔憂:“你死了倒省心了,葬禮什麼的絕對不出席,混蛋!!”
貧血?
櫻木綠豆眼眨啊眨,半天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現下沒空想那麼多。
流川毫無章法的一通吻讓櫻木突然精神百倍。
精神上的,身體上的。
“狐狸你玩火!”低啞的聲音透出無數相思難耐。
“有本事你燒了我!”挑釁的回答。
夜。
剛剛落下帷幕。
月光冷清的照耀在每一個可以照耀的角落。
沒拉緊的窗簾透過縫隙落下一絲銀白。
卻照耀不到一旁的大床上,兩個光裸著身體抵死纏綿訴說思念的少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