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繁華舊夢 東魏權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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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李祖娥正坐在房裏看書,不一時,忽聽房外傳來兩個男子的閑聊聲。
她聽得出一個是丈夫的聲音,而另一個人,她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記得前幾日,李祖娥聽高洋提起過,大哥高澄會來府中看望她這個弟婦,想必隨高洋進門的就是他的兄長了。
李祖娥起身向門外看去,隻見一個長得極俊美的男子隨高洋進入廳堂,看夫君的樣子十分和氣,對那名男子甚是恭敬。
片刻後,李祖娥忽見一名婢女小跑進入房內,說是有客人來了,她也沒多問,隻淡淡地說了一聲“知道了,下去吧”,便沏了兩盞茶走向堂屋。
在兄長麵前,高洋一直沒太多話語,很多時候都是靜靜地聽高澄說著,口中淡淡應他幾句,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高澄道:“聽說二弟娶的這個弟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因此我今日特地來這裏,一睹她的芳容。”
高洋聽見這話,雖然心裏不快,但依舊傻笑著,“哪裏像大哥說得那般出眾,她也是個平凡女子,若真將她請出來見你,隻怕大哥會失望呢。”
高澄笑道:“這倒沒什麼,我這次來就是想看一看她,怎麼說我都是大哥,應該認識一下這位弟婦。”
說話間,就見簾後走來一名女子,手裏捧著茶水放在了桌案上。
高澄呆愣半晌,凝視著李祖娥的麵容,一語不發。
高洋忽道:“祖娥,這就是我的兄長。”
李祖娥抬頭看了看高澄一眼,立即上前行了一禮,口中稱他為一聲大哥;高澄向前幾步,剛欲將她扶起,沒想到李祖娥見他走來,忙向後退了數步,高澄自知失態,便不再近前。
高洋見此景,露出一臉尷尬,一股怒氣直衝胸口,卻仍是隱忍不發。
高澄依舊看著李祖娥的臉龐,眸中泛光,麵露古怪笑意,“二弟真是豔福不淺,竟能娶得這樣的美人!”
高洋聽言,神色不悅,片刻後又笑了笑,隻對高澄道了些客氣話,便不再多言。
到了午時,李祖娥命下人擺上酒席款待高澄,畢竟是夫君的兄長,她自然不敢怠慢。
酒至微醺,高澄的臉上微微紅熱,抬頭看了李祖娥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瞧瞧弟婦,隻顧著吃了,嘴上沾了東西都不知道呢!”
說完,起身走至李祖娥麵前,手掌輕撫她的臉頰,抹去嘴上的殘物,使李祖娥尷尬萬分,真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李祖娥在一旁忙著倒酒夾菜,一直伺候著,哪裏顧得上吃東西,沒想到高澄卻忽然說出這麼一句,還做出這種親昵之舉。
高洋看在眼裏,恨在心裏,心底愈發憤然,卻偏偏發作不得。
一個時辰後,高澄終是離去,但高洋仍是怒意未消。他看著妻子低首的模樣,心底有一絲愧意,站了許久,卻遲遲不敢開口,半晌方喚了她一聲:“祖娥!”
她微微抬眸,隻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垂下了頭。
高洋看得出來她顯然是在生氣,是在生他的氣。
嫁入高家之前,李祖娥便聽說高澄是個風流成性的人,不過今日看來,在她印象裏的高澄不僅是風流成性,而且傲慢自大,絲毫不懂得尊重他的弟弟和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