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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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葉然步出刺史府,就見晏召坐在馬車轅上,挑眉看他。
    葉然雙眼一亮,快步行至馬車前,一把掀起車簾,赫然見淩梵斜靠在軟枕上,身披著紫色狐貂,映得眉目更加修俊清雅。
    於慶海也在車內,見葉然看呆了的樣子,輕笑出聲。
    葉然低頭,左腳踩右腳罕見地露出了忸怩的神態。
    於慶海老眼精明看出淩梵的心思,立即斂眉正容。
    晏召從京城就一直陰霾著的臉此時卻經不住朗聲大笑,驚得立在葉然肩頭的花點和雪蛋撲撲飛起。
    感到背後一陣冷風直吹後頸,晏召立即收聲。
    “送你去學堂。”淩梵對葉然道。
    葉然大眼睛彎彎,手腳並用爬上馬車。突然聞得身後一聲冷哼聲,葉然回頭,就見陸意秋坐在刺史府的馬車上,一臉怨怒地瞪著葉然。
    葉然一笑,露出細白的小瓷牙,閃亮的笑容硬暖了這寒涼的初冬。
    陸意秋又哼哼了兩聲,不過氣勢較之前弱了許多,轉身入了馬車,向車夫吩咐了一句,車夫駕車離去。
    晏召嘖嘖感歎,葉然隨便一笑,便勝過刀劍槍戟啊。
    葉然上了馬車,挨在淩梵身邊坐下。
    淩梵將懷中的手爐送過去。
    葉然衝淩梵眨眨眼睛,彎彎嘴唇。
    於慶海見自己坐在車內明顯有些多餘,咬咬牙,鑽出馬車與晏召一塊坐在車轅上,攏了攏衣棉襖,縮緊脖子。
    淩梵從青石台上給葉然倒了杯熱茶隨口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葉然搖頭。
    淩梵以眼神詢問。
    “很冷。”
    “刺史府連保暖的被褥都不夠嗎?”淩梵問完,掃了一眼葉然略帶不滿的神色,當下了然,不禁輕笑著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葉然被淩梵一彈,彈得情緒莫名高漲,隨即打了個口哨,花點與雪蛋飛下來。
    葉然打起窗簾,兩隻鳥從窗中鑽進,花點落在葉然肩上,雪蛋落在淩梵手中。
    “花點和雪蛋,你見過的。”
    淩梵點頭,這兩隻鴿子見是見過,隻是頭一次聽到它們的名字,不禁莞爾一笑。
    “紅櫻鴿品種罕見,且難認主,你跟它們是怎麼認識的?”
    葉然一邊說認識的經過,一邊將手中溫熱的茶水遞到花點嘴邊,花點呷了一口後嫌棄地轉了個身。
    淩梵聽得有趣看得也有趣,嘴角一直掛著笑容。
    “你來順州做什麼?”葉然突然想起問道。
    淩梵一笑,初始的目的經自己在半路想明後已變得不重要了。
    “是因為我?”
    淩梵點頭。
    葉然彎了眼睛,“你會在這呆多久?”
    “現在就走。。。。。。”見葉然垮了的眉眼,複又帶笑道:“隻是去一趟順州附近的東安縣,兩天便回。”
    “東安縣。”葉然側頭想了想,上次來刺史府的東安縣令。陸暨早上發宣令,下午縣令就來府衙了,想來離順州也不是很遠。
    淩梵在一旁道:“不過幾十裏,來回也就三個時辰。”
    葉然點頭,“你去那裏做什麼?”
    “那裏有一座新開采的岫玉礦,準備察查購買。”昨日夜裏晏召快馬趕到了順州,同時也帶來一個新岫玉礦的消息,恰又離順州不遠,淩梵便準備去礦地探查一遍。
    “到了。”於慶海打起簾子向內道:“到學堂了。”
    “這麼快。”葉然打起窗簾向外看。
    晏召嘴角抽抽,他已經繞著學堂這條街走三遍了,要再繞一遍,葉然等下肯定會因誤了時辰挨手板心。
    “你把雪蛋帶上,什麼時候回來,提前給我個信。”葉然對站在馬車旁的淩梵說道。
    淩梵點頭,拍了拍葉然的頭頂。
    葉然這才轉身走進學堂。
    不遠處,醉了一宿的陸穀序從酒肆出來,陰沉著臉看淩梵的馬車向順州城外駛去。
    入夜,陸穀序入西跨院時,葉然正在描字帖,案旁是早上淩梵遞過來的那隻手爐。
    葉然習顏體,書法端莊穩重,清麗俊秀,淩梵則喜行草,書法流暢奔放,骨力非凡,一派泱泱大家之風。
    陸穀序腳步虛浮地走進來,坐在桌旁,半閉著眼睛,臉上是疲羸的青色。
    撲鼻而來的酒味令葉然不適,起身推開兩旁窗戶。
    葉然在陸穀序的對麵坐下,倒了杯熱茶放到他麵前。
    陸穀序猛然伸出手,拉住葉然的手聲音啞沉低喚,“小然。”
