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近乎顫抖，憐舟羽之無力地將手放下，在祁連看不到的背後不停地搖頭。
    曾經這雙手就是因為握住了劍，所以才殘殺了成千上萬無辜的性命。
    他真的不想再拿起劍了。
    “憐舟羽之，你到底想怎樣？”找了個空子，祁連轉頭來問憐舟羽之。
    現在祁連完完全全不知道憐舟羽之到底想做什麼，他看得出來，憐舟羽之不想拔劍，可是為什麼？
    “祁連，你一個人可以對付吧。”憐舟羽之說道，嘴角勾起一個無力的笑，似是嘲諷。
    祁連輕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跟著本座來？”話音才落又是一道咒語，將飛來的火焰擊散。
    “我以為我可以。”憐舟羽之平靜地回答。
    “你以為？”祁連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這要說什麼才好。”
    憐舟羽之這時想起，風曳子曾說過，他以為隻要他想，就可以做到很多事，可他後來發現，他錯了。那時自己反駁說，他的確做到了很多事，但是他告訴自己，是的，他確實做到了，可是他付出的代價甚至不能用生死來衡量。
    若是現在自己真的拿起了劍，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憐舟羽之，你要是再不做決定，他就隻有死了。”祁連說道。
    憐舟羽之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他。
    祁連拂袖揮去被風卷來砂石，淡笑：“想不是不想這隻虺死？不想的話就拿起你的劍，與本座一同對抗他，否則，本座就隻有殺了他來引出雪傾城了。”
    “為什麼不可以手下留情？”憐舟羽之問。
    祁連又笑：“本座的劍，隻留一個人，而那人現已不在。如今這劍下，不會再留任何人。”
    虺聽不到兩人說話，隻看得到兩人口一張一合，還以為他們在策劃什麼計謀，於是便收起了手中的長槍。
    祁連眼角瞥到他的動作，驚疑地伸出劍指向他，問道：“為何收槍？”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見雪尊，不必殺我，我帶你們去便是。”虺說道。
    詫異的光芒從祁連的眼中一閃而過，他說道：“難不成，你也是貪生怕死之人？”
    “不。”虺搖頭。
    “那又是為何？”祁連問。
    “你們若隻是為了給雪尊找麻煩，為何你身後那人遲遲不肯出手？既然確實是找雪尊有事相商，何必殺了我而白費力氣？”虺說道。
    祁連遲遲不肯收劍。
    “他都這樣說了，相信他吧。”憐舟羽之說道。
    目光在另外兩人之間來回流動，祁連終於妥協，轉腕畫霄入鞘。
    “洪荒龍神在哪裏？帶我們去吧。”憐舟羽之走上前去，說道。
    虺盯著他看了一陣，沒有動作，忽然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憐舟羽之一愣，答道：“我可從來沒有到過洪荒，何來相見一說？”
    虺打量了他一陣，然後點點頭，說道：“你不是他……走吧，我帶你們去見雪尊。”
    “多謝。”憐舟羽之客套地回答，然後轉身對祁連聳聳肩，用唇說道：看吧，總會有其他辦法。
    “莫名其妙！”祁連小聲怒罵。
    虺在前麵帶路，兩人跟在後麵，走在洪荒之地上。
    過了一段時間，虺停下，說道：“到了。”
    憐舟羽之向前望去，空曠的天上地下，沒有任何東西。
    祁連二話不說，直接抽出畫霄抵在肩頸上：“你耍什麼花招！”
    虺淡淡看他一眼，沒說話，隻是抬起手，在空中劃了一道符。
    緊接著，眼前的景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