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哦,飄雪的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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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哪來哪去。
當我、橙子、板牙、盧小櫻、方片七、李佳一、胡文娜幾個人正對著牆上聖誕節主題的十字繡大賽獲獎作品,頻頻點頭時,猴子推門進來了,喊了一聲,“下雪了。”
“轟——”的一下子,就跟炸鍋了似的,每個人都是往門外跑。
推開門,隻見散散點點的雪花,漫天飛舞著。
有風吹來,瞬間,千軍萬馬般,疾馳而過。
瞬間,在場的幾個人像是孩子似的,又蹦又跳,口中嚷嚷著,“下雪嘍,下雪嘍。”
因為,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而且,是在平安夜這天。
方片七詩興大發,禁不住搖頭晃腦的吟起詩來,“乍寒還暖幾寒星,且歌且舞落輕盈。若非不惜萬裏行,何處惹煞世間情。”
李佳一則伸出手,臉上掛著孩子似的天真無邪的笑容,去接那些飄飄灑灑的雪花。
橙子仰著頭,伸出舌尖,去接落入口中的那一朵朵雪花。
板牙則拉著盧小櫻的手高興的轉來轉去,口中高喊著,“噢噢,下雪嘍,噢噢,下雪嘍。”
看大家興致如此高,胡文娜提議道,“要不,我們今晚就到這吧,大家有願意去操場走走的,就去操場走走,有願意在校園逛逛的,就在校園逛逛,有願意到海邊看看的,就到海邊看看。嗯,猴子,你要是哪都不願意去的話,就在哪來哪去呆會吧,自己給自己衝杯奶茶,等走的時候,把門鎖上就行了。”
“喂,想讓我看店就直說就是,這種情況,又不是一兩次了,哪一次不是我啊?”猴子很不高興的抱怨了道。
“嗬,說不準這個時候,等會有哪個女生鬱悶了,來喝個奶茶或咖啡,你不正好下手嗎?多好的機會啊,抱怨個啥呢?”板牙衝著猴子笑笑,言罷,拉著盧小櫻,向操場奔去。
於是,剩下的幾個人,也開始四散離開了。
方片七和李佳一走在了一起。
橙子則掏出手機,給趙可欣打電話,問她在哪。
猴子瞅瞅四散離去的幾個人,一邊搖頭唱著,“我感動天感動地,怎麼感動不了你”,一邊踉蹌著回了哪來哪去。
胡文娜看幾個人都走了,衝我一笑,“趣來,我們也走吧。”
“去哪兒?”我愣了愣。
“去海邊吧。”
“好的。”
“走吧。”
“嗯,把手給我吧。”
“為嘛?”
“知道你冷唄,幫你暖一下。”
說著,我拉起胡文娜的手,兩人同時向學校東門走去。
抬起頭,隻見漫天飛雪,宛若點點星星的繁花,簌簌而落,
落在地上,還未等堆積,一陣風吹來,便被四散卷走了。
從哪來哪去到學校東門的海邊,平時也就五分鍾的路程,然而,這一次,我們卻走了十多分鍾,走的很慢很慢。
兩個人的腳步都很慢,似乎,在享受這份突如其來的美妙吧。
走到東門,迎麵便是一股勁風,從海上刮過來的。
胡文娜不由的打了個寒噤,同時縮了縮脖子。
“冷嗎?”看胡文娜凍凍縮縮的樣子,我稍稍笑了一下。
“嗯,”胡文娜點點頭。
“來,抱緊一點。”我說著,把胡文娜用力攬了一下。
這時,風吹起她的長發,撲楞楞的打在我的臉上。
我努力的撥開了,“我們還要去海邊嗎?”
“當然咯,”胡文娜仰起臉,嘟起嘴。
“我今天早上就跟你說,要你多加一件衣服,你偏不聽,非得穿這件紅色的羽絨服,薄的跟層紙似的,你啊,非得要這樣‘美麗凍人’不行,一會從海邊回來,肯定就成了個‘凍美人’啦,我看還得找個地方生堆火,才能烤醒呢。”
“你穿的多點不就行了嗎?等會導演一說開拍,你就要憐香惜玉,把你外套脫下來給我了。電影裏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嗬,人家電影裏還演的說,男一號剛打了個噴嚏,女一號就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薑湯呢。”
“哦,那還敢情男一號,捧著個碗,啥話不說,眼淚吧嗒吧嗒的就往薑湯裏掉呢。你能做到嗎?能做到的話,我也給你煮薑湯喝哦。嗯,煮可樂薑湯,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媽媽有給我煮過,很好喝的呢。”
“媽媽會煮,不代表你也會煮啊。”
“誰說我不會的,不行,我明天就要煮給你喝,讓你敢小看我。”
“喂,我又沒感冒,幹嗎要喝薑湯啊?”
