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心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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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輕輕的撫摸著我肩膀上的菊花,血一樣的顏色,妖嬈奪目,眼裏是從沒有過的溫柔。我想我是從沒有真正的看清過你,以為你該是那個最無情的君王,有著睥睨天下的氣魄。可如今你的眼神裏那如秋水流波一樣的溫柔,當真是因為我嗎,我想那一刻我是真的醉了,醉倒在那一片溫柔的秋水裏。
    太陽當空照,花兒齊開放,鳥兒對我笑,多麼美好的一天呀!當然如果忽略眼前的這個麻煩的話。
    “莊妃娘娘,您看這。。。到底也是陛下的旨意,您還是去吧。”小興子擦著額頭的汗水,話語裏滿是懇求。
    “哼,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再也不想看到我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怎麼,君無戲言,才幾天呀他就反悔了?不去!”我插著腰,鼻孔扯得老高,一副爺的地盤聽爺的姿態。逗笑了身旁的琉璃和朝雀。
    “娘娘啊,奴才就給您跪下了,您難道忍心看著奴才被陛下哢嚓了嗎?”小興子說著還真要跪下,當然了,如他所想的那樣,被朝雀攔下了。切!這小奴才。
    “那你就回你的陛下的話,告訴他本宮死啦!”
    “呸呸呸,娘娘,哪有這麼咒自己的,您傻呀。”我的話引來了琉璃的不滿,小嘴兒厥的老高。
    “哪能呀,我可舍不得死,至少還得看著我家的琉璃嫁個好男人才行呀。對不對呀,朝雀。”向朝雀使了個眼神,我們都偷笑起來。
    “娘娘,您。。。在說什麼呀,真是的。”臉皮可以和那棵幾十年的老槐樹樹皮媲美的琉璃竟破天荒的臉紅了。嘿嘿,有貓膩。
    “哎呦,難道某人已經心有所屬了,誰。。。”沒等我問,小興子打斷了我的話。
    “我說娘娘呀,”他竟真的跪了下來,“奴才求您了,您快去吧,陛下還在寢宮裏等著您呢,要是。。。”
    “好了好了,”打斷他,有些不悅,“去就是了,還不許我發句牢騷呀。”這天殺的嬴政竟然叫我去侍寢,這什麼時辰呀,大白天的就要休息了,也不會找個別的借口,哼,到現在被他咬的那一口還在痛呢,揉揉肩膀不情不願的任琉璃為我梳頭。
    朝雀看著我,眼裏盡是擔憂,倒引得琉璃不高興了,“哎我說朝雀你那什麼表情呀,娘娘是要去侍寢的,多少女人想,都沒這個機會,這說明什麼,說明陛下喜歡娘娘,這是好事。”
    哼,好事,他嬴政又不是個善主兒,指不定又在哪兒生氣了,想拿我開涮呢。前些日子還是將那淳於越給殺了,引起了很多儒士的不滿。
    我的擔心還是發生了,我以為嬴政會像答應的我那樣,放過那些儒士和百姓的,到底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因為李斯的進言,主張禁止百姓以古非今,以私學誹謗朝廷。嬴政下令焚燒《秦記》以外的列國史記,對不屬於博士館的私藏《詩》、《書》等也限期交出燒毀;有敢談論《詩》、《書》的處死,以古非今的滅族;禁止私學,想學法令的人要以官吏為師。就在昨天,整個後宮裏有關《詩》、《書》的那些也都被查收,焚毀。嬴政下旨,若是再有誰私藏禁書,定斬不赦。
    嬴政,你到底是如曆史上那樣啊!你的心也一定是堅如磐石,怕是沒有誰能激起你心底的漣漪吧。
    出神間已經到了嬴政的寢宮,朝雀和琉璃停在了宮外,趙高在我進來後,就自動退下了。不知怎的,在趙高告退時看我的那一眼,竟有些深意。趙高,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能了解嬴政,終究是看不懂你。其實再後來發生的事情裏,某人不得不承認,她了解的終究隻有自己而已。
    出乎意料的,嬴政對於我的遲來並沒有發怒,相反有些平靜地讓我膽寒。
