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風華篇 第十四章 溪口之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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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暮下,金色餘暉鋪滿平闊的大地,溪水粼粼,波光點點。平野上幾排屋舍散居,排列有致,田園好景,阡陌交通,垂柳安然,農舍中炊煙輕嫋直上,靜謐安寧。
站在村口觀望了半天,洛書尋求確認:“噯,君玡,這裏是真正的溪口村?不是幻覺了吧?”
“嗯。”葉君玡有惜字如金的嫌疑,事實上他在介意那個叫月漪的女子。他若真想殺之,那女子絕逃不掉,而有意放走她,隻因渾元珠釀……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進入村中,發現本不大的村莊冷冷清清,家家閉戶,暮色未盡,不至這般早作休息,使村內靜謐得詭異。
兩人均覺村中的異常,警惕地行走在房舍間,打算敲門一問。
倏然,兩旁巷中飛出數道光刃,鋒利無比,毫不留情地襲擊來人。
洛書一時無措,葉君玡下意識護他為先,長劍出鞘,一招“風雲掣浪引歸泉”,惟見劍影旋飛,須臾間挑斷光刃,輕鬆化解危機。
然而危機過後,是更大的危機!
暗襲不成,屋頂躍下兩人一前一後包圍去路,手持寒刀,目光冷厲,準備一竟全功將入侵者誅殺。
“他們是誰?溪口村也被妖怪占領了?”對峙中洛書驚道。
“兩位且慢,我等是九仙山天英派弟子,來此為尋一物下落,非有意冒犯,還望兩位通融。”葉君玡主動收劍,彬彬有禮道。
“天英弟子?”其中一人疑問,細細打量起他,言語也客氣了點,“請報上名來。”
“在下葉君玡,這位是在下的師弟——洛書。”
“洛書?”聽完名,兩人皆是一震。
索性洛書已對他人的這種反應習以為常……
一個名字,一本密鑰,焰皇之書,世事就這麼巧。
溪口村一村之長的屋中,誤會澄清了。襲擊洛書和葉君玡的兩人是村裏守護洛書之秘者僅有的傳人——龍提和凡不屈,葉君玡道明他們正為尋洛書線索而來,不料換得眾人一致歎惋。
究其原因,老村長遺憾道:“我們知道四大門派為守中宮焰城而存在,當中以天英為首,聯合一致維持世間各種力量平衡,若欲尋找洛書,必是失衡大勢不可逆轉,需再度借由焰皇之力重塑天下大局。洛書乃焰皇之源,其言不虛,追溯至上古,大禹曾依洛書治水,功成後又定九章大法,治理天下,瘡痍的神州大地方得一絲喘息。不想後世妖魔作亂,禍延九州,幸有誕生於洛書九星力量的焰皇擔負起救世重責,曆經千載,最終功成身退,洛書亦隨之遺世,無處可覓。溪口村雖隱居洛水之畔與世隔絕,世代守護洛書的秘密,萬年如斯,但傳至今日,僅餘兩人繼承資格,我們甚至連洛書是何模樣也未全知,因為相傳……早在焰皇誕生之時,洛書便不離他左右,自然也就不在溪口村了,自那以後,溪口再無洛書,關於洛書的種種,對我村隻能成為一個傳說和遺落的秘密。”
“那我們豈不白來了?”洛書有點兒苦惱,他們在興致勃勃討論那本奇書,自己卻要時刻分清此書非彼書,怪別扭的,名字何時成了問題?回想前麵一椿椿,貌似倒因名字沾了不少光,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像一隻占便宜的小醜。
他希望獲得真正的尊重,超越那本密鑰,證實自身存在的價值,他洛書就是洛書,不是和焰皇之書同名的傻瓜,一路都要葉君玡出手相救,像個累贅。
況且,由於還有千雨的原因,洛書最不想欠姓葉的人情,簡直是對他的諷刺和侮辱。
“不盡其然,至少弄清了洛書的來龍去脈,”葉君玡自是不明洛書在想什麼,隻瞧他神色有恙,隱隱擔心他是否中了月漪留下的某種後招,不覺柔下語氣,“洛書,你怎麼了?”