“現在沒感冒,不代表等會兒就不感冒。”
“你什麼意思啊?幹嗎好端端的,非要我感冒呢?”
“呃,因為你等一會兒要憐香惜玉啊。”
“誰說的?”
“導演啊。”
“誰是導演?”
“我啊。”
“演什麼?”
“你演男一號,我客串女一號。”
“喂,你太不專業了吧。女一號也能客串?”
“為嘛不行,我說行就行。
“好吧,你說行就行,我不跟你爭啦。”
“這還差不多,你膽敢有意見。”
“哼,我不是不敢,是不屑。”
“你敢不屑於本公主?”
“公主?噢,我差點忘了,前幾天剛封了你為公主呢。不好意思啊,這幾天封的公主有點多了,你稍微見諒一下啊。”
“張!趣!來!”
“啊?誰啊?起了個這麼有王者風範的名字,想來,人也一定長的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了?”
“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好,你等著,後果自負好了。”
“什麼後果?我穿著這麼厚的羽絨服和保暖秋褲,又不怕你擰我胳膊,掐我大腿,我還怕你不成。”
“咣——”
“啊——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你這樣用腳跟踩我,早知道,還不如讓你擰我胳膊,掐我大腿好了。嗚嗚,你那可是高跟靴子啊,不是平底鞋啊。”
“看你還敢跟我強嘴不。我剛才明明說了的,後果自負。”
“哎唷,好痛啊,你把我的腳骨跺碎了,我直不起身來了。”
“哼,那是你自找的,活該。”
“真的,我不是騙你的,你看我,痛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確定?”
“天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良心啊,明明是你那麼大的力氣來跺我腳的,現在還反過來,問我是不是確定。”
“真的受傷了嗎?”
“是啊,是啊,千真萬確。”
“那嚴重嗎?”
“你說腳骨都被跺碎了,能不嚴重嗎?”
“那,那,怎麼辦啊?”
“你要養我一輩子。”
“喂,哪有女的養男的一輩子的?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嗚嗚,你看,我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我都這樣一個殘疾人了,你還這麼說。你好狠心哪,我不活了。”
“啊,我也沒想到,我覺得自己用的力氣不大嘛。”
“敢情被跺的不是你的腳啊,你當然覺不出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現在事情發生了,你就說你願不願意一輩子養著我吧。”
“這算是以身相許嗎?”
“什麼話?我這明明是寄人籬下。”
“你是要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嗎?”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什麼心情啊。”
“高興了的話,就過這種生活,不高興了的話,嗯,我還過這種生活吧。還有,空閑的時間,我要逗逗貓,逗逗狗,養養花,養養鳥。生活要豐富多彩一點,不能太單調乏味了。”
“那咱們家就指望著我一個人工作啊?”
“嗯,要不,你給我弄幾隻漂亮的小兔子養養,隔斷時間,我就給它們剪剪毛,你把剪下的毛,收集起來,拿到集市上,賣了貼補家用。”
“哇,這種生活好愜意啊。早知道,就應該讓你來跺我一腳了,換了你來養著我。”
“喂,剛才怎麼又扯遠了。你還沒說,你願不願養我一輩子呢。”
“嗯,好吧。”
“啊,你怎麼這麼幹脆利落的就答應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魄力啊?就不能磨嘰磨嘰,再和我討價還價一下?你太讓我失望了。”
“喂,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追問的嘛。我沒有辦法,就隻有答應了。”
“太過分了。這個社會真是江河日下,出現了女的養男的,並且一養就是一輩子,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唉,人心不古哪。”
“喂,張趣來,你怎麼說話呢?欺負我是不是?”
“哎唷,我的腳又痛了。好痛好痛,不行,我堅持不住了,要摔倒在地上了。”
“有這麼嚴重嗎?怎麼還間歇性發作啊?”
“不信的話,你過來摸一下,腫的老高了,跟個饅頭似的。”
“真的?”
