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真的,真的沒有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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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帶著任誌超在王府井吃罷飯,此時已是夜幕深深,兩個人相扶持著走在大街上。明顯,任誌超喝多了,他昏昏沉沉的像是行走在雲端,顛顛簸簸的邁著步子,深一腳淺一腳。夜寒冷,稀疏的雪花淡淡的飄灑著,落入北京城,悄悄地凝聚著。就在任誌超一腳滑到的那個地方,一棧霓虹燈盡力的放射出月光色的光芒,照著他們前進的路,和漫天雪花的影子。雪兒漸漸大了,冰涼的,驀地,一片,飄落下去,又一片,就這樣,飄飄灑灑,飄飄灑灑……
北京最美的時候就是晚上7點到9點。長安街美的華麗,三裏屯美的妖嬈,西單美的安然,天安門美的祥和……古韻中透著靈動。
任誌超吧唧吧唧嘴巴說道:“八喜哥,這校園的夜色好美,咱倆去暗度吧,你說怎麼樣?”
吳昊拖著任誌超,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想必,任誌超不僅身子醉的糊塗一塌,就連腦子也醉的茫然不清了,盡然絲毫分不清身在何處,眼前為何人。
他們來到北京城中央繁華地段的一層高級豪華賓館,裏麵是歐羅巴式的精致裝飾,中央垂掛晶瑩剔透、繁星點點的巨大水晶吊燈,下麵安放鋪金黃絨布的地毯,桌上擺放看起來比真的花還要好看的蠶絲花。開好房間,吳昊扶著任誌超顛顛撞撞的走了進去,金黃的綢緞做成的窗簾上繡了坐龍張牙舞爪的圓形圖案。顯得氣勢不凡,乍一看,便發現對麵那個偌大的落地窗,望去,視野非常開闊,外麵各種高大的霓虹燈閃爍著迷幻的動感圖形,狹窄的高樓間汽車象蟲群在緩慢爬行,擁擠的男男女女看起來比螞蟻還要小•••任誌超倔強的睜睜眼睛,擰著頭皮說道:“這地方不錯!能俯看下麵這些整天為名利而奔波的人,你說他們又何苦都擠到這城市來,你爭我奪,真是無聊!”於是任誌超覺得自己有形和無形上都比他們高了不知道有多少米。
吳昊扶著任誌超不敢有半點鬆弛,就怕一撒手,任誌超就會摔倒在地。就這樣折騰了一遭,吳昊也累了,想著幹脆一推,任誌超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任誌超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時而瞪得眼睛冒火花,時而閉的眼睛無光線。他撅著嘴巴嘟噥道:“人生如戲酒,戲酒看人生,我看,我看,我看看看,看遍春花秋月,看過桃花敗了有玫瑰,就是看不清你,就是看不到你,我的八喜哥。”
吳昊長籲一聲,笑了笑。輕聲漫語道:“的確,不同的男人猶如不同的酒,有威猛的二鍋頭,纏綿的波爾多,溫柔的白蘭地,悲壯的伏特加,多情的科羅娜,淒涼的竹葉青,剛烈的燒刀子。所以,男人如酒性,酒如男人情啊。”話畢,便轉身離去,誰料,任誌超猛然坐起來,緊緊摟住吳昊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起來,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叨念著:“八喜哥,你個笨男人,知道我的心事嗎,你說啊你,知道嗎?”吳昊使勁一別胳膊,把任誌超的手硬硬的分開了。轉過身,看著任誌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任誌超哭的更慘烈了,更大聲了,鼻涕眼淚糊弄了一臉。吳昊坐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酒可以亂喝,醉了還會清醒過來,人不能亂愛,錯了就不會明白過來。”
任誌超一把摟過吳昊,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脖子上,哭的欲生欲死的一塌糊塗。吳昊看著如此悲傷啼哭的任誌超,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所以,這回他沒有想著要推脫開任誌超,就這樣默默地忍受著他的哭聲,淚水和鼻涕。
這時候,任誌超手機響了,是方坤打來的,一直響到無人接聽。
而後,又發來一條短信,這樣寫道:覺主,你在哪裏,哥們在顧念著你,差不多就回來吧,哥們等著你呢。
任誌超迷迷糊糊的看完短信息,猙獰的笑了笑,沒有回複,扔出手機。又一把抱住了吳昊。好一整子,任誌超才緩緩的說道:“耗子,你明明知道了我任誌超的性取向發生的彎道,你怎麼還對我那般好?就不怕我對你另有企圖,想入非非嗎?”
