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獨行天涯の旅客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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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1478年,忒裏克。一處隱秘的“教堂”內……
“將福祉降臨於世,願聖主與你們同在——阿門。”穿著神服的成年男子在羊皮紙的書封上畫上忠誠的十字,在吟誦完禱告的經文後將聖水撒到了手銬上……
“喂,上帝的仆人。”褐色頭發的男孩看著一臉嚴肅的男子不由得覺得輕蔑起來。他右手被一隻鑲有寶石的手銬牢牢地鎖住,和另一隻白皙的小手被連在了一起——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孩。
兩個人都有著碧綠色的眼睛,從外形上開來,也有幾分相像。隻是那看起來小個子一些的男孩兒頭發是金色的,像驕陽一樣耀眼。
“你真的能打開這手銬嗎?”棕色頭發的男孩將胳膊支在神案上,手托著下巴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起這個神甫來“我可事先提醒你,相信上帝的可是異教徒。是背棄神明之人。你要是欺騙我們兄弟兩個,天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男孩兒敲著桌案,眼神裏閃過一絲犀利。“你說呢?伊諾克。”他看了一眼身邊那一頭金發,名喚伊諾克的男孩兒——依舊目光呆滯地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的安靜。這讓他不由得歎了口氣,回過頭來繼續以一種嘲笑的口吻打量著神甫“自從產生就被國王和神的信奉者絞殺,但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也存活了近50年。從諸神之戰開始才產生的嗎……肮髒……”
“是,是主創造了世界!”神甫在胸口不住地劃著十字。
“既然如此……你真的有本事打開這副手銬嗎?”
男子被他逼問得有些啞言——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眼神中卻展現出一種曆盡滄桑的老成。
“當,當然。”他含糊其辭地回答著,卻發覺自己的聲音裏也是同樣的不堅定……
“是真的嗎?神甫,這可是——來自神明的枷鎖啊……”棕發男孩說這話時不易察覺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猛然一拽手銬,將他身旁的金發男孩扯了過來“伊諾克!”他高呼。
伊諾克好像得到了什麼暗示,眼睛裏忽然變得有了神采。他站在那裏目光直視著牧師,張張口,發出了如神諭降臨時的聲音——天籟——
“加布裏爾神甫,薩摩人。信奉上帝,屋子裏還有五個同伴。兩個在隔壁,一個在廚房,另外兩個在後院。其中一女四男。女的來自墨伽拉湖,是個貴族。有兩個男的是奴隸,另外兩個以前做過傭兵……”伊諾克如同閱讀一般,在憑空的房間裏“讀取”了這樣多的信息。
“做得好伊諾克,再來看看,他說能解開我們手銬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艾德蒙,”金發男孩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他不能——”
“哼,騙子……”棕發男孩啐了一口。“還以為真的像吹噓得那麼神奇……”他轉過身,用力踢到了身旁的一排長椅高聲尖叫著一個名字,悠遠而淒厲——“鬼!”
一個黑影就立刻出現在了禮堂的門口……
“殺掉,一個不留……”棕發的男孩兒麵無表情地下了一個指令,簡單,卻毫不留情。他拽了拽手銬,提醒回過神來的金發男孩兒“走吧……”
“等,等等……我沒說,沒說我做不到!”
“不,您說了神甫。”棕發男孩兒將手插進鬥篷的口袋中,筆挺地站在那裏,卻單單將頭轉過來,以一個自豪的神情得意地傲視著男子“我的弟弟看到了你的思想——”
“看到——思想——”神甫驚恐地從座位上站起,慌忙地退了兩步又不由跌倒“你,你們是——布萊恩兄弟?”
“真抱歉啊神甫,忘了介紹,我是哥哥艾德蒙,這個可愛又帥氣的小個子是我的弟弟伊諾克。我們可是——”他一掀鬥篷,簡單而暴露的裝束——嘀咕上印刻著上古流傳先來的文字,翻譯出來就是——“受飼於神的忠犬哦!”他做了一個調皮的手勢,卻讓男人的臉上充滿了恐懼……
“那麼現在,就請你向你的上帝祈禱,並且到地獄聆聽他的福音吧——”他在胸前學著神甫剛才的模樣劃了一個十字“阿門。”他結束“禱告”的一刻,那個黑影已經籠罩了整間屋子。
“還有原罪鑰匙!隻有鑰匙才能打開枷鎖!”神甫的聲音淹沒在野獸一般的哀嚎之中,還能清晰地聽到血漿迸濺的聲音……
“代表——原罪的,鑰匙嗎……”艾德蒙站下腳步,抬起手護在額前,遮擋著耀眼的日光。
“艾德蒙……”伊諾克怯生生地叫了他一下,又陷入了沉默。
“沒關係的伊諾克,”艾德蒙露出了一個孩子般的笑意“總會有機會打開這副枷鎖的,即便這次失敗了。”
“如果他能打開就好了——”伊諾克一字一頓“你確實是這樣想的嗎?”在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他不由得捂住了頭,一陣劇痛由大腦傳遞到脊椎。
“我不是說叫你不要思考這些的嗎?”艾德蒙慌忙地上前將伊諾克摟在了懷裏“有我就行了……求你不要思考。”伊諾克在他的懷裏稍微顯得平靜了一點,他閉著眼睛,似乎痛苦在無邊無際地蔓延,又似乎在漸行漸遠……等到他睜開眼時,目光又一次變得渙散而呆滯……
“都解決了嗎?”看著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人,艾德蒙象征性地關心了一句。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晃了晃自己手中滿是鮮血的長刀。他步履堅實地走到了陽光下。讓陽光曬幹他麥色皮膚上的血跡。戰士那簡單而暴露的裝束讓他的身體顯露無疑,每一塊肌肉和每一寸肌膚都顯得健康而完美。這隻能證明——他是一個天生的戰士。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艾德蒙。”
“去薩摩——”艾德蒙從懷裏掏出一份簽署著國王姓名並蓋有印章的牛皮紙“要去找一個——嗯——一個重構師。”他露出一個微笑,呲著他那潔白的牙齒好像在炫耀,卻連臉上那隱約可見的雀斑也暴露得鮮明起來——真是一個醜陋的笑容。
“安娜塔西亞。”他說,然後依舊這樣醜陋地微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