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黑曆史_(:з」∠)_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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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連果然信守諾言,隔日,他就給了憐舟羽之解藥。祁連向來擅長製藥解藥,這點倒是毋庸置疑。
昆侖大殿依然是一片的血色,看了很不舒服。憐舟羽之站在祁連麵前走來走去,不是他在想什麼棘手的問題,而是他簡單地想重溫一下走路的感覺。
祁連就看著他在眼前晃來晃去,也不惱,他隻是想看看他到底能這樣堅持多長時間。
果然沒多久,憐舟羽之就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坐在殿上的祁連問道:“怎麼還不走?”
祁連一愣。
“你就一點兒都不急?”憐舟羽之奇怪地問他。
祁連看他一眼,說道:“都急了三十年了,這一時有什麼不可忍耐的?”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洪荒龍神可不是省油的燈,跟他要東西總得先送點兒禮才成。”
“你祁連居然也開始送禮了。”憐舟羽之笑,“感覺有點像恃強淩弱啊。”
聽到這句話,祁連居然沒反駁,隻是說道:“我會活著見到他的。”
他必然是指乾獄。
“如果複活他,需要你的命,你會毫不猶豫地給麼?”憐舟羽之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會。”當真沒有一絲猶豫,祁連果斷地回答。
“你死了,可就見不到他了。”
“那又如何?”
我祁連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費盡心思,手戮萬生爬到這個位置上?不就是為了乾獄一人。哪怕月老的紅錢沒有將我們牽在一起,可以盡自己所能為他做些什麼的話,也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
這是祁連心裏想的,他不會告訴別人。
“你就不會不甘心?”憐舟羽之問道。
“不甘心?”祁連低頭一笑,“不甘心又怎樣?”
“不甘心就去搶啊!”憐舟羽之忽然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揪住祁連的領子,他雖然不是受虐狂,但是他不喜歡祁連這種很無所謂的樣子。他印象中的祁連,有曾經的仁慈善良,也有現在的心狠手辣,可是眼前的他,卻有著一副瀕臨頹廢的樣子。
“搶?你覺得有些東西是靠搶就可以得到的嗎?那人界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強扭的瓜不甜。”祁連漠笑著看他。
“那你到底又是為什麼要到處找我麻煩,三十年,三十年了!”三十年來,他懷揣著愧疚,懷揣著悔恨,在淨土躲了三十年。
“因為我討厭你。”祁連回答的是“討厭”,而不是“恨”。
“但是我恨乾獄。”祁連沒等憐舟羽之開口,又繼續說道:“我恨他為了權利可以什麼都不顧,甚至把命都丟了。”
“然後恨他丟下了你一個人。”憐舟羽之說道。
祁連卻搖頭諷笑:“他沒有丟下我,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把我帶在身邊。一直以來站在他身邊的,都隻是你憐舟羽之。”
憐舟羽之語塞,回想一下,到還真是如祁連所說。乾獄的身份,乾獄的計劃,他都隻告訴了自己,卻沒有對祁連提起隻言片語。需要有人給他搭把手的時候,都是他憐舟羽之站在他背後,祁連卻被一個人扔在人界不管不顧。
“既然你恨他,為何又要複活他?”過了半響,憐舟羽之才問。
“隻為問他一句話。”祁連答。
“什麼話。”
“你我相遇的這一生,心裏到底有沒有過我。”這是祁連想問的唯一一個問題。
答案是顯然的,憐舟羽之最清楚。乾獄的心裏隻有祁連一人的位置,別的什麼也容不下,連他這個朋友都隻是勉勉強強掛在邊上。可就算這是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祁連也不會相信半分。
“那凶手呢?你就不去找殺害他的凶手了?”憐舟羽之又問。
“如果他回答有,那麼我自然不會放過凶手;若是沒有,我們就此陌路。”連形同都沒有。
“這樣,你的三十年誰來還?”憐舟羽之再問。
祁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這裏曾經有個人,現在變成一條魂,若今後隻是一座墳,我祁連,就同他陪葬好了。”
萬念俱灰,神形俱焚。在這世間若沒有了想念,活著那必定是痛苦的。
憐舟羽之有那麼一瞬間,從祁連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絕望。
他終於算是知道,一直以來祁連都不是在無理取鬧,而是在逼著自己不停的心痛,以免最後的結果太過殘酷,難以接受。
每個靈魂都是脆弱的,也許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受傷的痕跡卻能夠用心感覺到。受傷的靈魂不會呐喊,不會流血,隻會安安分分地呆在肉體內,直到肉體破碎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憐舟羽之想了很多,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有放開祁連默默的看著他。
“憐舟羽之,為什麼幸運的總是你?”祁連也看著他,問道。
這個問題誰能回答?
“是不是隻要探王風曳子是在我身邊,而不是在你身邊,我也可以擁有和你一樣的運氣?”祁連又問。
也許真的是這樣。
聽祁連這樣一說,憐舟羽之還真有點這麼覺得。
他的一生中失去過三個重要的人,第一個是安陵禦鳳,第二個是乾獄,第三個是同竹。然而,這三個人在他身邊逝去的時候,風曳子都不在。當年若不是風曳子及時救他和祁讖,現在他也不會站在祁連麵前和他說話。
好像什麼事情隻要一和風曳子沾上邊就會變得有些奇怪,難道這僅僅隻是冥冥中的巧合?
世間恐怕沒這麼多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