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慧極必傷,情深不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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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先生的鐵口直斷,不知嘉這一生?”郭嘉輕輕搖了搖扇子,漫不經心道。
左慈眯眼撫了撫自己的長胡子,目含深意地望了一眼郭嘉,一雙本該渾濁滄桑的眸子裏卻滿是精光閃爍。他道:“英年早逝,功虧一簣,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抬起手,用衣袖掩住將要溢出的咳嗽,郭嘉垂眼,黑眸裏看不出什麼情緒,道:“可有扭轉之法?”
“人定勝天。”左慈笑著摸了摸郭嘉的頭,“修真之人相信天道有常,人世無常,世間種種,既由天定,又在人為。”
“嘉明白。”郭嘉淡淡道,“隻不過這‘慧極必傷,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嘉倒明了,可這情深不壽,嘉不明白這不壽的到底是這段情還是嘉這個人。”
“奉孝你覺得呢?”左慈笑而不語。
“當然是嘉不壽。”郭嘉摸了摸鼻子,笑道。
“為何?”
這回答讓左慈感到意外。
“嘉這種人,情一生隻予一人,足以。”郭嘉抬眸,滿含笑意,說得決絕。
“若是說你的心上人的情不壽?”左慈好奇問道。
“他鍾情於我否,與我何幹?”眉輕挑,扯開的唇線是滿滿的不在乎。
。。。。。。
他鍾情於我否,與我何幹?郭嘉恍惚間想到他多年前說的這句話,然後苦笑地搖搖頭。那時到底年少輕狂,忘了情之一字,磨人最深。隻是,他還是堅守著這句話,依舊如故。
身體忽的被一道大力扯了過去,郭嘉隻感到自己不受控製地轉了個身,堪堪被人抱了個滿懷,一瞬間,他有種投身火爐的錯覺,燒了身,燒了心,燒得他的眼角不住地發熱,嘴角又不住地想要翹起。
耳邊拂過一聲低沉而又無奈的歎息:“我們去中國吧。”
“好。”郭嘉回抱,手環上浦原喜助的腰,“喜助。。。。。。我想說一句。”
“什麼?”
“你變老了,腰也好像粗了。”
“那是奉孝你的錯覺喲~”
“。。。。。。”奉孝有些奇妙地覺得,一百年沒見,浦原喜助的臉皮似乎,更上一層樓?
————
人不變,世界在變。世界不變,人在變
一千多年的光陰刻刀在這片陸地留下了太深的刻痕,鑿出的模樣讓郭嘉恍惚地覺得這是另一個國家,那鋼筋水泥的建築和寬廣筆直的公路,與他記憶中的崎嶇小路繞著茅屋破廬而十裏無雞鳴的亂世景象重疊起來。
他隻是茫然地和喜助不斷地在河南禹州市(潁川)的大街小巷中穿梭著,帶著他一身的疲憊。
身在異鄉為異客。為何他郭奉孝即使身在故鄉,心卻仍舊漸涼。
浦原喜助從身後擁住這個難得迷茫的人,輕輕在他耳邊道:“是不是覺得陌生?”
郭嘉閉上眼,靜靜地靠著喜助溫暖的胸膛,道:“我隻是措手不及,讓我靜一會就好。”
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郭嘉的背,浦原喜助想起多年郭嘉曾教他唱的小曲,沒有學過中文的男人有些繞口地唱起來:
“跳著台階往外看,炕上娘親做著飯。
那米飯香喲,引著肚子叫得歡。
爹爹笑著大聲嚷——
婆娘你再快些,娃的肚子叫得歡。
哎喲我說壞爹爹,你的肚子不也餓得慌呀叫得歡。。。。。”
男人的聲音唱著這種歌詞其實很好笑,郭嘉卻隻覺得一陣一陣的酸意撲上了鼻頭,讓他喉嚨一陣陣地發澀。他用力地收了收手臂,環抱著這個高他許多的男子。
浦原喜助繼續認真地唱著,低垂的眸子裏一片柔和。
不過這首曲子還沒唱多久,就被半空中的一聲“刺啦”聲給生生打斷。
烏爾奇奧拉麵無表情地看了浦原喜助一眼,轉身對郭嘉道:“浦原大人,井上織姬已被在虛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