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三回 家庭與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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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後,査宇豪問李睿翼他,睡了這麼久不是不想起來嗎?又為何醒了?
李睿翼說:我夢見了小不點,握著我的手,小不點的手很溫暖,然後小不點哭了,心痛他這樣傷害自己,然後他就醒了。
後來的後來,李睿翼問曾可梵:老師,那天你是不是哭了,還握著我的手?
曾可梵搖頭。
李睿翼的事已經過了兩個星期,繼這事後,有些秘密謠言紛紛流傳在學生中,最多莫過於是禁忌的戀情,不過曾可梵似乎有些悲觀過了,現在的孩子真的不是一般思想超前,尤其腐女當中都把這事當成言情小說捧起來崇拜仰望起來,這時候曾可梵就會覺得自己真的老了,無法跟著這些小孩子的思想。
無論發生什麼事,書還是要學,課還是要上,日子還是要過,有時得空曾可梵會帶著筆記水果去醫院看李睿翼,開始時候,李睿翼情況不好,愛發呆,沉默不愛說話,期間接受過心理治療,但本人內心太封閉了,心裏醫生有些束手無策。
之後1班學生也安份了許多,隻要査宇豪那幾個不生事就好了,但曾可梵發現另外一個重大問題讓他很鬱悶,就是班裏學生無論上課還是課間氣氛都是那麼安靜到死寂,除了看參考書就是做習題,不像別班那樣子課間休息會鬧哄哄,曾可梵留意過,單數班就數自己這個班最安靜了,唯一個小團體有些動靜就是査宇豪那幾個人,小蛇一落課就不見蹤影,原來是去了隔壁8班和朋友打鬧去。
曾可梵覺得很不對勁,學生不應該讀死書,還需要一些互動,他問過一些科任老師,可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的OK沒有問題。
2班政治林老師說:“你們班可好了,學生乖乖聽課不鬧事,最輕鬆了。”
語文老師:“問誰誰都會答,哪像其他班的裝模作樣,叫到誰誰答不上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後麵老師對自己班的評價都差不多意思,好,很好,滿意,很滿意。偏偏就曾可梵覺得不滿意,在老師眼中是問題學生頭痛的8班,在曾可梵心中可是個有意思很可愛的班,他不懂那些老師為何這麼討厭8班的學生,就是因為成績差嗎?!
於是乎在一個月例行月考後,1班問題慢慢露出一角,優生果然是優生,尖子班果然是尖子班,每個學生成績都考的很好,但新上任的曾可梵似乎忽略了一些細節,例如好成績背後有人退步了這種事,曾可梵完全沒有想過。
其實在1班裏的學生,有三分之一的人行為舉止有些陰暗,他們似乎是個獨立個體,完全不交朋友,獨來獨往,曾可梵相信他們的努力背後占大半數是因為父母的壓逼。
周一回來,曾可梵就發現班裏曾小遠同學有些異樣了,巡課堂時候發現精神不集中,抵著腦袋握著筆不知道在寫畫什麼,這種情況曾可梵總覺得有些不安,直到下午來辦公室請假出去補習時候,曾可梵先發現曾小遠哪裏不對勁了!
是參差不齊的頭發。
曾可梵輕輕摸著曾小遠的腦袋問:“怎麼回事了,這麼前衛,誰幫你剪了。”
曾小遠臉色變了變,笑笑不說話。
曾可梵又說:“學業這麼重,晚上又要補習,不累嗎?”
曾小遠搖頭。
曾可梵暗暗歎氣:“別太累自己了。”簽了名字把請假條給他,“老師雖然教曆史,不過其他科我也可以的,有不懂你可以過來問我。”
曾小遠點頭,然後走出辦公室。八卦的化學趙老師靠過來對曾可梵說:“那孩子不是一般壓力大,他父母都是教師,我有個朋友的孩子給他媽媽教過,不是一般嚴格,手段狠,學生都很怕她,而且他們家中就一個孩子,怎不希望望子成龍。”
“趙老師,你知道的還真是多啊。”曾可梵感歎。
“那是,我做了多久老師了,吃鹽多過你吃米。”趙老師推了推鼻梁上不是一般厚的眼鏡對曾可梵提醒道:“別看著乖巧學生安分,其實有時候也是個極端危險份子。”
“趙老師,你有什麼看法啊,告訴我吧,別賣關子了。”
“以我多年經驗覺得,那小孩子再繼續這樣子逼著自己,遲早會出事。”
曾可梵愕然,趙老師這番話說完不到兩天,曾小遠童鞋還真壞事了,家長打電話來說自己孩子夜不歸家,曾可梵去自己科室一看,這人不是好端端坐在教室裏上課麼?曾可梵好不容易安撫家長後,悄悄找到曾小遠童鞋問下什麼情況,這孩子性格比較內外,回答也很規矩,說在朋友家過夜,一時忘了通知家人,這說法一聽就是假,曾可梵沒有揭穿他,而是讓他好好回家和家人溝通溝通。
誰料隔天,曾小遠他媽媽氣憤來到學校來,對著曾可梵指罵說他如何不盡老師職責照顧他孩子,一番勸解才得知,請假出去補習的曾小遠原來一直沒有回家,去補習班一問才知人根本沒有來上課,曾可梵去班裏把曾小遠叫到辦公室來,一看自己媽媽一臉大變,既驚恐又臉露難看糾結表情。
“媽。”曾小遠開口,曾媽立刻起來就給兒子一巴掌,順帶把人推倒。
事出突然,曾可梵可是聞所未聞吃了一驚,反應過來立刻拉起曾小遠把人護在自己身後對曾媽說:“太太,你這樣是不對啊,對孩子不能用暴力。”
“閉嘴!我這是教育我兒子,你管不了!”曾媽火了,全撕去自己也是教室身份,拉扯曾小遠欲要使用暴力,辦公室老師連忙過來勸架。
“有事好好說啊,何苦要大罵孩子呢!”老師們說。
曾媽顯然是氣瘋了,對著曾小遠怒罵:“小遠!你給我滾過來!!!過來啊!!”
曾可梵感覺身後的曾小遠顫抖和恐懼,一絲的屈強和掙紮,當曾小遠要踏出一步時,曾可梵按住他的肩膀,得知情況的年級主任前來勸架曾媽過激的行為,一行人引導去主任辦公室裏,留下曾可梵和曾小遠。
曾小遠左邊臉頰紅腫起來,曾可梵無聲歎氣讓他坐下來,問道:“為什麼要騙你媽媽呢。”
曾小遠咬牙不說話,低頭沉默。
學生和家庭問題,並非一時三刻可以解決,而曾可梵也無從下手,也不懂曾小遠這些叛逆行為是因什麼而起,總之年級主任萬分保證曾小遠會安份學習後才把曾媽這尊大佛請走。而曾小遠依然找曾可梵批請假條外出補習,這次曾可梵問他是否真的是去補習而不是做其他事情,得到曾小遠點頭後,他還是不放心,決定跟蹤一下,他不想自己的學生走上什麼歪路。
其實曾可梵是知道補習班在哪裏,隻要去那邊問下就知道情況,今晚曾小遠有乖乖去了補習班,正當曾可梵安心之時,曾小遠莫名走出來,眼神四處尋找,似乎是在找人。
這一刻,曾可梵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將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