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口氣，好像這凶手就一定是我了。”方娟不屑的笑了笑，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手摸了摸肚子，眨了眨眼睛。“那麼我是怎麼逃過爸爸媽媽的看護，從醫院跑出來殺人的呢？還有，以我現在的身體，別說殺人了，隨便一個人都能把我推到……”
    “去年石磊和趙芳一起跳樓自殺。學校裏所有的人都以為，活下來的人是石磊。校長，活下來的那個，是誰？”舒武突然看向一直擦幹的校長問道。
    “是趙芳，活下來的那個是趙芳。當時是清潔工人看到他們兩人，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石磊死死的把趙芳抱在懷裏，趙芳和趙芳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事。”陳慶擦了擦汗，發生了這種事情，他這個校長看來是不用再繼續當下去了。
    “為什麼同學們都說活下來的是石磊呢？”譚小文抿了抿嘴，他不明白，明明約好了一起去死，死到臨頭了，石磊為什麼要保護趙芳，留下趙芳獨自一人活著。
    “這是醒來之後的趙芳唯一的要求，她說‘就當是她死了，活下來的是石磊。’然後趙芳生下孩子，石家人送她出國學習了。”陳慶依稀記起那個清秀的女孩兒，淚眼朦朧的乞求。於是，幾乎是所有的人，都以為活下的人是石磊……
    “我去過醫院。這裏總共也隻有三家比較好的醫院，這麼嚴重的事情，我問一下，一定會有人記得。”舒武看著譚小文，然後才看向方娟道，“你……”
    “別說了、別說了……”方娟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或許是站得太快，使她搖晃了幾下，倒入她母親的懷中。“媽……嗚嗚……”
    淒厲痛苦而絕望的哭聲，梗在方娟的喉嚨裏……
    “傻孩子、傻孩子……”輕輕撫摸著方娟的頭發，方母用堅定的眼神看著舒武，“是我、是我殺死了他們。我恨、我恨那些老師，本來我的孩子就要當新娘了……我的兒女，就是那個可惡的老師狠狠的一推，我的女兒，她再也不能有小孩了，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小孩了。我恨他們，所以殺了他們。警察同誌，抓我吧！抓我吧！”
    “媽，你瞎說什麼呢？”方娟微微推開方母的手，整張臉紅通通的、看著舒武道，“你說我是凶手，有證據嗎？”
    “我知道你有恃無恐的原因。”舒武看了方娟一眼，然後看向教室外的走廊，走廊上人群為了躲開他的目光，開始推推搡搡，這個方向看過去，竟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臭蟲！
    這並不是一個謎題。這和以往偵破的案件都不一樣。舒武看著人群，冷漠的表情、犀利的眼神，這一切都讓他和這裏所有的人，格格不入。
    他仿佛是站在所有人遙不可及的高度，俯視著芸芸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