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三國周郎仲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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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天色尚早,我安排頂針到城南買幾匹快馬,再置辦一些火燭。兩位兄長巡察使的身份還在,所以探望完我就要假裝離開建業,在城郊等待天黑,實施劫獄。為了兩位義兄的安全著想,我盡量為他們準備好逃跑用的一切物品。
我望著正從城郊吃力的挑著水的農民,想到自己的處境,不免感慨萬千。結交到兩位性格豪爽的兄弟固然是好,但是眼前的形式依然不容樂觀。
首先,東吳勢力對我的態度並不明確。我之所以能活著,僅僅是因為救了郡主一命,但是現在人家反過來救我一次,兩相抵消,知道我傷好了一定會來盤問我,到時候又要讓我明確態度,表明立場,在這個時代,帝王霸主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更何況江東今年大旱,古代可沒有什麼高科技能夠化解這樣的天災,這裏能否容我還是個未知數。
其次,張遼和典韋這次來並沒有帶一品紅的解藥。我敢肯定他們兩個根本不知道我中毒一事,或許曹操根本沒想到我能活著到達建業,肯定沒跟他們兩個提起過我。這就說明了一點,曹操根本沒打算讓我活著,至於什麼招攬,配合行動都是屁話,密室那天沒殺我,完全是給公主麵子罷了,看來他還是在乎女兒的感覺,也許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惆悵,就憑我一個弱冠小子,憑什麼跟這些名爍古今的梟雄們周旋,難不成真的要把自己卷入三國紛爭之中?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莊周就是南華老仙這個秘密,正所謂大隱隱於市。作為南華老仙的傳人,我可不想跟張角一樣,仗著自己有太平天書而狂妄自大,最終落個慘淡收場。我隻希望能替莊子保管好這三卷天書,然後找到這個時代的真正傳人,把南華集交予他手,不枉賢者所托,我就知足了。
百無聊賴之際,我打開南華集繼續學習上麵的心法與劍法口訣,想起了莊周說的那句話: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其實不管在哪個時代,有幾人能夠洞察天命?又有幾人真正知曉自己來到這個世上的使命?大家都在摸索中前行,成功視為不惑,失敗則為惑,這雖然是世俗定下的規則,但終究不是天命。
郡主派來的侍女幫我換了最後一次藥,我感覺背上的疼痛逐漸消失,收起古卷,來到院中走動散心。
木蝶劍法的招數我已經到達了然於胸的程度,憑借自己不錯的記憶力,我練習了幾招頂針教的形意拳,加上院內花香鳥語,頓然感到呼吸暢快,氣血通順至極。
想起來頂針曾經說過,內家功夫是進階木蝶劍法最好的基礎,我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念動劍訣使了一招“浪蝶”。
“北海怒鵬,翼垂天雲,水擊三千丈,扶博遙之上九萬裏。”
僅三下,便震落枝頭所有的桃花,而我隨著腳下的步伐將這些花瓣一一沐浴在身,轉眼移動了數十步。
此劍招雖然剛猛,卻不犯要領,講究的是劍法與身法分離,從而達成統一。大力出劍的同時形隨意動,在對手慌於重擊之時靈巧的切換戰場,作為銜接的招數是再好不過的了。
聞著桃花香,我感歎自己的長進,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冷喝:“什麼人膽敢毀壞郡主的桃樹!”
回頭一看,來者原來是淩統。隻見他抱臂於胸前,臉上盡露鄙夷之情。在他旁邊是兩位英氣勃發的青年男子,其中一個有著棕色的瞳仁,和不符合年紀的大氣老成;另一個麵似冠玉,儒雅翩翩,一派雄姿英發。
淩統對棕瞳人和公子哥一拱手,說:“仲謀,公瑾。這就是那個輕薄郡主的狂徒,真不明白大敵當前,為什麼還要救一個廢人回來!”
看來這兩位就是孫權和周瑜了。
我率先行禮,說到:“在下愈慕容,字木須,師承荊州莊子。其實我對郡主本無意冒犯,隻是當時救人心切,形式所迫。”
孫權的棕色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大度的笑了笑,對我說:“剛才見公子耍了幾招劍法,靈動飄逸,似乎頗具奧義,不知出自何處?仲謀也是喜好武學之人,有時間可以一起探討。”
周瑜上前一步,附和道:“愈公子看上去也是坦蕩之人,況且舍身救郡主有功,不如以後就留在東吳,做仲謀門下的食客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富貴難得心安,落魄隻求身安。如今這麼輕易就被東吳勢力劃為己邊,我當然是求之不得,有了安身之處,萬事才有從長計議的資本。
淩統見兩位上司收留了我,也不便多言,隻是依舊擺出一副臭臉。想起他踢過我的臉,此仇非報不可,先借此機會奚落他一番:“聽說淩將軍槍法高超,為何打夏侯淵的時候沒看見你呢?哇!你不會是被那個黑衣人打怕了吧,擔心自己再被別人一隻手打趴下?”
“你……休要在人前胡言亂語!”淩統氣的想要衝過來,卻被周瑜攔下。
“公子你有所不知,淩將軍三代都是東吳的家臣,以擅長水戰著稱,他的父親淩操曾是程普將軍的副將,所以當日駕船營救郡主和公子的功勞,有一大半是淩統將軍的。”
“公瑾所言極是,我隻是跟小淩開個玩笑。”說完,便衝著淩統擺了一個鬼臉,惹得他氣急敗壞,卻又不能發作,甚是好笑,讓我心裏十分痛快。
與孫權閑聊了片刻,言語中盡顯文韜武略,且為人謙和,讓我感覺此人深不可測。曹操對他的低估,必然要為自己釀成苦果。再加上周瑜這樣的青年俊才,看來東吳的崛起應該會比史書上記載的時間要早一些。
城頂的天空突然忽暗忽明起來,一會兒雲中又泛出紅光,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樣。
“開始了!走,我們去見識一下仙術吧。”孫權說著招呼我向城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