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這句話，憐舟無寐轉了過來，驚訝的表情浮現在麵孔上。
    “此話怎講？”他問道。
    憐舟羽之略加思索，說道：“反正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的錯就是了。”
    憐舟無寐抿了抿唇，認真地看著他，問道：“你想不想聽，朕和憐舟溱的故事。”
    “何樂不為？”憐舟羽之笑了。
    “擺駕回宮。”憐舟無寐也似有似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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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總是孤獨的。
    回到水晶宮，憐舟無寐就遣退了下人，隻留下了憐舟羽之。然而，憐舟羽之一直等到海水變為暗藍色，都沒有聽到他講一個字。
    憐舟無寐留給他的，隻是一個暗淡的背影，和若有若無的歎息。“感覺得出來，你很愛他。”憐舟羽之先開了口。
    “是的。”憐舟無寐的聲音很飄渺，很溫柔。
    憐舟羽之敢打賭，這絕對是他活到現在為止，聽到的最溫柔的聲音。憐舟無寐這個人，就像海一樣，平靜的時候，讓人覺得是柔和的水波；發怒的時候，就像是海底的暗流湧動；暴躁的時候，卻像是海麵上掀起的狂風巨浪。
    “我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他，但他卻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恨我。”話語中盡是無奈。
    憐舟羽之想問，你怎麼就這麼確定。但他還是應景地閉了嘴。
    “或許你應該去找找他。”憐舟羽之換成了這句話。
    “他不會見我的。”憐舟無寐快速回答。
    “……”憐舟羽之篤定自己勸不動這個人。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分開嗎？”憐舟無寐問道。
    憐舟羽之猜測：“因為他恨你？”話才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傻了，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怎麼還拿出來問。
    “這隻是一部分。”憐舟無寐似乎猜到他會這樣說，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憐舟羽之又仔細想了想，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想法，但他不敢說。因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殘酷了。
    “還因為我們的身體裏……流淌著的是相同的血液。”憐舟無寐說這句話的時候，憐舟羽之繞到了他前麵，觀察著他的表情，然後他看到了無能為力的絕望。
    顯而易見的殘酷。
    對比起來，憐舟羽之覺得自己真的算是幸運的。
    同性相戀，這種事情已經遭到了世人的唾棄。他們這類人中，有先天的，也有後天的，但無論哪種，他都不覺得有錯。一樣事物隻要出現在這個世上，就說明它有一定的倫理性，正因為可以被包容，所以才存在。但有些人偏偏想不通這點，說他們違背倫理，逆天而行。
    更何況他們流淌著相同的血。
    憐舟羽之一直都認為，不管是什麼感情，都無關於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做出與平常不相同的行為，難道就叫做違背倫理？那他憐舟羽之真想問問，何為倫理？難道倫理就是被大眾所認同？難道就是活成一個連你自己都不認識了的人？天下之大，沒有什麼東西是完全相似的，哪怕是兩塊石頭，也有不同的形狀。
    人雲，玉不琢，不成器。
    憐舟羽之雲，此之為失其本心。
    萬物都有本來的樣子，為何非要把它雕琢成別人喜歡的模樣，難道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讓別人認同嗎？物以稀為貴，如果所有玉都被打造成了相同的形狀，那不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替代品？這個壞了換成那個，那個壞了再換一個？
    為何他可以把嵐鳶治理得有條不紊，不是因為他規定了五車的曆法，而是因為他遵從別人的意願。
    無為而治便是最好的治理，得民心者的天下，暴政能壓製一時，卻不能長久。
    就算有人想殺光天下同性相戀的人，還是會有另外的出現，這不是想了結就能了結的。
    眾生平等，這是憐舟羽之一直以來都堅信著的一句話。
    “你也覺得，逆天違理？”憐舟無寐看著憐舟羽之愈加緊縮的眉頭，苦澀地笑了。
    “不，”憐舟羽之趕忙否認，“我隻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想了想，他又說道：“其實我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隻是兩個人很單純的相愛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憐舟無寐驚喜地看著他，“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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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了各位、晚更實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