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舟羽之，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卷軸？”憐舟羽之正低著頭想，祁連就問道。
    憐舟羽之停下腳步，捏著下顎，說：“不知道……哎？你也會對這種事情好奇？”
    祁連看著他回答道：“是有一點。但本座更想知道，這卷軸上如果真的有驚天秘密，那麼探王風曳子知不知曉？”
    “這是肯定的。”憐舟羽之想都沒想，話語就脫口而出。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祁連問道。
    “直覺……吧。”總覺得天底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直覺？”祁連揚眉，“憐舟羽之，你真是自信。”
    憐舟羽之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過了一會忽然說道：“祁連，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祁連默不做聲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兩人對視了一陣，都不言語。
    憐舟羽之首先撇開了眼，開口道：“祁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魔界。”明白憐舟羽之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祁連也不打算追問，拂袖轉身。反正他的目的很明確，其他的一切喧囂，都與他沒有幹係。
    “你真的打算去找風幽子？他會跟你走嗎？話說你們是師兄弟？你們師傅是誰？”憐舟羽之跟在他後麵，一口氣問了四個問題。
    “閉嘴！”麵對他的這些問題，祁連隻覺得煩躁，一個字也不想回答。
    憐舟羽之沒趣地收了聲。
    洪荒之地的太陽不是太陽，隻是一團光，所以哪怕是白晝，有時候風也會冷颼颼地吹得人瑟瑟發抖。
    憐舟羽之和祁連來時遇到的虺早已不見了蹤影，洪荒的大地也變成了一片茫茫的荒涼之色，仿佛剛才身處的綠洲隻是一瞬的鏡花水月。
    兩人沒有在途中停留，一路無言地來到了魔界。
    魔界仍是上次憐舟羽之來時的喧鬧模樣，隻是入口換了個地方，裏麵的場景一點也沒變。憐舟羽之很好奇，為什麼祁連會知道入口的位置？
    憑著暗謠閣特有的玉牌，兩人一路暢通無阻。
    暗謠閣在魔界的地位與在其他五界不同，至於到底有什麼具體的區別憐舟羽之也不知道，他隻是感受到了魔界的那些家夥對暗謠閣的敬而遠之。記得上次也是，獨孤琰璃“暗謠閣第二閣閣主”的身份就如同定身術的咒語一般將在場的人全部鎮住了。
    就這樣，兩人來到了魔宮。
    站在恢弘壯麗的魔宮門口，憐舟羽之心裏打起了退堂鼓。雖說他前前後後來過魔宮好幾次，但沒有一次是從大門光明正大地走進去的。要麼是從高牆之外偷偷摸摸地溜進去找乾獄喝酒，然後兩人再鬼鬼祟祟地跑出來到人界去遊山玩水；要麼就是上次被獨孤琰璃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昏倒在地，然後被很沒麵子地扛了進去……啊！好丟臉！
    二者就是，上次的經曆給他不好的回憶。
    如今要從這正門走進去，憐舟羽之還真有點不情不願。
    “我們就這樣進去？”抱著一點希望，憐舟羽之問祁連道。
    祁連出神地望著魔宮，根本沒有聽到憐舟羽之的話，隻是一味地抿緊了唇。
    “魔宮一點都沒有變，乾獄在的時候是這個樣子，他不在，仍然是這個樣子。”憐舟羽之說道。
    祁連心裏想什麼，憐舟羽之也大概知道，隻是祁連到底想怎樣做，他就難以猜測了。
    “不，變了。”祁連說道：“人變了。”
    那個坐在掌權者位子上的人，早就不是當初他憧憬著愛戀著的那個人了，三十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憐舟羽之說過無數遍，殺害乾獄的不是他。他現在不由得擔心，如果祁連真的查出真正的凶手，是否會憤慨幾十年年錯誤的目標和白白浪費的時光？
    如果當初他真的竭盡自己所能，阻止乾獄挑起仙魔大戰；如果他當初沒有幫乾獄隱瞞，而是將所有事情，包括乾獄真正喜歡的就是他，都告訴祁連；甚至如果他當初沒有因為遊手好閑在人界遇到祁讖，是不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說不定他們所有人現在都已經擁有美好的結局，而不是為了所謂的真相與來龍去脈奔赴千裏不辭辛苦。
    最開始到底是什麼事情引起了這連環的因果？所有事情到底是單獨發生，還是從憐舟羽之不知道的時候陰謀就埋下，現在長出了滿目的荊棘？
    還是那句話，事情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