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誠說你是他弟弟？”
    水笙立著，他不想回答，他如果說是，會有這樣的哥哥麼？如果說不是，僅僅看身材樣貌，便知道他二人有不可分割的血肉親情。
    男人笑了笑，卻是奇怪的很，男人不笑的時候，隻是一個幹癟瘦小的普通人，笑起來卻有著三分朝氣，甚至有幾分活力。
    水笙知道，他最缺乏的就是這種活力。
    洛天綾說，水笙，你的笑，有種瀕臨絕望的豔麗，卻是沒有生命的，你隻有在苦苦熬著疼痛的時候，你臉上的表情才會生動起來，才能證明，我玩弄的是個活物。
    “你果真是他弟弟？”男人好整以暇的拿了茶碗，隻是這一會兒的時間，茶水或者已經涼了，他看見男人百無聊賴的將茶碗輕輕的放在桌上，臉上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算是吧。”水笙他知道，他不能得罪他，以目前的情形看，他至少還是一個溫和的客人。
    男人笑了笑，又開始打量起水笙，好一會兒才道：“看容貌，應該是的。”
    水笙知道，男人其實想問他為什麼會做著一檔子事，顯然這個男人比他以往碰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教養，他問不出口。
    “你哥哥說今日會送給我一樣新奇的東西，他說他的弟弟是舒縣最稀罕的東西，我許了他侍郎的官位。”
    水笙一驚，眼前這個人的來曆絕不是他以前碰到的那些人，他從京城來，顯然在京城也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你的確很美麗，可是你讓我沒有興趣。”
    男人頓了頓又道：“太髒了。”
    水笙臉色更灰敗了幾分，他自己也覺著髒，每次回清樓，他總要洗好幾遍，恨不得將周身的皮膚都換一層，卻還是頭一個客人說他髒。
    客人們總嫌棄他太死氣。
    “我等你五天，你養好了叫你哥哥通知我。”
    水笙沒法回答，他沒有能力拒絕，他也不敢拒絕，或者在這些事兒上，隻要他還活著，便輪不到他拒絕。
    男人的手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大約這是他的習慣動作，水笙見他這麼一會兒，已敲了好幾回，隻是男人的神色至始至終的平靜。
    “換個地方，你在這個房間仿佛恨害怕。”
    男人說完忽然笑了笑，又道：“當然，我會和你哥哥說，看你的神色，大約這一輩子最好不要見著他了。”
    水笙楞楞的不知說什麼好，在這個家裏，他隻能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可是被一個初次見麵的客人一眼看到心裏，他還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