    “臣妾參見陛下”沒容我下跪,嬴政徑自開口了。
    “過來”聲音裏是不容拒絕的平靜,聽不出喜怒。走過去,看向他。
    啊!嬴政一把將我拽到他的懷裏,不容分說的開始脫我的衣服。呆愣了一下,我才想起反抗,推拒著他,“陛下。。。”聲音裏有些顫抖,有些絕望。
    卻不想,嬴政拉下我的衣服,裏衣滑落,露出肩膀,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看著我的肩膀。我知道,那裏有他留下的傷口,很深,直到現在好了,仍然留下了一圈疤痕,猙獰醜陋,每次沐浴時,我都不敢直視這道疤痕。
    感覺到肩膀有絲輕柔的涼意,他竟然就那麼輕吻著那倒猙獰。我呆愣的看著他,說不出話,因為他眼裏的那片疼惜與溫柔。
    “還痛嗎?”很溫柔的問候,像是對待最愛的戀人。反映了好久,才知道他是對我說的。
    “不。。。不疼了,隻是開始的時候碰到水會疼。陛下,您不用。。。”話沒有說完,在他聽到這傷口碰到水會疼的時候,他蹙了下眉,起身走向書桌。
    嬴政拿了些東西回來,又坐到我的身邊。手裏是一個精致的盒子,花樣的紋絡,檀香木的裝飾顯示了它的珍貴。蓋子打開,一股清香撲鼻。
    心染——傳說是由一對戀人的鮮血染紅的顏料,傾注了他們對於世間戀人的祝願;傳說男子用這種染料點在女子的眉間,是男子用生命起誓,一生一世隻愛此人,天涯海角,生死不棄;傳說這種染料相當珍貴,即便有錢也很難尋到。據說,前陣子,嬴政曾下令全國,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找到它——心染。
    “陛。。。陛下。。。”他溫柔地眼神打斷我要說的話,眼裏有些笑意,如沐春風。嬴政徑自用小指挑上些染料在那道醜陋的傷疤上作畫。我想我當時應該是傻掉了,竟沒有動彈。嬴政,你將它用到我身上是什麼意思,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的心意嗎,我想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你心裏愛著的那個人,是我吧。我不是沒有看到,他的縱容,他的寵溺,隻是想當一隻鴕鳥,以為他不說,我便從不知道,這樣,當我離開時,就可以沒有牽掛。其實,自始至終,自私的那個人是我吧。
    我是第一次見到血一樣的顏色的菊花,本是清然單薄的菊花也竟然妖豔奪目,像是歌頌,像是泣血,盛開在那一片如雪的肌膚上。
    他輕輕的撫摸著我肩膀上的菊花,血一樣的顏色,妖嬈奪目,眼裏是從沒有過的溫柔。我想我是從沒有真正的看清過你,以為你該是那個最無情的君王,有著睥睨天下的氣魄。可如今你的眼神裏那如秋水流波一樣的溫柔,當真是因為我嗎。
    他笑了,有些釋然,“聰明如你,皖莊,你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意,是嗎?”他用的是我,好像同我在一起時,他很少再用‘寡人’這個詞了。
    暖風吹進了寢宮了,掀起了那一片流蘇,吹亂了我的思緒,吹到了那一壺清酒,酒味溢開,濃香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想那一刻我是真的醉了,醉倒在那一片溫柔的秋水裏。才會任他托起我的下巴,吻上我的唇。。。讓人想不到,那麼冷然的一個人,唇間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陛下,”被趙高打斷,我的思緒回身,天啊,我在做什麼?!猛然推開嬴政,整理身上散開的衣服。
    “什麼事?”嬴政的話裏滿是不悅,皺起了眉頭。
    “回稟陛下,有人來報,說是小王爺病重,昏迷了一整天了,希望您能派人去看看。”
    什麼!胡亥病了!昏迷了一天才來報,那幫人是怎麼照看主子的?雖然胡亥不得寵,但到底是嬴政的兒子呀。
    看向嬴政,希望他趕緊去看看,嬴政知道我的意思,也傳令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傳太醫,真不知那幫奴才幹什麼吃的。”雖是這麼說,但卻一點也聽不出他在擔心胡亥的病。