“你過來摸下就知道了,恐怕今天晚上鞋子都沒法脫下來了。”
“啊?你別動,我過來摸下看看,實在不行的話,就送你去醫院。”
說著,胡文娜一臉歉意的走過來,輕輕蹲下身子。
“噓——別動。”我作了個禁言的手勢。
“怎麼啦?”她抬起頭,望著我。
“方片七。”我臉色凝重了起來。
“哪兒?”胡文娜身子顫了一下。
“你身後不遠處。”我壓低了聲音。
“那怎麼辦?”胡文娜不禁問道。
“保持這個姿勢,別亂動。”我說著,自己也慢慢彎下腰。
“為什麼?”胡文娜又問道。
“噓——”我把食指放在嘴邊,慢慢把臉貼近胡文娜的臉。
然後,隻聽“唄——”的一聲。
兩個人的嘴唇瞬間緊貼在了一起。
接下來,我迅速直起身,迅速跑開了。
“喂,張趣來——”身後胡文娜大喊道。
“記得你說過的,你要養我一輩子的哦。”我轉過頭,向胡文娜嘿嘿笑著。
“你太過分了。”
“覺得我過分了的話,就換我來養你一輩子好啦。不過,是有條件的哦。”
“什麼條件?”
“這個啊,我現在還沒想好,等一會告訴你吧。”
“喂,你現在去哪兒?”
“去看海啊。”
“你等我一下。”
“我給你講個故事聽。”
“什麼故事?”
“一隻烏龜看到一隻蝸牛在趕路,就跟蝸牛說,你上來吧,我馱你走。走了一會兒,烏龜又看到了一隻螞蟻,它再次對螞蟻說,你也來上吧,我馱你走。螞蟻上來了,蝸牛看見螞蟻,氣喘籲籲的說了這麼一句,兄弟,你可抓緊了啊,這隻烏龜跑的好快啊。”
“喂,你當心點,看好腳下的路,別摔倒了。”胡文娜一邊說著,一邊如履薄冰般小心的前行。
“嗯,這會兒雪是不是更大了?”我說著,仰起頭,隻見成千上萬朵的雪花,在風中上下打著旋,飄忽不定。
“應該是更大了,不然,你看這地上,剛才還沒有多少堆積的,現在已經是薄薄一層了。”
說話間,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海邊。
此時,隻見大海,咆哮著,怒吼著,仿佛一個惱羞成怒的巨人,掀起一個又一個的巨大海浪,洶湧上岸,又片刻撤離,隻留下一個個支離破碎的斑斑泡沫,然後,瞬間又有浪頭打了上來,一輪一輪,往複不斷。
風,橫衝直撞的野獸一般,嚎叫著,一次一次的衝上來,像是隨時要把人掀翻在地。
雪,則隨風而舞,時而上揚,時而下壓,時而往前疾奔,時而向後急撤。
更有稀稀落落的細小沙子,夾雜雪中,隨風被卷起,又驟然被打下,留下一片沙沙聲。
胡文娜下意識的不由用手臂抱緊了我,我順勢用胳膊攬住了她。
舉目四望,偌大的一個海灘,竟然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們要走走嗎?”我看著咆哮不止的大海,嚎叫中的北風,還有漫天的雪花,紛紛不斷的落在兩個人的頭上、肩上,不禁問道。
“嗯。”胡文娜應了一聲,卻不肯挪動腳下的步子。
“好吧,”我點點頭,“今天晚上在這兒,我們一起來度過一個終生難忘的平安夜好了。”
“怎麼度過?”胡文娜看著我。
“嗯,我想想吧,想起來了就告訴你。”我笑了一下,伸手幫胡文娜把頭發上的落雪彈掉了。
“哦,”胡文娜噘了噘嘴。
“你不是說要走走嗎?”我看了看麵前,隻是這麼一會,地上已積了一層雪了,“我想,我們走出一段距離,再走回來的時候,我們的腳印,肯定就被覆蓋了。”
“應該吧,我也覺得現在雪下的,比剛才更大了。”胡文娜說著,把我攬著她的胳膊拿開了,站直了身子,左右晃了下胳膊,“走吧。”
“要不,我把這件羽絨服脫給你吧。”說著,我把手伸向脖子下麵的拉鏈處,就要往下拉拉鏈。
“耶,那麼難看的衣服,我怎麼能穿啊?太沒品了。還是你自己穿著吧。”胡文娜說著,衝我一揮手,“走啦。”
“你真不冷?”我當然知道這隻是胡文娜故意找的一個借口,因為這件羽絨服,還是當時她和我一起去買的。
“走走就不冷啦。”說完,胡文娜不再理會我了,而是向前走去。
“那好吧,實在冷的受不了的時候,跟我說一下,我再脫給你好了。”說著,我追了上去。
