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生說隻要你的靈魂還在，你的形態便是完整的。路彌不信，但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長出那種感覺還是很興奮的。
    “隻是受了一點點傷，流的血不多，現已補足，沒什麼大礙。”楊生這樣說路彌幾乎沒聽進去，驚訝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想給他一拳。“路彌，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的話？”
    “啊？啊，楊生你的腿沒什麼是吧？”
    這已經是兩日後了，路彌那時並未將車子開去公寓而是停在了醫院，楊生給黃一峰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黃天天的情況隨便扯了個謊竟瞞了過去。之後黃一峰找關係將他們二人安排進一家私人醫院。
    楊生腿上打著石膏，情況比預想中的好，黃天天那邊說是貧血並無大礙。
    “要多久出院？”正常人怎麼也得三個月，楊生倒還好，說一個月就能出院，但是一個月對他們而言太長了，已經浪費了將近一個星期，他們沒有時間等三十天這麼久。
    “不出意外明天就會好。”身體的問題他自己有數，剩下的隻要拜托黃一峰幫忙就行。黃一峰那邊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奈何正值緊要關頭竟也管不了這麼些。
    “正好，我昨天在路邊撿了隻小公狗，明天去見徐小菲。”
    楊生一頭霧水，不懂這二者的關係究竟何在。
    路彌一臉鄙夷，揮著手叫他別裝傻了。
    “我沒裝。”
    “那就是真傻。”路彌馬上嚴肅起來見四下無人湊到楊生耳邊小聲說道：“公狗，徐小菲，我說過不會給她好過的。”
    “路彌，你這人真齷齪。”
    “那我說句謝謝你不介意吧？”
    對方無語，路彌又與他閑扯幾句便離開了醫院。
    難得的雪飄揚如鵝毛，印象中足足有五年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雪了。他站在馬路中間，飛馳的車子輕而易舉穿過他的身體遠去，消失在白的盡頭。
    臉上的笑不見，麵無表情卻比憤怒來的更可怕。
    他再看一次醫院的窗戶，轉身卻未麵向來時的路。路口等他的人正跺著腳，短短的時間他的肩上已落了雪。
    “讓你等久了。”
    “沒有，楊生情況怎麼樣？”
    “還好，據說明天就能出院，黃一峰也會幫忙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路彌看那人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想清楚了。”對方抬頭露出勉強的笑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徐小菲身邊無名的男人。那夜他送楊生他們去醫院後在自己的公寓外遇到了久違的人。路彌當時有些擔心生怕是徐小菲設的圈套，對方沒有做太多解釋隻問他是否相信自己。
    這一句足以，若是他時路彌仍會選擇合作但不見得是相信，如今他卻一反常態地笑了笑沒有談任何條件。
    男人將鑰匙給他隨後又說出一個名字。“楚其。”
    路彌一愣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生前的名字很久不用了，我隻是想告訴你，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叫我無名。”
    “無名，我們現在去哪？”
    “帶著婁倬寧的屍體去別墅。”雖然相信，但路彌還是未將路寒的事告訴他，這與是不是朋友無關，他隻是想確保路寒的安全罷了，如今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一個路寒。
    雖說是晚上但他們也不敢太光明正大的，畢竟大晚上的扛著個屍體這事絕非正常人幹的出來的，即便他二人都不是人類。
    無名做事很利落，路彌壓根幫不上忙，他隻管保護好那瓶血就夠了。
    兩人離開公寓時徐小菲正好打電話過來，先是一陣沉默路彌也沒急著開口。
    “他和你在一起。”女人的聲音與往日不同，竟多了些許疲憊。
    路彌本能地回頭看，果然徐小菲的A5就停在距他們不遠的地方。
    “是。”路彌拍了拍無名隨後一個人先下車。
    女人跟著下車朝他們走來，二人於兩車之間停住。徐小菲的視線始終落在無名身上，若不是路彌先開口恐怕還不會看他。
    “鑰匙他給你了？”徐小菲說，此時才將墨鏡摘下。
    “對。”他本能地擋在無名身前，女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怕我會對他怎麼樣？”
    路彌沒說話，女人又道：“若真是想怎麼樣你認為你的小身板能擋住什麼。”
    “什麼都擋不住，習慣而已。先不說這個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的人。”徐小菲沒有繞圈子。“還有我的別墅，我要的畫。”
    路彌聽這話就想笑，他指了指無名又拿出鑰匙轉了兩圈指著她的臉問要不要這麼貪心。“沒聽過一句話麼，什麼都想要的結果就是一無所有。”他將鑰匙拋向空中，女人本能地想搶卻不敵他速度快。二人同時向前邁了一步直接撞在一起，路彌接鑰匙的同時抓住徐小菲的胳膊。
    對方被他這一撞不穩地差點摔倒。
    楊生說的沒錯，那日那餌用了她不少的氣力，果真衰弱不少。
    他故意壓低聲音湊到對方耳邊：“楊生說，隻要用他的辦法我就可以毀了此時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徐小菲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不等她開口路彌馬上鬆開了對方。
    “開玩笑的，但是不代表你下一次踩到我的底線我會善罷甘休。”
    無名比他先一步回車子裏。路彌與徐小菲揮手道別，吹一聲口哨從樓道裏跑出隻小狗，停在女人身邊留了一泡尿便跳進路彌的車子裏。
    “你把它撿回來了？”無名問。
    路彌摸著小狗的腦袋笑笑說了句可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