    “陛下,臣妾也想去看看小王爺,畢竟,畢竟臣妾也與他熟悉。。。他還是個孩子呢。”好吧,看著嬴政那不善的眼神,加上了最後那句話,這嬴政,又想歪了不是,我還會對個孩子感興趣呀,我心裏可隻有我家的蒙恬的說。
    嬴政答應了,確要和我一同去。也好,到底是你兒子,怎麼你也要表示下關心的嘛。
    胡亥宮裏的奴才似是沒有料到嬴政會來,一個個杵在那兒,都忘了行禮,還是趙高斥責了他們,好在嬴政沒有生氣,不然這小命哪裏還保得住。
    胡亥仍在昏迷中,精致的眉眼皺褶,小臉兒通紅,應該是發燒了,就那麼躺在床上,沒有了往日的霸道,讓人心疼。床邊站立著一位女子,看到我們,跪下行禮。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胡亥的母親,就連曆史上也沒有詳細記載的女子。沒有想到的是,她竟是個溫柔的人兒,很是美麗,盡管有些年紀,依然端莊,隻是身體有些瘦弱,麵容多了些憔悴,據說,她本就體弱多病。看到她就知道了,胡亥那漂亮的眉眼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
    她沒有同我生分,讓我喊他一聲茗姐姐就可,茗嫣,詩一般的名字。太醫給胡亥看了病,說是感染風寒,並無大礙,讓我們都放心。太醫開了藥,囑咐著要按時吃。
    不久,嬴政也因為李斯有要事相商也離開了,本是打算叫我一同離開,被茗妃挽留了,說是與我投緣,相續續姐妹情,也好,我也是不放心胡亥的。
    嬴政看了她一眼,答應了,離開時囑咐我記得早點回未央宮。茗嫣在嬴政走後讓那些奴才退下了。
    “皖莊妹妹,”她笑了,很溫柔,不知為何,我總是對溫柔的人有著莫名的好感,特別是眼前的這個人,也許是她的身上有著有著我一直渴望的東西,母親的味道。“陛下定是愛著皖莊妹妹的。”她的話語是肯定。
    “茗姐姐,這說的哪裏話,我們都是陛下的妃子,陛下都是同樣愛著的。”我不想看到她的不高興,當然,她也並沒有不高興。
    “這應該是女人的直覺吧,嗬嗬,其實早就聽說了陛下甚是寵愛莊妃娘娘,今日見了果然如此,陛下眼裏的溫柔,我真是第一次見到,其實,這樣我就放心了。”說著她竟然給我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抓著我的手,眼裏流淌下了淚水,竟是決絕與乞求。
    “茗姐姐,您。。。您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呀,有話起來說呀。”無奈我的手被她緊緊地抓著,掙脫不開,也無法拉她起來。
    “皖莊妹妹,我知道你定是個心腸善良的人,亥兒。。。亥兒在我那兒是總是提起你,說你與他人不同,亥兒定是打心裏認同你的,就連。。。就連昏迷時他一直都在叫著你的名字。所以。。。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答應,否則我。。。是不會起來的。。。”說到後來她早已泣不成聲。
    這是個怎樣的母親呀,在她所剩不多的日子裏,唯一放不下的是她的兒子,這就是母愛吧,果然。。。讓人羨慕啊,胡亥,就算你不得寵,可你有這麼個愛你的母親,你可知道,你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幸福。
    “茗姐姐,您起來說吧,我答應您。。。”
    輕輕擦去她眼裏的淚水,擁住了她,“我答應您,無論什麼都答應。”那一刻,我仿佛聽到了她內心的聲音,好像在說,遇到你,真是亥兒的福氣,皖莊,謝謝你。。。
    我的茗姐姐,你可知道命運多會捉弄人,若是你能知道以後發生的事情,你還會這樣嗎,感謝胡亥遇到了我,感謝我答應您照顧好胡亥,也會感謝胡亥將我傷害了嗎,傷的那麼深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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