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禁宮竟然建在禦花園的蓮池下。
    我見莫明瀾取下腰間的玉佩，正好嵌在在凹陷的槽中，又扣起中指，不時的敲擊邊上的玉盤。
    隻見地麵霍然開啟了一道石門。
    “進去。”
    莫明瀾靜靜的看了我一眼，便下了石梯。
    震驚之餘，我還是邁出步子。
    長明燈照亮通往密室的幽道，似乎是長年不曾開啟的原意、還是我的心裏的不安，似乎吸入的盡是粗糙的塵埃，肺葉叫囂著難受、喉嚨也像是被扼住一般。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消瘦卻挺直的背影。
    記憶不知從哪兒破體而出。
    “還給你。”那時我說。
    胸口傳來陣陣撕裂般得劇痛。
    我不知道前方通向哪裏，或許是祭壇，或許是地獄，或許隻是一個玩笑的夢魘。
    “在獻出你的血之前，你還不準死。”耳邊傳來低沉冷漠的聲音，讓我不由的想發笑。
    “如果我的命隻有這個用處，我想我會的。”
    莫明瀾在前麵引路、帶我們避開暗處的機關。過了幾個拐口，我們才到正殿。
    不知道莫明瀾在那裏按下了一到機關，帳後的一道石門緩緩開啟。
    禁宮最中心的密室竟然是一座地下寢陵。
    正對我的一麵石牆上，掛著一幅畫像。畫裏的女子亭亭玉立、笑靨如花。
    竟是那樣的熟悉。
    我隱隱按下悸動的心跳，看向畫像下溢彩奪目的琉璃棺。
    “瑛兒。。”黑袍男子直直的站在琉璃棺旁，不能自己、眼中似乎容不下任何人。
    莫明瀾並沒有在乎他的無禮，而是走到我身邊，說不出什麼情緒使然，我並沒有看他而是走到琉璃棺的另一邊。
    我想任何人都無法褻瀆這個女子。
    她的身體保存完好，通身的白以及刺目的雪發似乎也是中了月盈之毒。
    13歲那年，一時興起在藥穀外的溪水中沐浴，才第一次在水麵中隱約看到自己，隻記得當時有些薄怒，便將澄澈的溪水攪亂。
    如今看來竟與這張臉有五分相似。
    “瑛兒。。”棺內的女子被那人扶起，銀線織起的裙擺自我眼前閃過，我下意識的抓住。
    “她。。”
    “他是你母後。”明明是低沉的一句話，為何從他那裏我卻發現極力克製仍不斷湧出的殺氣。
    “我的血是用來救她？”
    他聞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願？”
    “不是。。我們中的一樣的毒。”
    那人沒有回答，而是環顧四周。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熏煙讓整座密室變得極不真實，但四周確無異樣。
    他輕鄙的笑出聲，揮手間，室內的長明燈盡數熄滅。
    四周的石壁上顯現出一幅幅古老哦的圖騰，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竟都是由夜明珠鑲嵌上去的。
    而腳下則是繁複的軸輪，忽明忽暗的幽光映襯下竟像是在轉動一般。
    “這就是子晉沒有找到的陣法？”
    “不錯。”
    沒想到竟在這皇城之中。
    他打開懷裏女子的嘴，將一枚黑色藥丸放入其中，手掌輕放在她纖細的脖頸，使之將藥吞下，才再次將她放回棺中。
    忽然他扔過來一件物什，我下意識的握住。
    火雲？
    “你先留在宮中。”
    “師傅他。。真的。。”
    他沒有多作解釋，卻讓我心裏一涼。
    忽的莫明瀾纏上我的手。
    “殿下，非禮勿動。”
    “亦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叫用你的血。。”
    我皺眉，抽回自己的手：“一命換一命而已。”
    本想離開這座幾乎讓人窒息的密室，卻聽到他在身後全然不顧身份喊出聲。
    “不準。”
    “憑什麼？”轉過頭，我笑的諷刺。
    “憑。。。憑我是你的皇兄，你的王！”
    似乎是出於挑釁，我手指一劃，腕部便出現一行血。
    “我說過我不是莫明薰，隻是賤民，洛子亦。”
    “嗒——嗒——嗒——”血液沿著紋理消失在指尖，偌大的密室便儼然隻有血液滴落的回響。
    “哧——”莫明瀾撕開他的外袍，拽住我的手，任我怎麼掙紮也不放開。
    “疼。。”這莫眀王有沒有常識，竟直接將布料纏上我的手腕。
    “你自找的。”他麵帶怒氣的瞟我一眼，還是放輕了動作。
    我手一揮掙脫開，頭也不回的離開冰冷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