洛公子當他們的主題還是那本書,就沉在一己思緒中,呆呆的沒反應。
“洛書,洛書,洛師弟……”
一連好幾聲呼喚,洛公子終於“啊”一聲清醒過來,茫然地望著幾人。
“洛公子可有哪不適?”龍提關心地問。
“是否我們剛才不分緣由出手太重,讓公子受驚了?”凡不屈歉然道,“若如此,凡不屈與龍提深感抱歉。”
“靠,我有那麼弱?”受壓抑的洛公子完全激醒,聲量加大,出口狂言,“當我林妹妹啊弱不禁風?我去你的2b腦殘,閬苑奇葩……”猛地刹車打住,見眾人目瞪口呆,情勢大不對,他連忙抓抓腦勺改口笑稱,“嗬嗬……諸位不要誤會,我、我是在誇讚你們個個身手不凡,實在值得我好好學習,一下激動了,嗬嗬……”靈機一動,順轉話題,“那個……不知龍提你們為什麼會不分緣由,對我和君玡出手。”
“唉,此事……”龍提剛開口。
“說來話長?”洛書一揚眉接口道。
“喔,不,”龍提愣了會兒,瞬即恢複,解釋著,“近來這一帶出現妖怪傷人,方圓百裏內好幾座村子皆受其害,溪口亦不能幸免,今已有逾十幾人不明所蹤,恐怕凶多吉少了。我和凡不屈去暗訪過其他村子,情況相同者將近百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為防事態惡化,我們決定在村裏加強警惕,如遇可疑之人,格殺勿論。”
“什麼?!”洛書驚了驚。
“故此,就不辨是非,也不問青紅皂白麼?”葉君玡說出他想說的話,如此草率之舉,倘若誤傷了人命……
“或許是過於草率,”凡不屈自認不妥,卻也很無奈,“但溪口村向來無外人出入,村民本就稀少,生活尚夠自足,發生這種事,弄得村裏人心惶惶,夜難安寢。大家都是普通的淳樸平民,隻有我和龍提懂得一點奇門術法,我們必須保證村子的安危,不容有失,任何疑點都疏忽不得。”
“唉,做出這個決定不能怪龍提和凡不屈,”村長沉重道,“他們也是經過我首肯才會這麼做,溪口村不能毀在我們手裏,為此我可以采取任何極端,若是造成殺孽,我一把老骨頭,甘願受天譴。”
洛書欲言又止,感覺口中辯詞在他們保護村子的信念前顯得那麼蒼白。
“這件事……我願幫貴村調查清楚。”葉君玡清朗道。
“君玡,”洛書恍悟,“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妖女,她還想殺我們來著,說取什麼元魄煉什麼釀,那座山穀裏殘留很多白骨,就是她殺人的證據。”
“啊?!哪座山穀?!”聞此噩耗,三人猶受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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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仙頂峰,瑰麗磅礴的天賦英才,如雲間仙宮,昭顯非凡盛氣。一處冰山角落的廂房,也裝潢得精美華貴,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皆沾著聖靈氣息,豔芳永恒。
趙千雨的傷勢有了不少起色,她慢慢從床上爬坐起來,發現房內空蕩無人,便要下床出門走走看看。
不想到來一位不速之客,手執畫扇,麵相溫雅,趙千雨認出他是慧墨鸞師叔,僵硬地鞠了一躬,不明他為何找來。
“千雨無需緊張,你現在是天英一份子,我不會對你怎樣。掌門收下你,你就與君玡、慕琿他們一樣喚我三師叔吧,另一位是你二師叔淨為綺,若有何需要或不懂之處,盡可與我們商量。”慧墨鸞語意深長,“至於開啟異世通道的方法,我們會盡力而為。”
“是,謝三師叔。”趙千雨恭謙應道。
“另外,對於那場虛妄之門的試煉,三師叔希望千雨能如實告知,你在裏麵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
“可有何難言之隱?”
“我……”
“嗯?”
“三師叔,沒……其實沒什麼,看到自己心裏最不堪的一麵,我、我說不出口。”
“罷了,你不願說,我也不便強求。本想來開解開解,看樣子是不必了,千雨好好養傷吧,今後的日子不會輕鬆。”
“是,弟子明白。”
送走慧墨鸞,趙千雨思如潮湧,異常紛亂,那一幕畫麵,明明是虛幻,為什麼又那麼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