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求雨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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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業的中心搭起兩個法台,上麵分別站著兩個看上去不俗的男子。其中一個羽扇綸巾,仙風道骨,雙目若朗星一般,翩翩宛如遊龍;另一個身材修長,麵龐消瘦,五官精致。紫色的長袍公子裳讓他看起來略顯陰鬱,卻也是另一種英俊。百姓們圍觀在台下,期盼台上的兩個人真的能給他們帶來久違的雨水。
    “好還,算是趕上了。”孫權慶幸道,並吩咐士兵攔住百姓,不要讓他們過於靠近,以免影響高台上的兩人。
    我疑惑到:“這是要幹什麼?”
    “求雨。”周瑜說,原來,這一年的幹旱把原本是魚米之鄉的江東折騰的民不聊生,在這個沒有水稻雜交和大棚蔬菜的時代,麵對天災帶來的危害人們是很難有作為的,再加上給許都進貢也花去不少財力,使得孫家更是雪上加霜,隻好寄希望於鬼神。
    我摸了摸懷中的《南華集》,要是《逍遙遊》別被我弄壞,裏麵記載的呼風喚雨之術或許能派上用場,但是現在隻能希望台上的二人真的能求到雨,我才會感到一絲心安。
    孫權熱情的給我介紹:“左邊這位是劉備的軍師諸葛亮,道號臥龍,堪稱興周八百年之薑子牙,茅廬三年,似乎通一些仙法天術;右邊那位小生名叫司馬懿,白身。自稱師承鬼穀子,擅長阿修羅之道,能夠卜易伏羲。他們兩人據說都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今天就讓他們比試一下,看看誰能解了江東的燃眉之急。”
    周瑜觀摩了一番,說到:“依我看,那位司馬兄弟的確有些能耐,不過,大概是由於白身的緣故,一舉一動不免有些操之過急。而臥龍先生儀態淡定,不卑不亢,似乎胸有成竹,在氣勢上已經占優。”
    果然,高台上的司馬懿率先出手。隻見他單手祭出一個八卦盤,口中微微念動,隨即從一個口袋裏抓了把黑色的沙子,撒在了八個卦象的“兌”象上,口中大喊一聲:“坎!”。被黑沙覆蓋的卦中立即出現一個彎月的圖案,一道夾雜著卦符的光芒從盤心射出,直衝天際,天空立刻烏雲密布,空氣中似乎也隱約聞到了潮濕的氣息。幾隻黑狗如同幻象般出現在法台上,正準備仰天長嘯,卻見沒有食物,最終麵麵相覷,懶散的臥了下來。司馬懿頓時驚慌失措,拚命催動法術,卻不見那幾隻黑狗再有動靜。
    周瑜握拳擊掌,歎道:“真可惜!就差一步!”
    我問他:“公瑾難道也懂得仙術?”
    周瑜笑了笑說:“愈兄有所不知,其實這司馬懿使用的並非仙術,而是鬼穀子一門的八卦乾罡術,與伏羲一支的占卜術算是異曲同工,利用八卦上的不同卦象來揣測天意,窺而測之,測而順之,順則通其變是為鬼才。”
    我感歎周瑜的博學,大加稱讚,見我誇獎,他又進一步解釋到:“八卦中的每一卦分別代表不同的事物。水木為陰,而水能載木,卦象中‘兌’為木,‘坎’為水,故兩者相生。黑沙和月亮都屬水,以此為媒介,隻要那些黑狗開口一叫,就能引來雨水。隻可惜這司馬懿似乎道行略有不足,關鍵時刻那幾隻黑狗不聽他的號令,讓他功虧一簣。”
    周瑜話音剛落,高台上的司馬懿便開始身形微晃,似乎有些力不能支,帶有卦象的光芒立刻散去,所有應運而生的事物也消失不見。他隨即半跪在台上,纖瘦的拳頭狠狠的捶了捶地,一臉的懊惱。
    對麵等候多時的諸葛亮灼眸放光,“就是此刻!”他揮動羽扇直指雲霄,白衣飄飄間,一個聲音如仙旨般回蕩在空中:視乎冥冥,聽乎無聲。冥冥之中,獨見曉焉!
