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南城 第四十五章 命中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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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病榻上的人還未清醒,隻是微微動了動幹涸的嘴唇,喃喃的發出微弱的聲音。近耳細聽,原來都是在重複著一個字。
守在床邊的張媽聽清昏迷中的綠兒說的字後,立即就端來了一碗清水,一勺一勺的喂進微張的嘴裏。
此時,一襲白衣翩翩而至。
忙活手上事的張媽並沒有覺察,待白衣走進,才猛的嚇了一跳。
“三少爺!”張媽驚的叫出了聲,忙慌亂的站起身退到一旁。
柳晴宇迅速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小聲。
“綠兒姑娘怎麼樣了?”柳晴宇特意來到下人房,雖是為了探望生病的綠兒而來,可心裏卻總放心不下那個個性倔強的醜丫頭。
“唉~大夫說已無大礙,可她現在還很虛弱,需要野山參才能完全複原。”張媽神色擔憂的望著綠兒,可心裏更擔心的卻是此刻正在山中找尋野山參的醜丫頭。
“那就趕緊給她服用野山參便是。”柳晴宇不明白,為何有藥卻不急著給病人服用?
這時張媽的臉色越發鬱暗,臉上寫滿了憂心忡忡,“這野山參可不是用銀子就能買到的,隻有荒山懸崖上才會有,醜丫頭已經去找尋了,可現在都快日落了,還沒任何消息,也不知道醜丫頭怎麼樣了……”張媽說著,又朝著窗外的天色看了看。
什麼?!醜丫頭去了荒山懸崖?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怎能去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倘若遭遇不測……
柳晴宇不敢再往下想,擺了擺頭立馬就衝出房門,身後還響著張媽未說完的話,可人卻已不見蹤影。
外麵似乎剛剛停雨,濕漉漉的地麵積水印出了那張焦急萬分的臉。柳晴宇懸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急速火燎的一路狂奔,竟忘了叫上家丁一起尋找,隻能獨自一人向山中駛去。
某山頭——
一全身髒亂不堪的人,正啃著隨身帶來的薯蕷幹坐著休息。一臉曆經風雨的憔悴,一低頭,散落的頭發便會垂前遮住視線,不仔細看,還真有點丐幫的味道。
我現在終於能體會乞丐的心情了,那就是,淒慘。
又冷又累又餓又困……
到底是哪個八婆傳的?什麼鬼野山參,葉子都沒見一片,都找了幾座山了,弄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現在好了,完全沒方向了,雖然我來這裏確實是做了沒打算回去的準備,可好歹也讓我的努力有一點點的收獲吧?犧牲這麼大,到現在連野山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憑著一張還不知道畫的像不像的畫。
打了個哈欠,扭轉著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深吸了一口氣,便收拾好東西做好夜幕降臨前的準備。
夕陽西下,最後一抹晚霞印在臉上,留下了消失前的光暈。
不知道今夜會不會是平靜的一夜……
茂密的林中——
某男子正盲目的尋找著,汗水已將衣襟浸濕,深鎖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醜丫頭,你到底在哪兒?
入夜,涼風拂過臉頰,竟有絲絲寒意。找尋的步伐依舊,可一座座山尋過,卻未尋到任何蹤跡。
此時,男子內心的不安和害怕形成了一個巨大漩渦,正吞噬著一切的希望。
他找不到她。
他恐慌了。
也許……可能……
“啊——”正在自己憂心之際,卻隱隱約約聽見遠處傳來的叫聲,心中一驚,莫不是?想著便飛一般的尋聲奔去。
另一處的樹杈上,剛剛才爬上去的一人影,忽的尖叫了一聲,之後便一動不動的僵持著一個姿勢,連呼吸都變的小心起來。
月光下,那條泛著銀光的蛇,正蜷縮著身軀在樹杈上與我近距離對峙著。
別過來!千萬別過來!我可沒惹你!我沒動,你也不能動!
