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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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陳海宇終於有機會帶樂樂去“轉角時光”坐坐了。“轉角時光”布置得很有情調,加上設了一個允許寵物進入的區域,有帥哥坐陣拉手風琴,生意特別好。按理晚上才是最多客人的時候,人們有空了,晚上也更有氣氛,可是他們卻是晚上就關門。陳海宇問過夏輝為什麼,夏輝說要帶小白老板回家吃飯,怕小白老板幹活幹一天太累了。
陳海宇喜歡逗夏白叫他小白老板,那個可愛的男孩聽到他這麼叫就會不好意思地笑。
樂樂坐在座位上,盯著小白老板和手風琴手身邊那個冷淡的人看了很久,仿佛想在人家身上看穿兩個窟窿來。陳海宇尷尬地塞了一小塊切好的牛排進樂樂的嘴裏,“別這樣盯著人看,多不禮貌。”
但肉也喚不回樂樂的視線,樂樂嘴裏嚼著陳海宇遞來的肉,視線像粘在那兩人身上似的。好一會之後,樂樂才開口:“我覺得他們好像和我一樣。”說完也不顧陳海宇,起身走向那兩人。
球球和小帥早在他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此時看他走過來,溫和友好地對他笑。同類之間的感覺總是特別靈敏。
陳海宇雲裏霧裏地跟著樂樂,隻見樂樂疑惑地問了句:“你們和我一樣?”
兩人點點頭。
樂樂突然就興奮地抓住陳海宇的衣服,“你看,我說的是真的,我沒說謊!”
“你說什麼啊?”陳海宇問。
“不如我們關門後再好好聊聊吧。”夏白提議。
陳海宇隻好陪著樂樂坐了幾小時。期間樂樂解釋他發現小白老板和小帥哥也是狗變的。陳海宇更不能相信了,這世上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狗變成了人的。
當陳海宇麵對著那四個堅持說狗可以變成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夏輝和梁韻生,他即使和他們不很熟,但怎麼也算認識,他倆一致肯定他們身邊的人是狗變的,樂樂也是,而根據是小白老板和小帥都很肯定那就沒錯了!他到底該不該相信呢?
夏輝和梁韻生給他講了他們自己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的過程。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狗主,所以能感覺得到。可樂樂是他撿回去的,可能會難以置信……balabala講了一大堆,目的是讓他相信樂樂沒亂編故事,也不是腦子有問題。陳海宇頂著昏脹的腦袋把樂樂牽了回家。
樂樂還想說什麼,陳海宇就打斷了他,“這事告一段落,先別再說這問題了,我暈得很。反正我承不承認也沒什麼不同。”
不知不覺和樂樂相處了一個多月,農曆年就來了。過往陳海宇都是回家吃頓團年飯,在家裏住幾天再回來。可今年陳海宇犯難了,把樂樂一個人扔這邊他不放心,樂樂肯定也不願意。但帶樂樂回家要用什麼身份介紹呢?更重要的是,沒身份證怎麼坐飛機!
陳海宇早兩個星期就在想這個問題了,實在沒辦法,他問樂樂:“過年我要回一趟老家,帶不了你回去,你自己留這兒行嗎?或者我找張勝讓你借住幾天?”
樂樂一聽,想也不想:“不要!”
“那你想怎樣?”
“跟著你。”
“我帶不了你回去,你沒身份證!”
“身份證是什麼啊?沒有你就給我買一個唄。反正我就要跟著你,你別想把我扔下。”
“身份證你說辦就能辦啊?你什麼身份證明的證件都沒有,來曆不明。”
樂樂鼓著腮看他,“那你就是早打定主意自己回家了,那你還問我個什麼勁啊!”樂樂不高興地嚷。
陳海宇沒說話了,兩人就這樣冷戰了。陳海宇正是給屋子大掃除,拖地拖到樂樂腳邊,樂樂當沒看見,陳海宇直接就用地拖把他的腳撥開,地拖上的水甩到樂樂腳上,樂樂一腳踩住地拖,陳海宇看他一臉鬧脾氣的表情,用力地把地拖扯出來,也不哄他。拆燈罩下來洗時,陳海宇叫樂樂幫忙接一下手,樂樂當作沒聽到,坐著一動不動,但眼角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瞥。陳海宇也不叫了,自己搞定。
陳海宇相當納悶,樂樂的脾氣見長,不知道是不慣著他慣得太厲害了,現在還懂得生悶氣了,有事沒事都鬧脾氣。前幾天晚上,陳海宇在做飯,樂樂本來一直乖乖站在門邊看的,突然就跑過來從後麵抱著他,“大海大海”地叫著蹭他,陳海宇被他撞得一個趔趄,推了他一下:“幹嘛呢,別跟這兒礙事,出去等著。”他又喊:“大海!”“怎麼了?”陳海宇沒抬頭,手下不停。樂樂很沒勁地出去了,然後就開始生悶氣,陳海宇不明所以地哄。
陳海宇覺得樂樂太驕慣了,決定這次不再哄他。
陳海宇心裏想著事兒,站在立梯上有些心不在焉。燈罩不知哪兒絆住了,拆不下來,陳海宇有些煩躁地用力。這一用力,燈罩拆下來了,腳下的梯子卻也跟著晃了晃。一直在旁邊繃著臉坐著的樂樂猛地跳起來兩步竄到梯子旁把梯扶穩。其實這種立梯的穩定性還是不錯的,即使他不扶也不會倒。
陳海宇居高臨下地看著樂樂,樂樂仰著臉,一臉緊張都毫不掩飾地展現在陳海宇眼前。兩人都沒說話,默默地對視著,氣氛有點莫名,似是曖昧。某些不能名狀的情愫悄悄潛入人心中。
片刻後,兩人視線錯開,樂樂嘴一撇,又到沙發上坐著看電視。電視上播的又是那些轉著頻道都能看全的寒假檔言情劇。
接下來冷戰還在繼續,除了叫吃飯洗澡睡覺,再沒多餘對話。樂樂從來就不是個能安靜下來的人,單純又直腸子,不知道心裏是多別扭才能忍這整整一天不理人。
晚上躺床上,陳海宇想,這個天天睡覺要抱著人的家夥,這會兒該忍不住了吧。樂樂第一天睡這兒說習慣了環境就好的根本是瞎說,他是習慣了抱著人睡才對!反正他天天晚上要抱著陳海宇,還要把頭枕在陳海宇肩上,睡著睡著,腳也擺上來了。
可今晚樂樂一直不吭聲。心裏悶著,過了很久,陳海宇才迷迷糊糊將要睡著。半睡半醒間,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輕手輕腳地擺弄他的手。他清醒了,依舊閉著眼。手被擺橫了,肩上一沉,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擱了上來,一隻手搭到了腰上。陳海宇彎了彎嘴角,依舊閉著眼,一翻身一伸手,把那以為自己成功掩人耳目的家夥卷進了懷裏,下巴抵著他頭頂輕蹭一下,輕聲道:“別再鬧別扭了。”懷裏的人安靜地在他懷裏縮了縮,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滿足地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