    一道紫氣化作龍形,由東而來直上天際。此刻離天最近的是諸葛亮,冥冥中孔明似看透天意!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一襲紫氣東來,仿佛天意也要順從這不世之才。
    我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感覺到體內有股氣息居然和這高台之上產生了共鳴!一種抽離感布滿全身,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磁場要把我吸上高台,使兩股力量合二為一。
    天地間立刻狂風大縱,恰巧司馬懿召來的烏雲還沒散去,紫龍借著這片雲孕雨而生,久違的雨水如散珠般落下,澆灌在了江東大地上,百姓們歡呼雀躍,忘我的沐浴在這片甘霖中,許多人脫去了上衣,任憑雨水衝刷著幹旱了一年的皮膚,男女老少皆展笑顏,感激天恩。
    諸葛亮終於停下動作,欣慰的俯視著興奮的人群。那種相吸感也立刻從我身上消失,我喘息著聞著清新濕潤的空氣,腦袋一陣迷茫。
    一陣幽香飄過,雨簾內隻能見其婀娜。忽覺有人推了我一把,“玄德公和郡主駕到,閑人閃開。”
    淩統手收回,擦了擦上麵的雨水,不屑的看著我。在他的傘下站著孫尚香,依舊是女兒裝,披肩長發重新換成了馬尾。身後還有三人,不用說,便是劉關張無疑了。
    孫權上前一步,高興道:“劉兄帳下果然能人輩出!這場雨一下,化解幹旱,使我東吳再無後顧之憂,臥龍先生真是幫了大忙!”
    劉備趕忙握住孫權的手,欣喜的說:“仲謀言重了,孫、劉兩家聯合抗曹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如今大敵當前,東吳幸,就是備之幸!”劉備看上去並非我想象中的皇叔模樣,看上去一點也不老,反而有種儒雅帝王的風範,身材修長,麵如冠玉,唇若塗脂,實在是英雄將相之體貌。
    孫尚香在一旁插言到:“二哥,孫劉兩家聯合之事大哥一直猶豫不決,如今臥龍先生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去勸勸大哥……”
    孫權瞪了她一眼,棕色的瞳仁盡顯果斷。“國家大事,女子休要多言。”
    關、張二人紛紛不悅,張飛虎須直立,瞪大了環眼聞:“莫非吳侯是瞧不起我大哥,不屑跟我們聯合?”關羽也輕捋長髯,丹鳳眼微睜說到:“我大哥乃中山靖王之後,是漢室正統,要說不屑的,恐怕也應該是我們。”
    二人此番話又引起了周瑜和淩統的不滿,倒是劉備、孫權相視一笑,分別示意手下不要激動。劉備一拱手說:“我二弟、三弟皆是習武之人,不太注重說話方式,還請諸位多多包涵;至於兩家聯合之事,還是等孫策將軍回來拿定主意,再從長計議吧。”
    孫尚香被兄長嗬斥,本來不悅,聽了劉備這番話,覺得此時還有回旋的餘地,又隨聲附和道:“是啊,東吳的事情我二哥說了也不算,還是等我大哥回來再提!”
    孫權和善的笑著,連連稱是,但是在我看來,他的笑是麵無表情的。
    突然我想起來什麼,一把抓住孫尚香的胳膊問到:“孫策是不是去城郊了?”
    她努力掙脫,小家碧玉般的甩了甩手,杏眼圓睜的仰視著我說:“是又怎樣!我大哥每天這個時候到要去那裏狩獵,哪像你,隻會死讀書講一些大道理。”
    瞬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孫策果然去了城郊。一邊是對我有救命之恩的義兄,另一邊則是同樣救過我命的孫尚香。必須當機立斷,我要馬上趕赴城郊,盡量保證讓兩個都不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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