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一朝之隔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4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如此慌亂的佐伯白石不曾見過,如此茫然的佐伯白石心底不禁一陣揪疼。不顧大敵當前,縱身下馬,將側坐在驢子身上蜷縮的佐伯拽到懷裏,目光中的溫和讓人不禁癡醉,不顧諸人異樣的眼神,“虎次郎,我在。”輕穩平和的聲音滲入心底,讓人淡淡的安心。
意外的幸村隻是旁觀著這如靜的畫麵,不曾再去添染墨筆,而嘴角一直掛著繞有興致的笑意。直到佐伯稍稍恢複了些許意識,才將彼此的距離拉開,手卻依舊搭在佐伯的肩膀上。“佐伯公子可是要將契約交出來,也不罔那些人白白送命。”似是瞧準了佐伯已恢複了意識,幸村言辭裏不難聽出諷刺的意味。而才有些平複的人,此時又因這句話而輕顫。感覺到對方的不安,“幸村公子這麼大手筆的為了一張契約,看來這契約是個好東西。”背對著幸村,擁緊佐伯,話,說的冷漠利落。
聽著白石近乎威脅的言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間,“白石公子這話何意?”故作糊塗的問著,眸子隱著淡淡的殺意。“我以為幸村公子懂的。”毫無溫度可言的話語,此時大概隻有擁著佐伯的懷是暖的。
瞧著氣勢正火的兩方人,洛婉不禁腸子都悔青了,好端端的自己做什麼非要賭氣淌這渾水。現在好了,要走都來不及了。不著痕跡的心裏嘀咕,目光卻一刻不停的環顧周圍,思量若是打起來自己該如何脫身,老三在暗處,應該不曾被發覺,那到時……向來都說女人的直覺準的可怕,而此時也正應了這句話,洛婉心裏才想著如何脫身,便覺眼前銀光陡閃。單手撐著馬背,翻身離馬,堪堪躲過,速又穩當的坐了回去。還未坐實,便覺周身冷意漸深。心裏不禁暗罵,大老爺們欺負姑奶奶我一姑娘,“太不要臉了。”心裏想著,嘴裏便不覺中罵了出來。
洛婉這話才罵出口,對方便停手了,不禁心裏暗道:莫非是忽然有了廉恥心。也隻躊躇了一會,便了悟這和廉恥心無關,這跟本就是顧墨希被無視久了尋關注的後果。
若說方才幸村會下殺令,全因白石一句’我們不介意幸村公子自己來取。’那此時讓人住手則是因為顧墨希的一句,’我們同時也不介意毀了那紙契約。’慵懶的語氣,人依舊坐在馬上,目光裏的脅迫卻帶著別樣的意味。這樣的顧墨希白石再熟悉不過,這才是顧墨希骨子裏的態度,慵懶的傲慢,慵懶到甚至不輕易體現的傲慢。
盯著坐在馬上的顧墨希,幸村笑的格外開心,仿若被威脅的不是自己,是別人。而眸子裏的隨意,似乎不受影響般加深,“這張紙若是毀了,隻怕整個江湖都不會放過幾位。”幸村話說的不假,整個江湖都對這紙契約虎視眈眈,如今這幾位還算悠閑隻被這幾方圍堵,不過是知道這消息的人的私心,不想更多的人和自己掙搶罷了。不過這契約若是被毀了……不知覺中,竟有了些許期待。而幸村話落,顧墨希更似是聽到了頗為好笑的事情,眉目間都展著笑意,“幸村公子要是舍得,我現在就滿足你。”話說的不疾不徐,更帶著幾分悠閑,而不知何時,顧墨希手中已多了一方皮革。
有一件事幸村一直沒有確認,那便是佐伯與白石等人的交好程度,而方才瞧白石護佐伯的動作,似乎也有了了解,所以現在瞧著顧墨希手中的物什幸村絲毫沒有懷疑真假。而這物件也確實不是假的,在接到白石方才趁亂遞過來皮革時,顧墨希的第一個反應是,吐槽,在江湖第一盜身上偷東西,槽點是何其之多。
看著顧墨希手中的皮革,佐伯一時也愣住了,本就不穩的情緒此刻又有些亂了。自己甚至不知道是何時被拿走的。
因方才幸村殺令的緣故,白石不得不將佐伯放開,卻未離佐伯半步,更可以說一直引導佐伯不離自己半步,而對方才停,便握緊了佐伯的手站在一旁,佐伯甚至不曾察覺。此刻瞧著佐伯微變得臉色,不禁緊了手下力道,附在佐伯耳邊,“一切有我。”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佐伯便靜了下來,而這才意識到,自己與對方手心的聯係,不由得愣了愣。
對於顧墨希來講,之所以如此的有恃無恐,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相信,在他們眼中,這契約要比自己與諸人的命重要許多。
揉了揉眉間,慕羽風是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且不說這種距離出現的視覺盲點,光是看那陣張自己就頭疼。自己說多了就是個不入流的殺手,這次肯接這不靠譜的任務也是因為囊中羞澀,否則絕不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心底嘀咕著,目光看向洛婉,也虧大哥怎麼就同意二姐一起來了呢,而就在胡思亂想之際,卻因堪堪刺中洛婉的長劍而窒息。好在這種局麵維係時間不長才鬆了口氣。隻是那一直背離於自己的人頗有些眼熟。“莫非是熟人?”輕聲喃語,隨即目光微凜,念了一句靜觀其變,便再沒了後文。
於幸村來講,顧墨希的威脅固然巧妙,卻絲毫不影響他下殺手。若是我得不到,那麼,誰還能得到?看著幸村眸子間色彩的流轉,顧墨希知道這是最糟糕的結局。眼前殺手界的王者正如他的地位,不受任何拘束,一如故我。“那你便毀了試試吧。”緩慢而綿長的聲音,說著這個最壞的結局,目光裏竟是期待。
顧墨希知道自己被逼上絕路了,幸村所有的舉動都在彰示著一個信息,他不在乎,至少他可以做到不在乎,所以這是一場早已被’將軍’的棋局。就在顧墨希想著如何應對之時,佐伯做了一個任誰也沒想到的舉動,掙開白石的束縛,緩步的走上前,白色長衫映著斜陽餘輝憑添了幾分絕然。手中忽然消失的觸感讓白石有一瞬間的恍神。這樣的佐伯虎次郎他不曾見過。
盯著緩步上前的人,不由得將這一幕與初識重合。同樣的人同樣的動作,不同的是心境。不知為何,白石清晰的感覺到了來自佐伯的抗拒,不強烈,卻綿長,緩緩的沁入骨髓心底。
“你殺了歸人鄉所有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