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劍指來世空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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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柯和父皇,怎樣的感情?絕不會有第二個母妃一樣的人,即使放不下,又能如何?
那一段時光,隻要有一個人沒有如願,那麼連同那段時光裏的所有人都不會幸福的,因為太過明白。
那一段情,隻要沒有得到祝福,那麼再幸福也會有遺憾的,因為都是生在這世間的俗人,沒人能免俗。
那一夢記憶,隻要有人不在意,那麼就算重現也不會記得,因為依靠忘記來忘記的人根本不想記得。
吳淑媛回到宮裏,那個左衛率,隻是莫名的覺得親切。
當年的皇宮裏,東侯戰敗,逼著嬪妃自縊,她還清晰的記得,東侯殺紅了的眼,卻是那樣的淒涼。“你們留了性命也是枉遭小人欺辱,這日何不共赴黃泉?”蕭寶卷或許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嬪妃當做妻子來看,這就是帝王家吧。
那時候,宮人們哭成一片,嬪妃們卻是甘願而死,她有一段時間都沒有想通,為何她們會甘願赴死。當時,吳淑媛抱著剛滿周歲的皇子蜷縮在角落裏,蕭寶卷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怕,一起赴死有何不可?隻是苦了這孩子。
他緩緩的走近,她幾乎不敢相信,他眼裏竟然含著淚,或是,本該自己最是應該理解他的,卻總是誤會他,自己都不理解他,誰還會相信他呢?她的東侯。
她提起長劍“東侯……”緩緩的放在懷中小皇子的脖子上“東侯……”她是心甘情願的,無關於恨,也無關情愛,或許這麼些年,已經成了親情。
他卻握住她拿劍的手,拇指輕輕的磨砂著她的手背“對不起,淑媛……如果還有來生,我們還能遇見,朕……我還是會留住你,即使你不愛”這是這一生,他第一次這般與她說,她竟是掉了眼淚,那樣無情又多情的人,薄情寡情的他。
擦拭著她的眼淚“你這樣,我會誤會的,我會誤會你原諒我了,所以,要恨我,就不要傷心”久久無話,他拿下她手中的劍“你到承乾宮去,那裏有密室,有人接應,若是能逃就逃吧,我欠你的,你若想讓我還,來世我會找到你的”
她記得東侯說自己從來不信生死來世的,為何又祈禱有來世?是無所依靠了,本是那樣強大的人,東侯。
油燈燒幹了油,眼看著就要熄滅了,吳淑媛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淚如雨下,原來,還是沒有忘記的,所以,還有淚。
林佐穆回到府中,甚覺不妥,畢竟皇宮裏的人都不是弱者,便派人去查探吳淑媛的底細。
沒有待在尹清身邊的理由,他留下有什麼用呢?隻不過更添了尹清的尷尬,皇帝那方興許是忙的忘了嵐清儀,或者又是吳淑妃在說情,也不見蕭衍下旨讓嵐清儀回麒麟山上去。嵐清儀與尹清留了書信便回去了山上。
尹清拿著書信,說不出的滋味,那人就是太縱容自己了,太讓自己為所欲為了。尹清有時候甚至想要嵐清儀可不可以不那麼正經,可不可以不那樣縱容,他可以想自己待在佐穆身邊一樣待在自己身邊的,不放棄。可是,那樣,就不是嵐清儀了吧,怎麼會一樣呢?嵐清儀和尹清,他的愛永遠是淡淡的,淡到會誤以為能持續一輩子。
“你還能來去自如,看來蕭衍對你很信任”林佐穆望著陳慶之“少主……”見著陳慶之欲言又止,林佐穆隻好自己又開口問了“什麼事?這般吞吞吐吐也不像你的風格”這林佐穆和陳慶之雖是主仆關係,林佐穆在下人堆裏慣了也是沒有什麼架子的,陳慶之大著膽子便說“長老們也知道少主在這建康,想來也知道了少主在鍾離的事情”
林佐穆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不會吧,他們才知道?是我這陣子動用的力量強大,他們才想要阻止是吧?”他拍了桌子,頓時盛怒“終於忍不住了?”陳慶之忙的跪下身來“少主息怒”靜了一陣子,林佐穆才說到“你起來,也不幹你的事,我也不是惱你的”陳慶之卻是仍然不肯起身“屬下懇請少主一大局為重”
一大局為重,這些年來不作為就以為我是愚夫?林佐穆也隨了他,不起來便不起來“一大局為重?什麼事大局?他們眼裏的大局就是大局?”陳慶之矮了聲音“這建康城裏,滿是蕭衍的眼目,少主留在這裏,著實危險”
林佐穆倒也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危險?我知道什麼危險,自有分寸的,他們不要自以為是的幹預就是”說著便離開。
陳慶之滿目擔心,且不說少主在這京城暗中調遣人馬,容易打草驚蛇,蕭衍早就懷疑少主的身份,少主不可能沒有發現的,卻是要執意留在這裏。
的確,林佐穆一直都知道蕭衍在派人查探自己。現在,隻不過是想要賭一段情,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不要命的賭徒,這建康城便是個賭局,自己的籌碼隻是相信那人,相信自己的情,若是輸了,那便該是一無所有了吧。明德,你呢?做何想?
誰也不知道這日蕭衍會帶著吳淑媛出宮去,不是大班人馬的皇帝親臨,也不是微服私訪,隻是蕭衍想要出宮走走,陪著吳淑媛出宮去,隻是因為吳淑媛說“皇上,臣妾想要出宮走走”他不知道為何她會這樣請求,隻是,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麵前任性吧,他說“準”
臨到要出宮的時候,吳淑媛卻病了起來“皇上,恕臣妾不能相陪,想來丁貴妃在永福悶得慌,可否……”原來是這樣,他才知道,她從來是這樣的,一直為別人著想。
因為是瞞著文武宮人的,沒有正式傳旨,隻是差了李公公過來請了丁貴妃。
“皇上……”他知道丁令光一直恨著自己,今日卻是先開了口。蕭衍笑了,扶著她上了轎子。
一路無話,蕭衍打破了沉默“你也不問去哪裏?”丁令光仍是那副冷漠“一切聽從皇上安排”又是一陣寂靜。
“這日,我們出宮去,你也不必拘於禮數,以前怎麼叫今日就如何叫。我也不稱自己朕,今日隻是一同出去遊玩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