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5 張起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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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完了阿寧,對付陳文錦,吳邪竟有些心神俱憊的意思,晚上躺在被窩了,他枕著張起靈的手臂,閉著眼睛,先歎了一口氣,然後輕聲抱怨道,“累死我了!”
張起靈看著上方,隨口答道,“我知道!”
吳邪閉著眼睛,聞言笑了一下,“你哪裏會知道!”
張起靈轉而望向了吳邪,表情非常認真的說道,“我知道。”
吳邪睜開了眼睛,臉上笑意還未退去,又加深了一層,是不懷好意的笑,“你知道,嗯嗯——知道”隨即又閉上了眼睛,,“你什麼都忘了,還知道?”由於是閉著眼睛,睫毛尤其顯長,臉白眉黑,濃墨重彩,是很好看的一個少爺,睫毛顫抖幾下,呼吸均勻,很快便睡著了。
張起靈探頭親了他額頭,抬手一拍牆上開關,黑暗驟然而來,張起靈瞪著眼睛看著黑暗,麵無表情的一直看著,片刻過後,輕輕歎了口氣,他伸出手來拉了拉被子,然後閉上眼睛開始睡眠。
吳二白是在三天後才回的家,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後邊還跟了解連環,吳邪這幾日正被吳三省煩的頭昏腦脹,猛的看見吳二白,他高興的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上前一把拉住吳二白,他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二叔,你快管管三叔,我都被他煩死了。”
吳二白扭頭看著吳邪,“老三?”
吳邪一點頭,“就是他,你要管管。”然後他注意到了後邊的解連環,“三叔?你回來了。”
解連環點頭,笑的依舊溫和,“回來了。”下午還算日頭還算暖和,解連環脫掉了呢絨大衣,把大衣交給潘子,解連環隨即對吳三省起了好奇心,“吳三省,他想幹什麼?”
在吳邪眼裏,解連環是一個比二叔更有智慧的人,故而聽了解連環的話,他立即把吳三省的意圖講給了解連環。哪想解連環聽了隻是搖頭微笑,並不發表見解,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吳邪跟在解連環後麵,緊緊盯著他的後腦勺,解連環是個身材高挑白臉少爺,相貌是最符合女性審美的,並且十分注重自己的外表,脫了大衣,裏麵穿了黑馬夾白襯衣,更顯英俊。他猛然轉身止住了腳步,舉起右手孩子炫耀似的對吳邪笑問道,“好看嗎?”
吳邪後麵瞧的真切,慌忙止住了腳步,看著解連環,瞪著眼睛疑惑喊了一個字,“啊?”
解連環得意的晃了晃手,“呐!”
亮晶晶的熠熠生輝,吳邪這回瞧清楚了,解連環食指上分明戴著二叔那鴿子蛋大的藍寶石戒指,解連環微笑著又問了一遍,“好看嗎?”
吳邪十分痛苦的一閉眼睛,“哎呦!”解連環往前一探頭,追了一步,“嗯?”
吳邪忽的出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做出了回答,“好看!”
解連環看著吳邪,十分滿意的一點頭,自己又對自己做出了評價,“的確好看!”然後他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吳邪目瞪口呆的呆站在原地,吳二白翹著大腿坐在沙發上,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頓,嗤之以鼻道,抬手指向樓上,“瞧他那樣兒?氣死我了!”
吳邪此刻回過了神,轉身望向了吳二白,看了也無話可說,因為解連環這像是被二叔給慣著了,連戒指都送人了,吳邪依稀記得那戒指是二叔年輕時跟一個姑娘想好時,姑娘送的,可惜自古都是紅顏命薄,還未出閣便得病去世,吳二白與吳三省不同,他最重情,一二十年了,愣是沒有婚娶,連個像樣的相好都不曾有過。
晚上,吳家的小客廳裏燈火通明,璀璨的玻璃吊燈映射了吳三省那張激情昂揚的臉龐,吐沫紛飛,兩隻大手來回的揮舞著,演講的十分帶勁兒,狠不能跳到茶幾上去,一個小時後,他終於停止了激烈的演講,順手抄起了茶幾上的茶杯,仰頭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口,最後他抬起手臂一抹嘴巴,高興的問吳二白,“二哥,怎麼樣?”
吳二白沒答話,反倒是解連環接了口,他先張開雙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一臉笑意的反問道,“三哥,你練了不少遍吧?”
吳三省的確是經常到處演說,所以也不反駁,很不高興的一揮手,他繼續追問吳二白,“二哥,怎麼樣?”
吳二白一點頭,然後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放到嘴裏,歪頭點燃香煙,他攥著打火機若有所思的說道,“共產主義……”狠狠抽了一口又緩緩的吐出,他接著又小聲重複了一遍,“共產主義……”
吳邪是懂非懂,聽的是雲裏霧裏,完全是糊塗的,閑著無聊就也伸手點燃了一根香煙,吳邪煙癮不大,純粹拿來解悶,正當他聚精會神的抽煙時,吳二白忽然又開了口,話裏話外全是不客氣,“老三,依你的意思,共產主義就是讓窮人翻身,鬧革命,等到了得了天下,就把我們這些人的財產給瓜分掉?”
