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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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高亮成親以後,婦唱夫隨,日子過得和諧美滿。如意見高亮整日遊玩,本想在教中替他尋個職務,高亮惦記著高風的話,從不敢涉足教內事務,連大鵬賞賜的銀子、莊子等都一並甩給如意打理了。肖母得知之後,更是歡喜:不藏私房錢的女婿哪找?
高亮時時上街看著好玩的、好吃的,就愛纏著人家教他做,別人不敢得罪天鷹教,也會教他一兩手。回家便時時做著玩,娛樂眾人。
戴家終於在山西開了第一家鏢局--太原分局,高亮又多了個去處。鏢局有他這個天鷹教女婿幫忙,辦事方便了許多,眾人雖知他是個不管事的,但也不好明裏抹了大鵬的麵子。
入秋以後,太原菊花盛放,天月堂後花園中亦栽種有不少名貴品種,放眼望去:“綠牡丹”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墨菊”深紫華麗,凝重活潑;“鳳凰振羽”紅黃相映,光彩奪目,仿似鳳凰朗朗起舞;“帥旗”蕊黃葉闊,外金內朱,美觀奇特……五光十色,滿園生輝。
高亮漫步園中,看著喜歡的就摘下來,準備插在房中給如意觀賞。高亮好奇,隨口問道:“這‘帥旗’罕有,我在太原別處亦不曾多見,花王從何處購得?”身後丫環翠兒、碧兒麵露難色。高亮又問,翠兒支吾道:“這園中菊花,多是馬堂主先前使人栽種下的,奴婢們都不知他從何處買來的。”“馬如龍為何在天月堂中栽種菊花?”翠兒、碧兒皆低頭禁聲不語。高亮看著二人表情,似有所悟,一把從碧兒手中搶過剛摘下的菊花,舉手就要摔在地上,忽然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晚飯時候,高亮親自下廚,烹調美食。如意飲過杞菊排骨湯,看著滿桌的菜肴:菊花糕、菊花炒雞絲、菊花鱸魚羹、菊香蘆筍牛肉、菊花羊肉泡饃,含笑問道:“怎麼把花園的菊花都折下來做菜了?”高亮眨著眼笑答:“馬堂主的好意,咱們怎好拒絕,不單咱們倆,全府上下,都要吃菊花筵。明早還有菊花粥做早點!”“好味道!”如意忍著笑,低頭扒飯,高亮在旁細心布菜。
可憐傲世名花,都進了一幫俗人的肚子。
馬如龍是天雲堂堂主,二十出頭,長得魁梧奇偉,儀表堂堂,備受大鵬青睞,更有意招為女婿。如龍處處討好如意,如意則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大鵬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因他一心要世傑接任副幫主之位,又怕世傑年青,不能服眾,若得如龍相助,強勢立現,壓過天雷堂一頭。事與願違,如意獨愛高亮,使得大鵬計劃落空,隻好另作籌謀。世傑母子雖知他的打算,畢竟骨肉情深,寧願由著如意。
花園中,菊花都給摘得不剩幾株了,高亮帶著八大護衛苦思冥想,非要想出一個法子討好如意,壓過馬如龍送的菊花。眾人七嘴八舌出主意,高亮雙手叉腰,踱來踱去。
一人道:“姑爺喜歡雕刻,不如買下上等玉石,親自雕琢。”
高亮擺手:“沒新意,這是我家傳手藝,早製了一大把放在房中了。”
一人又道:“少奶奶喜歡插花,姑爺買些景德鎮產的青花瓷啊。”
“不成,不成,馬堂主送過好幾個了!”
……
“家花不如野花香!馬堂主送菊花,姑爺可以送野菊花啊!”
“說得好,聽說阪泉山上的太陽菊,金黃色的,大如麵盆,比那個什麼墨菊、白菊的好看多了!”
高亮聽得睜大了眼,一拍手道:“還有這樣又大又好看的菊花?!我得去瞧瞧。”領了眾人,向阪泉山奔去。阪泉山離太原不到百裏,此時正是野菊花開放的時候,黃黃紫紫,漫山遍野。高亮率眾爬上半山腰,花香陣陣,平坦處果見金燦燦的一片太陽菊,莖長丈餘,稈粗綠如竹,每稈隻生一黃色大花,有麵盤大,花心紫黑如蜂房狀,齊齊朝著同一個方向生長。
高亮使人叫來花農詢問,方知這太陽菊不好移植,單這片地生長茂盛,以往移種山下的都早早枯萎了。高亮賞了幾十兩銀子給花農,又指著前麵山崖上幾株長得特別粗壯的太陽菊道:“這幾株本公子要親自采摘,你們記得給我留著,可不許碰壞了。”花農收了銀子,自然應承下來。
三日後,高亮攜了如意至阪泉山。二人立於太陽菊叢中,花香醉人,高亮指著一片金黃,道:“這太陽菊可比府中菊花好看多了!”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玉雕,刻著兩棵大菊,緊挨著三朵小菊,笑著送與如意“將來咱們一家五口,快快樂樂的!”如意滿心歡喜,在他臉上親了親。高亮指著山崖上的太陽菊道:“看我采下最大的花兒給你!”
山崖約三人高,並不太陡,崖前一條彎曲斜路,約一丈長二尺寬。高亮興高采烈走過去爬上崖頂,摘下兩株最大的太陽菊,向如意揮舞幾下,雙腳一跳,落在崖邊,忽然慘叫一聲,向前跳開,左足踏空,立時飛速向山下墜去。山路狹窄,崖邊便是萬丈深淵,如此一跳,尤如跳崖。
驟生變故,眾人反應過來,哪裏還有高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