    葉然抽出手,支著自己的下頜,歪著腦袋,看平日沉穩大度的陸穀序發酒瘋。
    陸穀序學葉然,用手支起自己的腦袋,身子歪靠著桌子,瞅了葉然好一會,忽然一笑道:“小、小然長得很好看。”
    忽又伸手,拉住葉然另一隻手,拖到自己的胸口,笑容帶著一絲心酸的苦澀,“小然一直住在我這裏。”
    “原來我住在那麼小的地方。”葉然順勢在陸穀序胸口拍兩下,收回手。
    陸穀序又把葉然的手捉回去,“很大了,大了,隻有你一個人住。”
    葉然覺得無趣,垂下眼眸,不理陸穀序。
    陸穀序比劃,“小然還是那麼小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待你比小秋還上心,小秋他生過好多次氣。我一直、一直在等小然長大,好不容易小然長大了,我爹卻出事了,待我爹事平了後,小然卻變了。”
    陸穀序的指控,讓葉然有些莫名其妙,不欲再理醉酒糊塗鬼,起身還未站起,卻又被陸穀序一把拉坐下來。
    見葉然受製,花點從鳥籠中飛出來,在陸穀序手背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陸穀序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仍不撒手,死死地拖著葉然的胳膊,繼續含糊不清地指控,“小然認識了淩梵,比對我還要親近,一提到他雙眼便亮晶晶,一收到他的信便笑逐顏開,一見到他就把我們拋卻腦後,還跟他,還跟他。。。。。”陸穀序說不下去,眼睛變得通紅,一把拉近葉然,將葉然箍在懷中,一手按壓葉然的雙唇,啞沉聲音道:“他居然敢碰你,我守了那麼多年的人,他居然敢隨便亂碰。”
    陸穀序越說怨恨越深,雙眼迷離,低頭不管不顧地亂親下來。
    葉然使力掙紮,偏過腦袋,陸穀序親在葉然修長的脖子上,觸感異常溫暖細膩,陸穀序就像在沙漠裏徒行了數日的極度缺水之人,葉然就是沙漠裏的綠洲,沙漠裏的清泉,讓他頭腦發狂,恨不得投身綠洲,浸泡在清泉水裏。
    衣帛的撕裂聲令葉然心中大駭,上次在晚風館看過的春宮圖冊自然知道陸穀序想做什麼。
    葉然越掙紮,陸穀序便摟得越緊,滿嘴的酒氣,到處亂親亂咬。
    花點咕咕亂叫,去啄陸穀序眼睛,被一掌掀拍在地。
    陸穀序伸進葉然的衣襟裏一通揉搓,葉然隻覺得全身都很痛,痛得像拿石頭在髒腑裏沙沙地刮一樣,難受得很。
    “哇”地一聲,葉然直接吐了出來,吐了陸穀序滿身。
    陸穀序也不在意,一手脫去自己外袍,一手死死地抱緊葉然,嘴裏猶自恨聲道:“跟我親近那麼惡心嗎,跟淩梵是不是就投懷送抱。”邊說手上加大力勁,使葉然痛呼出聲。
    “痛就對了,我的心比你痛上千百倍。”陸穀序將葉然壓在桌上,伸手去脫褲子。
    葉然雙腳亂踢,陸穀序竟一時也耐何不了。
    葉然反手摸到一把茶壺,舉起直砸向陸穀序的腦門。
    “咚”茶壺撞額頭的聲音。
    “嘩啦”茶壺摔地碎裂的聲音。
    陸穀序除了額頭腫起一塊外,安然無恙。
    “一把茶壺就想砸暈我,要砸,至少得要你房中那個落地花瓶才。。。。。”
    “嘩啦”一聲巨響,陸穀序最後個字沒說出來,昏迷前看到那個落地花瓶與他一起摔落在地。
    “小然,你怎麼樣?”陸意秋將葉然扶站起。
    “沒事,就是衣服被撕破了。”葉然檢視全身,又走到牆角將花點抱起來,還好沒有受傷,隻是暫時暈厥過去了。
    “現在怎麼辦,我大哥快要醒了。”陸意秋聽聞陸穀序低低的呻吟聲,向葉然道。
    葉然捧起香爐欲砸。
    “哎,等下,這個是銅的,要把握不好會寸會砸死人的。”陸意秋連忙阻止。
    葉然想了想,將香爐放下,從衣櫃裏找了衣服穿戴,又披了一件紫色大氅,將花點放在懷中,舉步出門。
    “等下,你去哪裏?”陸意秋追過去問。
    “我要離開這裏。”
    陸意秋目光閃爍,“你不想把事告訴我爹,也不想麵對我大哥,是嗎?”
    葉然點頭。
    “那你打算去哪?”
    “我去找淩梵,我要跟他在一起。”
    陸意秋沉思了一會兒,點頭道:“也好。”
    房中陸穀序呻吟聲越來越大,陸意秋推了葉然一把,“快走,我來善後。”
    葉然大眼睛衝陸意秋眨了眨眼睛,轉身向外走去。
    陸意秋退回房,四處找輕一點的物什再砸陸穀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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