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生。”歐陽瑾奪走他手中的東西。
    “你到底怎麼了？”善生好笑的看著他，伸出手去拉他，“你很希望我去見他嗎？”
    歐陽瑾搖搖頭，雙手一拉，把善生固定在自己麵前，說，“你不覺得五年前走得太匆忙了嗎？你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都沒有一個完整的交代。”
    “這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啊，你想那麼多幹嘛？而且我倒不覺得我和他還需要什麼後續。”
    “我覺得你們兩人一點都沒變，明明想見對方，卻躲著繞路走。”
    善生無奈的彈了一下歐陽瑾的額頭，說“你啊，自從我回來，整個人就變得奇怪，你再這樣子，我可要提前結束留在南城的行程咯。”
    歐陽瑾不滿的嘀咕，“葉阿姨第一個把你鎖在家裏幾個月才肯放人。”一邊說著，目光轉移到掛在一旁的嶄新西裝外套，便問道，“畫展的發布會是什麼時候。”
    “下星期三。”
    “要對外公布主題了嗎？”
    “是啊。省的讓別人猜來猜去。”
    “我版社負責你這部分的小女生，每天都在討論，你這個神秘的斯文儒雅的單身男人。”
    “噗，是說你吧，我媽說你在南城可是出了名的單身貴族。”
    “切，隻有你看不上我。”
    “呀，你在胡說什麼。”善生瞥他一眼，“這話你可別讓我媽聽到，不然我又被碎碎念了。”
    “葉阿姨不是一早就接受你的身份了嗎？”
    “雖然說沒反對，但是心裏總有疙瘩吧。”
    “那這次回來有沒有讓你去相親之類。”
    “這倒沒有了。”
    “沒事，如果去相親的話，我們再去鬧一次不久行了。”
    “你可別來，那一次我可被我媽足足鬧了一個星期，耳朵都起繭了。”善生想起大學畢業那年回到家裏，母親讓他去和同事的女兒相親，不知道怎麼的消息就傳到歐陽瑾和陸晴川的耳朵裏，他們不約而同出現在相親的晚餐上，又不好意思趕走他們，隻能眼睜睜他們坐在自己兩邊，歐陽瑾負責用眼神勾引對麵的相親女生，陸晴川就跟他搞曖昧，把對方的親戚嚇得臉色蒼白，母親的臉色從白色轉成綠色，然後變成黑色。
    最後不歡而散，母親直接把他禁足在家裏一個星期，歐陽瑾和陸晴川也被母親列入家裏的黑名單，隔在門外。
    歐陽瑾想起當時每天和陸晴川守在門口的可笑模樣，都不由自主的笑起來，說，“可是那次之後，葉阿姨才開始真正接受你的身份，不是嗎？”
    “是啊，其實最大功勞是我爸吧，他比較容易接受。”
    歐陽瑾拉住他手，說，“你還記得當年你離開的時候，葉阿姨說隻要對方的父母想他們一樣疼你的話，她就沒問題對吧。”
    善生點點頭。
    “我媽說，如果是你，就當做是多一個兒子來疼。”歐陽瑾看向他的眼睛，說，“善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瑾……”善生懂得他的意思，卻不知道怎麼去回應。
    “我可沒有讓你立刻答應我啊，反正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些時間，我知道這段時間你都在忙畫展的事情，等你忙完再說吧。”
    善生朝他笑了一下，知道他一直都為自己著想。
    歐陽瑾放開他的手，繼續幫忙整理東西，突然看到一些多年前的公車票，說道，“這些車票你還留著啊？”
    “對啊，”善生從歐陽瑾手中拿過去，翻了一下，說，“S城那幾年不是很流行聯票嗎？而且每一張都有S城的標誌性建築物啊。”
    “我記得，當時為了幫你收集這些車票，我每次都要選定一些時間來購票，還每個星期跑去大學和你一起吃飯。”
    “你是來蹭飯吧。”
    “你的校園卡都是我一直在充的吧。”
    “……”
    其實大學那幾年歐陽瑾借著陪善生吃飯派遣孤單寂寞的借口，善生的校園卡幾乎都是落在歐陽瑾的手中。
    “當年你還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呢。”善生瞥歐陽瑾一眼，明明是別校的學生，卻每個星期出入他的學校，還還不要臉的，調戲了不少女生，比本校的男生更出名。
    “因為我的出現，才讓你平靜的度過那幾年而不被別的女生騷擾。”其實這才是歐陽瑾的真正目的，善生長得就一張溫和清秀的臉，女生喜歡這種才子，在男生角度看也有些耐看的味道，歐陽瑾在善生讀大一時間，就頻繁出現在他的身邊，暗自宣告主權。
    “那我還真感謝你，但是這話如果讓我媽知道，你以後都休想進我家門口。”
    “呃……”
    歐陽瑾翻到一張長途的車票，看到上麵的日期，突然想到了什麼，垂下眼簾，聲音有些低沉，“善生，還記得大二你生日那天我去你學校找你嗎？”
    “嗯，好像有點印象。”
    “那天你不在，然後我站在你宿舍等了你一整夜。”
    聽完他的話，善生終於抬起頭看著他，沉住氣等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那天你去找了晴川，對吧。”歐陽瑾把車票遞到他麵前，說，“你不是去了課外培訓。”
    “瑾……”
    “善生，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對你這麼執著到底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我不敢去想，我不想動搖繼續等待你的決心。你回來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們三人都在兜兜轉轉。”歐陽瑾重新拿起善生的大學通知書，看向他的眼睛，說，“如果那年選課我沒有選擇文科，陸晴川沒有改選理科，我們三人的故事會不會就停在1999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