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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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自那日與蛇君談話之後就再度消失了,我仍舊是無所事事地混日子,隻不過心情與之前已大為不同,雖說無聊,但不再覺得壓抑。
平時無事可做,便召喚蒼出來,對其進行肉體及精神上的虐待。蒼知道我有青這個大後台,每每被我氣了個半死卻不敢有半句怨言,更不用說一直磨著牙卻不敢啃我一口。看到這貨一天比一天痛苦,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於是也不覺得這平靜無波的日子有多難熬了。
這日我正坐在院子裏,在蒼的大尾巴上拔毛。一根根堅韌的黑色狼毛攥在手裏,我每拔一根,蒼都要扯著嗓子嚎個半天,引得巡邏的黑衣人頻頻側目。
素還是戴著那個鬼臉麵具,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就冒出來了,我正扯著蒼的尾巴挑毛,被他嚇了一跳,手上一用力,就見手裏攥著一大把狼毛,目測……有個幾十根吧……
於是……於是就見蒼嚎啕大哭著騰雲駕霧屁滾尿流地跑了。=____=#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素:“你把我唯一的玩伴嚇跑了……”
素:“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唯一的玩具。”
我:“知我者,素也。”點手指ING……
我想素的麵具下一定是一額頭的黑線吧。
扔了手裏的狼毛,拍拍手從石凳上蹦起來:“青最近這麼忙,不如你陪我玩吧。”
素沒接我的話茬,我猜他一定是怕我把他當做玩具。唉,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他又不是牲口,我怎麼可能像對待蒼一樣對待他。
頂多讓他給我唱唱曲兒跳跳舞而已。=___=#
“狼君大人吩咐我來給您看個人。”
“什麼人?好玩的麼?”
素不搭理我,隻拿出了他那顆水晶球。他的手在水晶球上輕輕拂過,就見半透明的球體裏,慢慢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像。
當球體裏的臉漸漸清楚時,我猛地撲了過去捧住他手上的水晶球。
“桃花?”她不是跟白蘇他們在一起嗎,怎麼會……
“她在附近遊蕩了很久,被困在了法陣裏。我放出去的傀儡聽到她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我覺得應該是您認識的人,於是回報給了狼君大人,而狼君大人讓我來問您如何處置。”
“青什麼都沒說嗎?”
“狼君大人隻說照您吩咐的辦。”
“那……那我想讓你帶她進來,可以嗎?”
“是,我這就去辦。”
素如同以往一樣幹淨利落,話音剛落便轉身離去。
看他離開,我不由自主地在院子裏來來回回轉起了圈。
這裏是青的秘密基地,本就不該給外人知道,但他卻讓我拿主意。笨蛋青,又是要教我如何出入,又是為了我讓別人進來,為什麼要這麼信任我呢。有時候,就是這些細小的事,讓我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漸漸忘記了他並不是一個無害的人。
對於桃花來找我,我是半喜半憂。
喜的是終於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來了,這麼久沒見,一直擔心她過得好不好,白蘇帶了流蘇回去,自然是全心全意在流蘇身上,不知道有沒有冷落了她。憂的是,她一來,自然又會牽扯到白蘇和流蘇的事,這件事即使是現在對於我來說依舊是個傷口,另一方麵我又擔心她既然投奔我,會不會是白蘇他們出了什麼事。
糾結了許久,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時,就見桃花紅著眼睛朝我走來,在對上我的視線時,腳步一滯,然而隨即飛奔而來,撞進了我的懷裏。
“恩公大人!”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我看她臉髒髒的,這幾日不知道是如何過來的。笨拙地給她擦著眼淚,不禁心疼不已。明明對自己說過以後要保護她,然而卻根本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讓他為了我而受了苦。
“沒有人欺負桃花,桃花是見到您喜極而泣。”
我摸摸她的頭,心因為她的話而溫暖起來。
讓素送來了一套衣服,我帶桃花去了不遠處的天然溫泉,讓她好好地泡了個澡。待她洗漱幹淨,我替她擦幹頭發,將她按在梳妝台前試圖打理那一頭青絲。
桃花臉紅了紅,忙轉回身來:“桃花來吧,怎麼能讓恩公為我梳頭。”
“梳個頭發我還是可以的,編辮子什麼的我最拿手了,”我編辮子的技術可不一般,我家那隻狗的毛一張長,就被我弄得滿身小辮子,雖然曾經被人笑過這種嗜好,但我卻樂此不疲,“還有,別再叫我恩公了,蘇或者天空都可以,恩公什麼的,太別扭了。”
桃花抿著嘴垂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低低地叫了一聲“小蘇”。
我笑了笑,搬了個矮凳坐在她身後,一點點地將她的頭發梳順。手邊正好有一條粉色的綢帶,綁在她頭頂的一縷頭發上,將它和頭發一起編了起來。
我一邊仔細地編著,心裏卻早已百轉千回,最後覺得終歸是要麵對的,早死早超生,一咬牙便問道:“白蘇……他們,還好麼?”
桃花欲回頭,我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按住了她的頭:“你就這麼坐著,不然辮子要弄醜了。”
“嗯……”桃花停頓了幾秒,才道,“那日我們分開之後,其實我還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隻知道白蘇大人和一位蒙麵的大人說了什麼,您就被那位大人抱走了。之後畫暝大人和阿萌大人不怎麼高興的樣子,說他們不去流光夢境了,要回貓王府去,問我要不要跟他們走。我……我想和小蘇一起,於是跟著白蘇大人去了流光夢境。但是後來才知道,小蘇並不是暫時離開,而是已經不會回去了,因為後來有人送來一個……一個……”
“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是嗎?”我嘴裏有些發苦,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那麼低落。
“嗯……他們都叫他赤尊大人。隻是,他一直在睡著,我知道那不是小蘇,你們給人的感覺不一樣。白蘇大人他,每天什麼都不做,就隻抱著赤尊大人發呆。後來我不小心聽到玉尊使大人進言,說流光的什麼神器還在魔王大人的手上,需要盡早奪回,否則它吸收的魔族邪氣太多恐怕會對神器的法力有所影響。但是白蘇大人卻不聞不問,還是一直呆在流光夢境裏,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會聽任何人的話的……”
“他的眼裏隻有流蘇,哪裏還有別的東西,”我笑道,“對了,你說那個人一直在睡覺,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從我見到他時就一直在睡,我一開始覺得,他好像是個死人,但是後來又發現他還有呼吸,隻是卻從來沒有睜開眼睛,就好像一個活著的人偶。我不喜歡看到和小蘇有一樣的臉的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而且我感覺到你應該不會回去了,於是和白蘇大人拜別,說要來找你。白蘇大人說,一直往東走大概就能找到您了,他能感覺得到您的氣息,雖然有些微弱。對了,我臨走的時候,白蘇大人讓我給您帶一句話。”
我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看著明明最熟練的動作,卻將那一頭烏黑的發編得歪七扭八,苦笑爬上了嘴角:“他說什麼?”
“他說,對不起。”
我用力地閉了閉眼睛,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痛著。咬牙強忍著壓下那份痛楚,默默地將編亂的頭發重新散開,試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桃花柔順的頭發上。
蘇天空,不要再想了。到了這個時候,何必在意呢。不管你有多在意他,那個男人,終歸還是拋棄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