吳昊嗬嗬笑出了聲,說道:“你的性取向是有了彎曲,但我堅信我的性很直很正,是不會被你掰彎的,更不會從了你的。”說完此話,吳昊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一抽身站了起來,嘟嘟地說道:“半夜三更了,休得鬼話連篇了,聽得怪慎得慌,趕緊睡吧,也許明天一早,你就直了,就喜歡女人了。”
那天晚上,任誌超一直強烈苦苦哀求吳昊,要兩人一個被窩同睡。吳昊誓死不從,從半夜折騰到大半夜,直到兩個人耗盡了精力,方可悠悠然的睡去。
第二天,睡到接近中午時分,兩個人才徐徐醒來。吳昊睜看眼,便愣住了,驚叫道:“天呢,失身了,我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了男人了,我的處身,我的肌膚啊,是誰脫了我的衣服。”
任誌超被吵醒了,便咯咯地笑起來,說:“親,別大驚小怪的,我脫了你的衣服,但沒動你的肌膚,更沒有發生性或者有關性的舉動。”
吳昊咽了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真的,真的沒有動我。”說著便掀起被子看著自己的下半身。
任誌超看著吳昊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笑的更像一隻老母雞了,咯咯笑個不停,還在床上打起滾來。
吳昊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裹得緊緊的,歎了一口氣,狠狠的問道:“青年,你笑什麼,你對哥做了什麼?”
任誌超笑嘻嘻的靠近吳昊,吳昊抖了一下,抱起被子就跳下了床。任誌超又咯咯地笑起來,而後,又苦著個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發誓好不好,沒有對你怎麼樣,就是稍微抱了抱你,嘿嘿,不過,就隻是抱著,別的什麼也沒發生。”
吳昊驚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失聲叫道:“抱著我,真的假的,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屁話,你若有感覺,你就彎了,說不準還攻了我呢。”任誌超低著頭竊竊地笑了。
吳昊聽此一言,差點哭出來。但想想,昨天晚上都累的筋疲力盡的,想作案那也是有賊心沒賊力了。於是,吳昊便相信了任誌超的話,又是好兄弟一場,就算是酒後迷失,亂了手腳吧,暫且饒恕了任誌超,不去計較昨晚所謂的沒有感覺的舉動。
兩個人,一個想哭,一個想笑,都憋著呢,彼此望著對方。
方坤一個勁的打來電話,任誌超一貫將電話設為靜音狀態,不接不回複。方坤閉上眼,尋思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活生活現,曆曆在目。海洋明天就出院了,啟諾一直視自己為敵,還放下狠話,必要任誌超血債血還。真的不知道,盼著任誌超歸來,是喜還是憂,是對還是錯。方坤對任誌超的掛念,並不比啟諾對任誌超的痛恨少一點。
提起啟諾,方坤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什麼,如果說是親情,難道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還有就是佟叔叔對自己的照顧和愛護的原因。這些都說不清道不明,但唯一分明的是一種感覺,由心而定論的一種感覺,來的時候很自然,很親切,很舒心。
方坤是一個心事多的人,但他從不把心事示眾,在他的八字眉間也絲毫看不出他半點的心事猶在,也許會在酒吧裏,將掩壓不住的心事或哭或笑地侵泡在酒杯裏,喝下去,釋懷。
方坤習慣了看著天花板發呆,宿舍空了。靜靜的想,靜靜的等待,就連祝順也安靜了許多。
偶爾,天旻會來約著方坤求打打球,但方坤總是提不起精神和興致,倒不如啟諾精神頭帶勁。每當啟諾看到艾天旻和方坤朝著籃球場地走來,他都會表現的像是抽到了下下簽一樣,晦氣的走出場地。艾天旻是不會注意到這點的,就像注意不到方坤默默地望著啟諾走開一樣。
啟諾今天沒有在醫院照顧海洋,是因為海洋的強烈要求,才返回學校陪小櫻的,誰會料到他竟然打起了籃球,完全沒有心情去待見小櫻。之所以會有樣心不甘情不願的結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當焦遠看到啟諾和海洋在一起,總是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故作語重心長的念叨道:“人,為何物,為愛自私也;人呀,不能做有情人,注定被無情人傷害;女人啊,不能錯愛,注定終日等不到,盼不回;男人啊,不能奪愛,注定最後塵歸塵,土歸土。”
海洋趟在病床上,聽著焦遠說著刀子一樣的話,望著啟諾閃著陽光一樣的臉,捫心地自問著: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嗎。啟諾又是一個無情的人嗎,他傷害了小櫻嗎。是誰終日等不到,盼不回。又是誰最後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