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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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山上的日子變得枯燥無味起來,我失了砍桃樹和四處尋找食材烹飪美食的興趣,常常在桃花樹下睡的昏天黑地,不辨晝夜。這卻令師父十分為之欣慰,沒有繼續迫害他的桃樹,實在是功德一件,他也就懶得管我。待到桃林的樹花開滿枝頭再也容不得多一朵的時候,我晃晃悠悠的跳下樹活動活動了筋骨,抬頭間正看見樹杈中央結了個蜘蛛網,網上不知什麼時候粘了隻彩色蝴蝶還在使勁撲騰,蜘蛛在一旁隻等著獵物疲倦就好食之,不遠處一隻紅色的鳥兒對著蜘蛛虎視眈眈。
冷色調灰白的雲層壓抑了整個太白山,雖因此光線暗了些但好在沒有下雨。
我站在樹下目不斜視的盯著樹上,神思忽而豁然開朗。跟食物鏈一個道理,墨染倒是可以先不急著找,因為隻要他想無論如何我都是找不到的,與其不知方向的去找倒不如留點力氣去尋個比墨染更厲害的,他定能教我些許用來壓製墨染,這樣的話就算墨染出走無數次我也一定能逮著他。
雖說我原來一直猜測到底壓製墨染的人生出來沒有,但料想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跡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人以驚喜的出現。
這麼正思考間,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快速襲來,我反手一抓,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包袱。
師父青衫飄飄的立在十步開外,似乎早已預料氣定神閑開口道,“雲梯關。”
我著急翻開包袱的手一頓,抬眼望他:“什麼?”
“你可要好好利用為師給你的工具,不然也不知何時才找得到你師兄。”
“你說的工具,是這個?”右手拎著一根從包袱裏翻出來的麻繩,我覺得自己眼角抽個不停,“你想要我用這個爬過去?”
雲梯關,從名字上看和太白山有異曲同工之處,如果神話小說看多了太白山你可以理解為是大仙太白金星名下的私有財產,雲梯關你可以理解為是通往天界的天梯。然事實絕不是如此,除了本身的地勢險要引人注目外,還有兩點讓它在九州大陸上聞名遐邇,一是它長居政府部門頒布的社會問題嚴重城市的榜首,二是城中心的一條巷子帶動了整個雲梯關的經濟,使雲梯關的旅遊業得到空前發展,一躍成為“我最想去城市”的前三甲,此巷子名為蒲柳巷。
坐落在隱靈和鳳耀邊界上的雲梯關,要想進去隻有兩個辦法,要麼飛進去要麼爬進。前者是對於輕功卓越的人來說,後者是對於家財萬貫的人來說。因為雖說你可以弄條鐵鏈什麼的栓在對麵專門用以栓鏈子的石樁上爬過去,但問題是如果不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金鏈子就會被對麵守城的守衛毫不留情的斬斷,以往試圖用鐵鏈子爬進城的人用生命毫無畏懼的證明了被斬斷鏈子的結果隻有死無全屍而已。
以上說明,雲梯關不是個關,而是一座城市,但它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你可以理解為那完全是城主一時發瘋。
“你不爬過去難道飛過去?你不見得有這個能耐吧。”
“我的意思是……”
“雲梯關地勢險要,四麵皆臨深穀,這繩子並非一般的繩子,咦,你這個是什麼表情,你不相信?”
朝他擺擺手:“我信。”心下思忖哪怕是不鏽鋼繩人家也照砍不誤呢,但一想反正也不會去雲梯關,著實用不著費力氣去跟他爭論。
“那,我走了?”把翻開的包袱紮好,再套到身上,就要跟他揮手作別。
“你就沒什麼想跟為師說的?”
“哦,那你就保重身體,要升天也等著我和墨染回來,我沒咒你的意思,我意思是你真升天。”
“就這些?”
我有些古怪的看著他,“不然?”
他躊躇好一會,花白的眉毛一顫一顫:“你為什麼不問墨染為什麼在雲梯關啊?”
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那為什麼墨染在雲梯關啊?”
那個時候我心裏計較著身上帶的銀子夠不夠,沒有留意師傅欲言又止的神情。很多年以後我在想,興許那時候他是想跟我說些什麼,興許說了以後我便不會下山,很多人很多事就會不一樣。但我那時總以為山下浮華一切,於我而言不過過眼雲煙,以為萬丈紅塵必是極具精彩,他日歸來跟丫蛋必能閑扯一番。這樣的想法其實跟觀看人家打麻將差不多,在旁邊看著冷不防的指點一下,自以為掌握了全盤,卻沒成想其實早就身在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