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版本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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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科特!”阿爾啟迪凱站在無花果樹後,輕輕喚了一聲。
正在教訓男孩的侍衛官無奈,草草收兵。“你這兩天很不用心,”他告誡道,“你該多做練習,增強手臂的力量!”
“是!我會加倍努力的!”納科特深深垂下頭,等侍衛官走得遠了,他才抬起臉,一臉的沮喪懊惱。
阿爾啟迪凱摸索著慢慢靠近他,“我打擾你了嗎?納科特?”她怯生生地問,在她走動時,男孩並沒有奔過來扶住她,這讓她敏感的心覺得不安。
“你幹嗎這時候來找我?我可沒閑工夫陪你玩!”納科特隨手扯過衣角擦亮他的黃銅短刀,口氣相當不耐煩,“我又不是你的奴隸,你去找曼圖赫特普吧,我忙著呢!”
“‘未知’讓曼圖赫特普教她騎馬,教完了他才能來找我呀!”阿爾啟迪凱小心翼翼地說,“你就陪我玩一會吧!就說一會話也好,等他回來了,我就不纏你了,好不好?”
她白皙的臉蛋微微泛出了粉紅色,神情緊張,似乎很怕會遭到拒絕。納科特皺起眉,扁扁嘴巴,有種“受不了”的情緒在眉頭彌漫,不過他到底沒有拒絕女孩的軟語央求,“啪”地收了寶貝短刀,拖過女孩的手,“那好!”他說,“走吧!”
他們所在的舊宮,有很大一片臨水的石台,打磨得光潤如玉,階梯一直延伸進尼羅河裏,所有的人都喜歡在入夜時來此乘涼,趕在河水上漲前享受幾日夏季清涼。可眼下正午才過,幹燥炎熱的風吹得平台上盡是碎沙,炙烈的陽光烤得石頭都快冒煙了,也惟有阿爾啟迪凱才能不受幹擾地心靜自然涼。
“我喜歡安靜,”小女孩說,明顯高興了許多,“這兒最美妙的時候是晚上,可隻有這會兒才最安靜。納科特,你的汗水滴在我的胳膊上了,你很熱嗎?”
“這時候出來曬著能不熱嗎?”納科特咕噥道,“我去找個侍女給你遮太陽吧?”
“不要!”女孩急忙說,“我就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她在納科特的幫助下慢慢坐到滾熱的石階上,雙腳伸進微波蕩漾的河水裏,輕輕晃動著。熱騰騰的水氣蒸發上來,納科特已經汗得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一樣,河水對他而言是個巨大的誘惑,他胡亂抹了一下臉,匆匆說道:“那邊有朵剛開出來的蓮花,阿爾啟迪凱,你乖乖坐著,我去給你摘來……”
小公主很意外,睜著茫然無光的大眼睛,極力想從空氣裏嗅出花的香氣,“這兒的花一早就該被摘光了呀!還有剩的麼?”她疑惑地問,看得出來,她並不希望男孩去為她摘花。
熱得快冒煙的納科特可顧不了小女孩的心情,他敷衍地“嗯”了一句,就撲進水裏,放肆地遊了出去。
孤零零坐在日頭下等著男孩回來的阿爾啟迪凱,微側著頭,仔細傾聽著他的動靜——納科特已經遊得遠了,他撥動出的零星水聲已微弱得幾乎聽不到了,但就是這個時候,阿爾啟迪凱敏銳的知覺感到了第三者的存在,她伸出手,“是曼圖赫特普嗎?”她問。
新到來的西頓少年躍下幾步階梯,彎腰先拉住了女孩的手,“你氣色不錯嘛,阿爾啟迪凱,”他笑嘻嘻地順勢坐下,“我本來還覺得奇怪,原來是多了個小鬼陪你玩!”
“納科特是‘未知’的人……”女孩回答,“他是注定要守護在‘未知’身邊的人,你別叫他小鬼!”
曼圖赫特普“哼”了一聲,沒答話。女孩微蹙起眉,馬上問道:“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什麼是注定的,阿爾啟迪凱。依我看,這小鬼還沒有守護‘未知’的能耐,他不過是依附於‘未知’在王宮裏討口飯吃罷了!”
“曼圖赫特普!”阿爾啟迪凱用近乎生氣的聲調不滿道,“納科特可是非常……”
“是的,非常努力!”西頓少年點頭說,“不過‘未知’需要的護衛可不是光有努力就足夠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做你的護衛還湊合吧!”
阿爾啟迪凱臉紅了,好象被人中了心事似的,害羞得一時沒辦法說話。
少年也沒說話,他的目光移向開闊的河麵,湛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聖廟巍峨的建築群落就在遙遠的那一端,看上去仿佛與西岸荒涼的岩山連成了一片。沿河岸開墾的田地裏,莊稼都已收割完畢,隻等著不日來臨的洪水。賦閑的農夫們已開始陸續湧向西岸,想在泛濫期間打點零工,去修築法老的王陵——那裏總是需要勞動力的。聽說今年從努比亞來的黃金比任何一年都要多,精力過剩的法老有充足的財富去玩建築,若能哄得他高興,或許下一年進貢也好減免吧?也讓夾在赫梯王家和埃及法老之間兩頭受氣的西頓喘口氣……
“‘未知’學會騎馬了嗎?”身邊的阿爾啟迪凱突然問道。
“嗯,騎得還行,總算不像前幾天,能爬上馬背,也能比較——文雅地下馬了。”
“我好希望她能邀請我去法老的新宮玩,”阿爾啟迪凱神往道,“我想她一定忙得忘記了。”
“切!”少年不屑地踢出一道水花,“她除了做白日夢還有什麼可忙的?”
“白日夢是什麼意思?”
“就是成天想著要怎麼耍弄小聰明,好離開法老,離開埃及。”少年嗤之以鼻。
“你怎麼知道?!”小公主大大驚訝。
“哼,要不是我,沒準法老還真被她算計了,”曼圖赫特普得意地揚揚眉毛,“一聽說她們要去聖廟,我馬上就知道是‘未知’在使詭計。你想想,我隻不過是無意中害她摔在地上,她還惱了我好一會,怎麼可能去真心供奉一個害得她差點淪落為奴的死人?用腳想也知道她是虛情假意了!”
“你不喜歡‘未知’!”阿爾啟迪凱不滿地說,“我還以為你挺喜歡她的,可你怎麼這麼刻薄地說她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