吳三省一愣,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想到吳二白竟然聽成了這個意思,可是要說不對,也不完全不對,討好似的對著吳二白一彎腰,他賤兮兮的想要套二哥歡心,“二哥,你說的也算對,不過有些斷章取義!”
吳二白終於是生了氣,一拍桌子,“那是什麼意思?”
吳三省一攤手,“我剛才都說了半天!”
解連環抬頭往上去看吳三省,吳三省常年奮鬥在他那偉大的共產主義的事業上,麵容上越來越趨於了粗獷,不過還是很可喜的,“的確是跟二哥很像!”解連環想,並且是越想越恍惚,竟一下子恍惚到了倆人相好時,愛了這麼多年,而且,現在似乎還在愛著,解連環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了,他愛吳三省,又好像愛著吳二白,到底是愛誰呢?他非常困惑。
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十分不滿的對吳三省申斥道,“老三,我不管你在外頭都幹些甚麼,但以後都不能打自家人的主意,尤其是吳邪,聽到了沒有!”
吳三省聽了這話,狠狠瞪了吳邪一眼,吳邪裝作瞧不見,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擺弄著自己的長袍係扣,吳三省擠到解連環吳二白中間坐了下去,準備進一步做老頑固二哥的思想工作,吳邪扔掉手中的煙頭,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二叔,我困了,想睡覺!”
吳二白是最疼侄子的,一擺手,“去吧,趕緊去吧。”吳邪張嘴打哈欠的晃悠著走了出去。回到了房裏,他發現張起靈竟然還沒睡覺,來到床邊,他單腿跪在床上,笑著看向張起靈,“小哥!”的確太困了,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不但嘴角抻的疼,眼淚都流了出來。
臉上有了觸覺——暖的,是張起靈伸手替他拭去了眼角淚珠,他伸手握住了張起靈的手,張起靈的手熱乎乎的,非常舒服,非常緩慢的翹起嘴角,吳邪輕輕笑了起來,是純粹的傻笑,眉眼彎彎,梨渦微顯,毫無心機的那一種,張起靈安靜的瞧著,瞧著瞧著,忽然就覺得此情此景十分的幸福,是以前完全沒有體會得到的,安逸的幸福。
翌日清晨起床,吳邪才發現三叔被二叔給訓跑了,還是跑了好,吳邪心情愉悅,瞧什麼都順眼,然而這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上午十點鍾左右,阿寧忽然又過來了,說來說去還是老一套,好在解連環在家,吳邪才沒有感到心慌意亂,應對還算從容,送走了阿寧,又來了胖子雲彩,雲彩一身碎花粉旗袍,滾波浪似的卷發,非常摩登好看,吳邪簡直沒認出來,十分吃驚的看著對方,“這是雲彩?”
胖子得意的上前攬住了吳邪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漂亮吧,將來就得叫王夫人了!”
吳邪十分詫異,轉頭看向胖子大睜著眼睛啊了一聲,隨即又恢複鎮靜,笑著說道,”好看!”旁人家的閑事是不好管的,雖然跟他們比較親近,但是怎麼也不是一家子,潘子倒是家裏邊的,可是這眼瞧著不怨潘子。
主客落座,吳邪這才發現張起靈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看著雲彩,吳邪一驚,趕緊笑著給張起靈介紹道,“小哥,這是雲彩,以前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張起靈麵無表情,緩緩搖了搖頭,吳邪如釋負重的吐了一口氣,臉上堆著笑,“肯定是不記得了,連我都忘了。”
張起靈接著又說了一句,“非常熟悉。”
吳邪停住點煙的手,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是嗎?再想想,說不定就想起來什麼了!”
張起靈非常想老實的點頭答道,“好”
吳邪啪的將夥計扔到了茶幾上,茶幾是玻璃的,自然非常硬,吳邪力度又大,大約這舶來的美國貨質量也是不好的,竟然砰地一聲炸開了,屋內幾人俱是嚇了一跳。
胖子大手一抹臉,嘴裏呸的吐了一口吐沫,“天真,你這是幹什麼?”
吳邪看看張起靈,又看看炸碎了的打火機,頗為心虛的小聲說道,“這,這外國人的玩意就是不好。”
這時候潘子忽然從外麵趕了回來,先是看到了胖子,還沒來得及笑,又瞧見了雲彩,雲彩倒是真高興,雙手攥著紅色漆皮小包,非常矜持站起來對著潘子微微一點頭,笑著問候道,“潘爺!”
潘子不能跟一個女人去爭寵,也不能跟女人較勁,這幾日裏吃多了胖子的閉門羹,心裏本是氣多的,可是一瞧見了胖子,心裏所有的氣都忽然一下子都沒有了,及至見著雲彩,潘子心裏明白了個大概,“胖子這是要跟老子真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