疾風驟雪中,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走著,身後是四串歪歪斜斜的腳印,綿延著。後來,又被積雪覆蓋了,模糊不清。
剛開始的時候,我和胡文娜是拉著手走的,胡文娜覺得冷了,於是,就變成了挎著我的胳膊。
“趣來,你學學企鵝走路的樣子,我看看好麼?”走著走著,胡文娜忽然來了這一句。
“你找件企鵝披風給我披上,我就學給你看。”
“哦,我覺得還是找件蓑衣,找個鬥笠,給你披上比較好看點。嗯,還要有個小船,給你根魚竿,在風雪中垂釣。”
“那再加上垂首而立的三五個妙齡少女吧,要楊柳細腰的,且笑若桃花掠風,哭若梨花帶雨那種,而且吹拉彈唱、琴棋書畫,都要一一精通呢。”
“什麼?你再說一遍。”
“沒沒沒,這些是方片七的畢生心願,我剛才無意給走漏了,他還說白天要有紅顏研墨,晚上要有紅袖添香。對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李佳一啊。”
“哦,那就要看你等會學企鵝走路,學的像不像了。”
“啊,不是吧?還要學啊?”
“當然了,不然的話,我今晚上就打電話給李佳一說,你們家後院起火了,方片七要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了。”
“喂,人家方片七隻是說說嘛,又沒有去行動。”
“想想都不行,更別說是說說了。不把他扼殺在萌芽中的話,萬一將來長成了個參天大樹,非把你也一腳踹下水不可。我這人心軟,最見不得這種有人落水的場麵了。”
“那要是等一會,一個浪頭打過來,我被衝走了呢?就是說,我落水了。你怎麼辦啊?”
“那,我用手機把整個過程拍攝記錄下來,傳到網上去,正好把博客點擊率提升一下。”
“哇,你這麼狠心,我想不用我罵你,那些後麵的評論,口水也能把你淹了。”
“這是你自找的嘛,誰叫你不學企鵝走路的樣子,讓我看的?”
“敗給你了,你這是第三次了,好吧,我現在醞釀一下,就學給你看。”
“好好學啊,我覺得你很有這種天分的,笑起來都那麼傻的可愛,所以,你隻需要把你平時憨頭憨腦的樣子,稍加發揮,就可以啦。”
“你才憨頭憨腦的呢,再這麼說,不學企鵝走路給你看了。”
“好吧,我不說了。你學吧,我看著呢。”
“看好了啊。”
“嗯。”
……
“哇,好像,好像,我就說了嘛,你有傻笑的天賦,哦不,是扮企鵝的天賦。”
“嗬,哪天我扮豬吃老虎你看看。”
“土拔鼠能吃的下老虎嗎?”
“誰說我是土拔鼠了?”
“我又沒有啊。我隻是問問土拔鼠能不能吃的下老虎,又沒有說你是土拔鼠啊。”
“那你幹嗎接我的話啊?”
“我接你什麼話啦?我隻是剛才突然想起了《冰河世紀》這部動畫片。”
“並且,那裏麵也沒有土拔鼠啊。隻有樹懶和鬆鼠,並且,也沒大有企鵝。”
“你就不能想象力有點創造性和突破性?老是固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就不能大膽、新奇一點?瞧你那空蕩蕩的想象空間,就不能擺兩張桌子嗎?來了客人,也好坐一坐。”
“幹嗎要擺兩張桌子啊?賣奶茶還是咖啡啊?”
“說你傻的可愛,其實是一種謙辭,你就不會這張桌子賣奶茶,那張桌子賣咖啡嗎?”
“好吧,剛才在東門的時候,我占的上風,現在也讓你占一次好了。”
“哦,生氣了?”
“笑話,我一堂堂七尺男兒,能跟你這在風中,走上兩步,就扶著牆嬌喘籲籲,且一身粉汗的小女子生氣?”
“你才弱不禁風呢,不信的話,你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上試試。”
“我幹嗎要把外套脫給你啊?”
“啊,好冷,好冷,我受不了了。”
“……”
“這下可以了嗎?”
“你又不是真的冷。”
“你說話不算話,剛才還說的,我冷的受不了了,跟你說聲,你就把外套脫給我穿的。”
“我有說嗎?”
