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善生一醒來就看到床頭的聖誕樹開出類似雪花的花朵，這些聖誕樹是昨天在精品店的老板送的，隻要澆點水放著一整夜就會開花。善生看著雪白的花朵揚起好看的嘴角。
    “啵！”左臉頰被很用力的親了一下，轉過頭就看到陸晴川滿足的笑臉，善生瞬間便紅透雙頰。
    “快起床了。”善生推開他走下床，窗外已是一片朦朧的大霧天氣，兩人擠在小小的浴室裏刷牙，還不時被陸晴川偷親。
    早晨走出弄堂時，並沒有如同往常見到歐陽瑾，善生堅持要等多一會，終究還是沒有見到他，最後還是陸晴川提醒他快要遲到了才肯騎單車去學校。
    然而在教室樓梯轉角時遇見歐陽瑾，見到陸晴川和善生，他眼神一凜，在善生還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時就無表情與他們擦肩而過，留下一臉尷尬的善生和眼神冷漠的陸晴川。
    “走吧，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到原地了。”陸晴川抓住善生的手臂快步的往教室走去，卻不知道此時的歐陽瑾轉過身看著善生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去，抓住斜掛包肩帶的手指緊緊一收。回不去的是以前，不代表他會放棄那人的未來。
    吃過午飯，陸晴川被美術老師叫去補作業，善生百般無聊一個人抱著書本跑到教師樓天台上看書。看了幾頁卻沒心思再翻下去，想著早上碰見歐陽瑾的那一幕，其實是自己失約在先的，也怪不得歐陽瑾會生氣，不過這次似乎不同於往常。
    當善生正煩惱著，突然被人從後麵一抱，整個人被後麵的緊緊圈在懷裏，淡淡的香草味撲進鼻間，對方低著頭靠在他肩膀上。
    善生知道，後麵的人是歐陽瑾。
    試著掙紮開來，歐陽瑾卻低聲在他耳邊說，“給我抱一下就好。”
    “歐陽瑾，我……”善生的話還沒說完，抱著他腰間的手臂一收緊，整個後背貼緊對方。
    “你知道我昨晚一個人等了多久嗎？我早早到了廣場，看著人來人往，耳邊都是歡聲笑語，天氣很冷啊，我心裏卻暖暖的，一直盯著你會走過來的方向，想著下一秒就能見到你熟悉的身影，可是……我等了一整夜，傻傻的在人群中聽著12點的鍾聲，同樣的歡呼聲，我卻沒有等到你。”
    歐陽瑾一詞一句敲進善生的耳膜裏，他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話，也掙脫不開對方擁抱，他說，“你、你抱得我太緊了。”
    “如果我不抱緊一下，你就跑了。”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抱著善生腰間的手臂也鬆開了一點，但還是貼緊他的身子，“昨晚……你不來，我有過無數種，可能你媽媽不讓出來，或許你累著睡過頭了……可是，你知道我遇見誰了嗎？是林一晴，同樣是一個人的她，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歐陽瑾的話一下子戳中善生的心，林一晴才是他最感到抱歉的人。
    “善生，能給我一個答案嗎？”歐陽瑾知道這答案是能讓他痛入骨髓，但是他要的就是善生親口承認。
    “歐陽瑾……”善生知道以他這性格，如果不說出理由，他是不會放開的，“昨晚、昨晚晴川對我告白了。”
    感覺到抱住自己的身子一僵，歐陽瑾吸吸鼻子，轉過善生把他的臉埋在靠近心髒的地方，把他抱住，“所以你接受了，所以你就沒有來找我？”
    “你是知道的，我喜歡晴川，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向我告白。”甚至到了現在善生都覺得不真實。
    “那我呢？我的告白呢？”歐陽瑾握住他的雙肩，問道，“我的什麼都不是對嗎？對你來說，就算我說喜歡你上萬遍都比不上陸晴川的一句話對嗎？”
    “……”善生低著頭沒回答，卻默認了一切。
    “你就不害怕，陸晴川是一時的興起？他還是和林一晴在一起的關係不是嗎？你不害怕嗎？”
    “那你呢？”善生抬起頭問他，“你也是不害怕我不喜歡你嗎？”
    歐陽瑾有點發笑，他忘記眼前這人對感情的執著與自己不分上下，他鬆開善生，從包裏拿出昨晚沒送去的禮物，遞給善生，說，“這個你拿去，本來是昨晚送出去的，反正留在我這邊也沒多大的用處，本來就是買來送給你的。”
    “這個……”
    “聖誕節的禮物，你拿好。”把禮物硬塞到他手中，歐陽瑾恢複了一臉冷漠，“善生，今天你轉過身，就不要後悔了。有些話你說出去就不能收回，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能回頭了。”
    “我們……還是朋友？”善生試探道，畢竟歐陽瑾是除了陸晴川，第二個真心對待他的朋友。
    “難道要我見著你們一邊牽手一邊甜蜜嗎？葉善生，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如果可以，狹路相逢都不要再碰見了。”歐陽瑾語氣堅定，轉過身背對著善生，迎麵吹來的寒風，弄得他眼睛發酸發疼。
    善生想著說些什麼，後來還是放棄了，拿起放在地上的書包，轉身就離開了天台。
    走下樓梯時，善生拆開那份禮物，拿出來的是與陸晴川送的一樣的水晶球，熟練的按下底部的開關，隨著音樂的響起，善生眼睛變得濕潤起來。
    而此時在天台上正準備離開的歐陽瑾卻被林一晴攔住，她說，“善生向你承認了？陸晴川對他告白？”
    “你偷聽得不是很清楚嗎？幹嘛還要明知故問。”歐陽瑾早就知道有人在旁邊偷聽。
    “難道你就相信了嗎？”
    “難道你有理由不去相信？”歐陽瑾說，“善生今天會向我坦白，我想不出意外陸晴川今天也會跟你說了，他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
    “歐陽瑾，我不像你，是屬於我的，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手的。”
    歐陽瑾眯起眼，“你想說什麼？”
    “之前你不是說的信誓旦旦，不會放棄之類的，現在就因為陸晴川的告白就是退之讓步？”
    “你不用來挑撥我，有我沒我，陸晴川喜歡善生是不容改變的事實，無法接受的是你自己。”
    “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告白嗎？陸晴川才看清自己的心，我和你一樣，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喜歡善生，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但是你的出現卻讓他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心。”林一晴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總而言之一句話，我是不會放棄的，你自己好之為之。”
    歐陽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說，“我不管你怎麼做，如果善生有一丁點傷害，我不會坐視不管。”
    林一晴冷哼一聲，“難道現在你就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你。”很肯定的語氣，她甩開他的手，便匆匆的離開了。
    留下的歐陽瑾，望著正下方善生的教室，一臉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