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地盯著眼前某一危險物,生怕一不留神就撲了過來,誰都知道蛇的攻擊速度是最快的。
時間一秒秒過去,就像定格畫那樣,人和蛇成了畫中主角。
持續精神高度緊張的我,此時已經大汗淋漓,要時刻保持最佳清醒狀態,真是一件挑戰極限的運動。
突然,像是厭煩了這樣的對峙,蛇身開始扭動起來,然後漸漸散開,蛇尾環住樹枝,蛇身前傾,慢慢向我遊來。
不是吧?!它要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啊——救命啊!救命啊!”雖然嘴上是用了極高的分貝,可身子卻動彈不得,眼看著銀蛇近在咫尺,卻也隻能閉著眼睛祈禱:不怕、不怕、它隻是在我身上經過而已。
“醜丫頭!”一聲如救命稻草般的叫喊,讓我的心突然燃起了星星之火。
側目尋視,隻見眼前白影一現,身體飄然落地。
落地的我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但卻為離開了危險地而長籲一口氣,可手腕上傳來的刺痛讓我想起,在被白影救下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隻覺胸口一悶,便暈了過去。
睡夢中,耳邊依稀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奇了真是……”
“……為蛇所咬……未中蛇毒……”
“傷口正在迅速愈合……”
“……聞所未聞……”
“……”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又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青絲羅帳,素雅綢被。
別致的房間清淨無暇,整潔有序。能住在這裏的人,想必也是愛附庸風雅、舞文弄墨之人。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吱呀——”門開了。
一人影緩緩至前。
“小宇?”看清前來之人,心裏頓時滋生疑惑。
原來這是小宇的房間,怪不得。也就是說,是小宇救了我?可深山野嶺的,小宇是怎麼去到那兒的?
“先把藥喝了吧。”見我醒來,柳晴宇近前遞上一碗黑糊糊的湯藥。
瞬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咦!什麼東西這麼難聞?”我趕緊捂住鼻子,180°橫掃式扭頭,丟個後腦勺出去。
“苦口良藥,自然就是這個味道,再擱置下去,藥都要涼了。來,把它喝了。”柳晴宇說著便伸手過來,一副要喂我喝藥的樣子。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喝藥!”說著我一頭鑽進了被窩,整個一鴕鳥造型。
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就是喝藥,要是是膠囊丸子還差不多,中藥?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柳晴宇見狀,端著個碗在一旁傻愣著,哭笑不得。
“那要如何,你才能喝?”柳晴宇轉念問道。
“打死都不喝!”我態度堅決,雖然是包裹著被子,聲音卻絲毫沒減弱半分。
“如此……那真是苦了綠兒姑娘了。”柳晴宇斜眼瞟了瞟床榻上包裹得像粽子的某人,無謂的笑了笑。
一聽到有關綠兒的,‘鴕鳥’立馬就從被堆裏鑽了出來,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綠兒怎麼了?”
將擔心、緊張盡收眼底,柳晴宇不禁有些自得。
“你先喝了藥,我再告訴你。”
我無所謂的翻了個白眼,“切!不就是要我喝藥嗎?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的繞圈子嗎?”
被我一語攻破,柳晴宇不但不慌不忙,反而更沉冷自若,起身將湯藥擱置桌上,做出門前準備。
“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是綠兒姑娘了。”扔下這句話後,柳晴天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被扔在房中的我,被柳晴宇的話語愣了神,心裏像壓了一塊石頭,悶悶的。那種被人鄙視過的感覺,真不是滋味。
腳不由自主的向桌子移去,在心裏做了N次決心後,終於將藥碗端起。
一手端碗,一手捏住鼻子,眼一閉,將湯藥一飲而盡。
媽呀!我現在的臉肯定擰成一團麻花了,真不是一般的苦,要是還有下次,我真有可能會抱著綠兒一塊兒殉情。
藥也喝了,身體也沒什麼大事,該去看看綠兒了,可是,沒有找到野山參,綠兒該怎麼辦呢?其實,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奇跡了,我又哪敢再奢望其他。沒事,活著就有希望,船到橋頭自然直嘛!不過,這樣說來,小宇好像救過我兩次了哎,我能為他做點兒什麼呢?
想著想著,步子已邁向房門口,拉開房門……
“三弟!三弟……爹叫你過去!”一聲尖厲刺耳的聲音貫穿入耳,伴著某一生物顯現,金光一閃,已然定於眼前。
身體瞬間石化。
不、不是這麼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