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
    他們對峙著，誰也不肯說一句話。
    目光冷淡，彼此都是用漠然來掩飾自己。
    情人之間，本應是彼此互相的關心與溫柔。可現在——
    這樣的愛，又有幾個人能消受？
    許久。
    他冷冷的道：“我要先走了。”鮮血，從他的指間緩緩滴落。
    她神色不變，隻是冷淡的看著。
    “你還在生氣嗎？”他細細的觀察，發現和以前不一樣的東西——猜疑。
    以前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都是彼此相信的就連相互殘害，也是堅守著，那一份，懸崖邊的愛，可這次——
    真的是他錯了。
    “沒有。”他冷冷地說道。
    在她麵前，他仿佛成了一個呆子。討好女孩子的花樣對她來說不過是徒勞，因為，那是經曆過苦難的她。
    唯一的——她。
    他輕聲道：“你有什麼想問的，想說的，都說出來吧。”
    她依舊是冷冷的，道：“不必。”
    聽到這樣的回答之後，他居然不擔心了。
    因為，若她真的想聽，那便是真正的無所謂了。
    “你不想聽，但我卻還要講。”他連忙說道，生怕女子的心突然變了。
    她不語，隻是向前望去。
    憂傷的眼眸——
    秋風蕭瑟，落葉滿地。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自己，不也是那廢棄的落葉，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緊咬著唇，努力不再想這些事。
    “我說的全是事實，若有半句虛假，便要——”
    她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四目對視，寒冰一樣的冷漠緩緩解開。
    “不用起誓，我信你，便足夠了。”
    修長的、白皙的手，觸碰上了他的溫度。
    “你是不是早已知道我會服軟的？”她揚眉一笑，這樣的依靠，還真是美妙呢。
    他搖了搖頭，柔聲道：“我怎可能料得到呢？唉，聰明如你，我怎能真正的看懂你。”
    她卻毫不領情，道：“我若是被你看透，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歎了口氣，道：“不會。”
    “在我麵前，你果然不會說謊。”
    無論多麼天衣無縫的謊言，在她的麵前賣弄，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
    “我們回去吧。”她看了看，天已蒙蒙亮，這一晚，實在折騰的夠嗆。
    “等等，我還有取一樣東西。”他似笑非笑。
    “若沒有逍遙子的項上人頭，怎證明你完成了任務。”
    兩人相視一笑，心有靈犀。
    “還是我去吧。你在這裏，我馬上就回來。”她輕笑著，隨即施展奇輕功，人影很快就不見了。
    “出來吧。”他的聲音冷冷。
    躲著的兩人悶聲不響，心道這些不過是空城計罷了。
    他冷冷一笑，道：“莫非當真不敢現身嗎？”暗器突出，果然有兩個人站起。
    “是你們？”淩寒羽有些吃驚了。
    在另一個方向，馬芳依與他說了相同的話語。
    “不錯，是我們又如何？”林玄之回答的理直氣壯，旁邊的菀兒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讓他別再講話。
    那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你們來遲了一步，逍遙子的首級，已被他的寨主夫人取走了。
    看到那一個本應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林玄之的神色複雜，但終究不言一語。
    淩寒羽點了點頭。
    馬芳依輕輕走了過來，道：“看來婉若真是不忘舊情啊。”
    淩寒羽看著目瞪口呆的二人，殺機泛起，冷然道：“不如殺了他們吧。”
    馬芳依卻搖了搖頭，道：“你的殺戮已太多了，盡量積點陰德吧。”
    “芳依，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這些的？”
    馬芳依微微一笑，道：“信者有，不信者無。”
    淩寒羽搖了搖頭，已件她的倩影向他們走去。
    “傳聞西域有神奇的藥品，可以使人忘記前塵往事。但副作用極大，甚至會有生命的危險。若你們死了，莫要怨天尤人。若是僥幸活力下來，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莫再招惹麻煩了。
    緩緩的，像祈禱一般。
    馬芳依笑著，如同幽靈，將兩顆藥丸塞進二人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