“哼,說話不算數,不理你了。”
看胡文娜背過身去,嘟著嘴,一副生氣的樣子。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我把外套脫下來給你就是了。”我說著,開始要往下拉開拉鏈。
胡文娜卻依然是背對著我,沒有轉身,也沒有作聲。
“我可真要脫下來了啊,你可別再說我說話不算數了啊。”
胡文娜仍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
環顧一下四周,隻見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積了很深的積雪了。而旁邊,是兩行歪歪斜斜,深淺不一的腳印,那是剛才學企鵝走路時留下的。
大海,依然在怒吼,北風,依然在肆虐,雪,仍然一刻不停的,漫天狂卷。
我一咬牙,一橫心,隻聽“嘩啦——”一聲,羽絨服的拉鏈被拉開了。瞬間,有風灌進來了,像是鼓起的兩張帆。
這時,隻聽胡文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冷啊。”我忍不住的喊道。
胡文娜聽到我喊冷,這才轉過身來,“呀,你怎麼把拉鏈拉開了?”
“喂,明明是你讓我把外套脫下來讓你穿的嘛。”我忍不住的大呼起來。
“噢,這個樣子的啊,我都忘了呢。”胡文娜點點頭,像是突然才想起來有這回事的樣子。
我縮了縮脖子。
“你很冷嗎?”胡文娜看著我的樣子,嘻嘻一笑道。
“你說呢?這可是大雪紛飛的三九寒冬啊。”我沒好氣的答道。
“嗯,那我抱抱你吧。”說著,胡文娜向前走了兩步,正要伸出的胳膊,突然縮了回去。
“幹嘛不抱了啊?”我見狀問道。
“應該是你來抱我啊。”胡文娜正色道。
“為什麼啊?”我不解了。
“你的羽絨服正好也可以把我包裹住的嘛,我們兩個人就都不冷了。”說著,胡文娜把胳膊緊貼在胸前,很是怕冷的樣子。
“好吧,我抱你好了,”說著,我向前跨了一步,把羽絨服拉鏈拉開,把胡文娜擁入懷中。
“還冷嗎?”看著懷裏的胡文娜,隻見此時的她,顯得格外的乖巧依順。
“不冷了。”胡文娜搖搖頭,臉上是陶醉的幸福笑容。
“嗯,你剛才為什麼笑啊?”
“我想起你學企鵝走路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了。”
“很可愛麼?”
“嗯。”
“你說他們為什麼走的那麼慢啊,是因為怕是走快了,腳下一滑,就摔倒了麼?”
“嗯。”
“嗯。”
胡文娜伸出胳膊抱住了我,並且,把頭貼在了我的胸前,閉上了眼睛,臉上掛著溫馨甜蜜的笑意,仿佛是在傾聽心跳,又仿佛是在享受幸福。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
靜靜感受這一刻的溫暖與幸福。
一片靜謐。
隻剩下了潮水的拍打,北風的吹刮,雪花的簌落。
這時,一片雪花飛來,落在了胡文娜的睫毛上,晶瑩剔透的,使得她像個芭比娃娃一樣,純潔可愛,討人喜歡。
那一刻,我竟有幾分看呆了。
心,猶如丟進了一個小小的石子,卻泛起大大的漣漪,且瞬間蕩漾開來。
忍不住的低下頭,閉上眼,輕輕落下一個吻。
吻在她彎彎的睫毛上。
胡文娜的身子顫了一下,睫毛撲簌撲簌的抖動起來,如晚風中的睡蓮般,不勝嬌羞的迷人。
我就那樣癡癡的看著懷裏的胡文娜,第一次才發現,原來,女孩子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的時候,是那樣讓人心疼,又是那樣的讓人心醉。
我知道,這一刻的定格,這一生,都抹不去了。
靜。安謐的靜。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也沒有動。
不知隔了多久,也不知是誰先主動,仿佛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兩片滾燙的嘴唇,就貼在了一起。
閉上眼,忽忽風聲中,我仿佛看見簌簌而落的,從天而降的一群群潔白無暇的小天使、小精靈,翩躚起舞著,舞罷,化作了大朵大朵的浮動的幸福,紛紛揚揚著,飄落在了我和胡文娜的身上。
一瞬間,陽光明媚,春暖花開,河水汩汩而淌,溪水淙淙而流,鳥兒雀躍著,蜜蜂嗡叫著,蝴蝶紛飛著,到處,洋溢著陽光的溫暖,春天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