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沉，胸口好悶。
    嗯？我什麼時候喜歡趴著睡覺了？身體都快僵掉了，換個姿勢。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我的屁股……
    “醜丫頭，你醒了？別動！別動！大夫說了，要你好好趴著，不然傷口會裂開的。”剛進屋的綠兒看到這一幕，急忙放下手中的碗，衝過來阻止亂動的某人。
    “我的屁股？”
    “你忘了？你都已經昏迷整整三天了！前些天你冒犯了夫人，結果挨了板子，昏死過去……”綠兒一臉心痛，就像挨板子的人是她一樣。
    我怎麼會忘記？那個差點打死我的母夜叉！等我一出去馬上就報警，非法禁錮加殺人未遂，夠你吃幾年牢飯了。
    “醜丫頭，以後別再做傻事了行嗎？你不知道，當家丁把你的屍首從池裏打撈上來，我連看都不敢看。還好大夫說還有一口氣，能救！好不容易你沒事了，可你為什麼要頂撞夫人，你不知道得罪了她是什麼後果嗎？你這樣讓綠兒怎麼能不擔心？”綠兒說著垂下了頭，一雙紅腫的眼睛像是哭了幾天幾夜。
    什麼？！我的屍首？還是從池裏打撈的。
    “你是說，你們是從水裏把我撈起來的？”
    看著綠兒一臉疑惑的點點頭，我陷入了沉思……
    不對呀，我明明是撞了柱子，怎麼會掉到水裏呢？難道是下雨發洪水把我衝進去的？又或者是……毀屍滅跡？！
    一想到這個詞，連我自己都渾身打了個冷顫。
    “綠兒！”一聲在平常不過的稱呼，卻能讓跟前的人眼光一亮。
    “你能把一個完整的過程，詳細地說給我聽嗎？比如，是怎麼發現的我，什麼時間，發現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我像警察錄口供那樣，收集證據。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綠兒又嚐試性的問了一次，興許我還記得點兒什麼。
    我隻記得撞了柱子，之後就不省人事了，我還記得什麼？
    “你是自盡的。”半響之後，綠兒才吐出這幾個字，黯然的眼神中夾雜著一些傷感。
    自盡？那不就是自殺？我什麼時候自殺了？！
    “有人發現你偷了夫人的首飾，通知了夫人。隨後，在搜查當中，果真在你的床頭發現了。之後，夫人對你動用了家法，夾斷了你的手指。你一下接受不了自己成為廢人，便跳水自盡了。”綠兒眼睛朦朦的，像覆了一層霧水。
    夾斷手指？那個母夜叉還真夠狠的，新帳舊賬一起算，再加個故意傷人罪。可是……我的手指不是好好的嗎？如果不是她認錯人，那就肯定是她腦子不正常。
    活動著手指關節，繼續想著這讓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綠兒相信你是無辜的，是有人想陷害你……”
    旁邊的人再說著什麼我就沒聽進去了，隻是一個勁兒地在想，前思後想，左思右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子穿的嗎？”我打斷了還在喋喋不休的綠兒，指了指她身上的著裝。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思想還未收回的人遲鈍地點了點頭。
    “你知不知道飛機、火車、汽車這些交通工具？”
    “貢菊？你說的是進貢給皇宮裏的貢菊？”綠兒偏著頭，疑惑不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代溝？
    “那自行車、三輪車、板車總聽說過吧？”
    “綠兒見過馬車。”
    Mygod！我要哭了，真是對牛彈琴。
    “電視機？洗衣機？收音機……”一個人開始了家電認知，在一旁的綠兒卻聽得一頭霧水。
    “雞？原來醜丫頭是想吃雞，綠兒馬上去幫你找。”正欲起身，還好被手快的我給抓住了。
    我要冷靜，千萬要冷靜！不能激動，也不能衝動。為了我的屁股，我要心平氣和，吸——呼——
    “醜丫頭，你沒事吧？”
    難道我返古了？這也太扯了。不會是在拍戲吧？（有人拍戲真打屁股的嗎？）也對，攝像頭、導演、工作人員什麼都沒有。莫非我真的……
    “醜丫頭、醜丫頭……”
    誰是醜丫頭？好像是在叫我。
    “我說，你為什麼老叫我醜丫頭？我有那麼醜嗎？有嗎！？”氣死我了，雖比不上傾國傾城，那好歹也算個閉月羞花吧。追我的小夥子可是從村頭排到村尾呢！
    “沒有、沒有！你一點兒也不醜，在綠兒心裏，你是最美的！可……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綠兒還是不相信我把什麼都忘了，仍不依不饒的問著。
    “我要記得什麼啊？！”我沒好氣道，煩都快被她煩死了。
    “綠兒！我是綠兒。我們兩個是從小賣身到柳府的丫鬟，還有張媽，每次你受傷，都是我和張媽幫你上的藥。還有……你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這些，你全都忘了嗎？”就像小孩子那般期待希望的純真眼神，讓誰看了都不忍傷害。
    沒發生過的事怎麼忘？這叫無中生有。
    “拜托！這些都跟我沒關係，你認錯人了，OK？”
    “醜丫頭，為什麼？為什麼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你怎麼可以忘得一幹二淨，怎麼可以……”後麵的話已經泣不成聲，最後幹脆跑了出去。
    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我都說了我不是醜丫頭！聽不懂人話？再待下去我怕我會精神崩潰。可現在，我連站都站不起來。為什麼會這樣？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救命呐……
    屋外——
    “醜丫頭隻是暫時失憶了，沒事的，她會好起來的。綠兒不哭，綠兒堅強，綠兒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