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菲露出一副等他繼續說下去的表情。
    路彌看著自己的手，婁倬寧並未消失，雖不知原因，但他確實感覺得到。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莫名興奮。
    他最先見到這城堡是婁倬寧畫在牆上的畫，因胡周的提醒再將其聯係在一起。之所以回來是徐小菲所謂的交易，或多或少與婁倬寧扯上了關係。偶然情況下回憶起的兒時令他記起了身份不明的女孩，徐小菲的幾句話將前前後後的事串成線。
    這……算是巧合麼？
    徐小菲的眸子在他話落的同時明亮起來。
    路彌確定女人從他的話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比如說……
    “胡周在你那？”
    不隻是喜悅他懂她此刻的表情，不過一個人放在了臉上，一個人放在了心裏。
    路彌雖沒有要隱瞞胡周下落的打算，但也沒想著告訴她。先不管徐小菲的目的，他畢竟是胡知良那夥的。雖說胡知良與胡周斷絕了父子關係，可關鍵時候還是能利用一下的。若是他時他定不會計較這麼多，但現在不一樣，每一個牽扯進來的人都不能輕易地脫離幹係，尤其是胡周。畢竟還有些事情未弄明白，那個人多多少少稱得上是關鍵。
    見他不答，徐小菲又問一句，這次靠得近，女人眼中足以將他焚盡的熱情顯而易見。
    “你對他很在乎？”路彌抓著她的肩膀拉到身前，月光落在彼此臉上卻柔和不了緊張的氣氛。徐小菲隻用了幾秒鍾恢複往常的深不可測。甩開他的手同樣堅定有力。
    話題就此打住，先前所見大有虛幻的感覺。
    徐小菲說言歸正題，顯然她所計劃的事比胡周更重要。
    “我還是要那幅畫，隻要你能幫我拿來這次什麼都可以。”
    路彌覺得荒唐，有種被人當傻子看的錯覺。“我不知道生前留給你們什麼印象，但是這樣的侮辱就算是之前的我恐怕也不會接受。”
    “侮辱？！”
    “明明與胡知良下好了圈套也被我撞見，還想誘使我鑽進去，您認為可能？”他退到牆邊，環胸靠窗而站笑得何止輕蔑。
    徐小菲未露出絲毫的驚訝，僅是咬了咬下唇，顯然這變故她早已料到。
    “那麼，如果說你幫我拿到畫我就告知你父母死亡的真相，交易能否達成呢？”
    再抬頭，唇瓣的齒印還未退去，卻換上了勝券在握的表情。
    這是否是她最後的籌碼路彌不確定，但誘惑足以叫他再闖虎穴。
    徐小菲的手伸到麵前，不等他回答笑容已經將一切畫上了句點。
    “那幅畫對你很重要。”
    “這個秘密對你同樣重要。”
    “好！”
    “順便附送你個優待，事成之時便是婁倬寧消失之日。”
    徐小菲未說畫重要的原因，卻不斷提醒他婁倬寧不可靠。對此路彌沒有發表意見，手指的顫抖仍在繼續，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了。
    兩人離開時徐小菲牽著那狗，大狗與初見不同溫順了許多。他問起當時一同的男人，女人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可見徐小菲很不喜歡他。
    “他不過是胡知良身邊的一條狗，對於下等的東西你認為我會有多少興趣？”
    “同樣是狗，你對它似乎關愛過頭了。”路彌蹲下身子撫摸那隻狗，先前懼怕的心情竟也少了些。
    兩人走出林子站在三彎路路口，三彎路上依舊“人”來“人”往，先前曾見過的幾個卻都不知了下落。
    “這城堡的主人是胡知良，那養小鬼的人也是他了？”
    徐小菲搖頭，說他隻養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被她轉移了。“那些胡知良入不了眼的殘次品都成了我的東西。”
    路彌沒說話，繼續聽她說。
    “就算是殘次品也有優點，如果能結合在一起恐怕會比優質品更具威力。”徐小菲盯著腳邊的狗說。
    他順著看去，這才發現，那狗的四肢並非純正的黑還摻雜了些許銀白。
    原來如此，這便是你口中的殘次品。
    計劃依舊隻是更改了少許地方，徐小菲給了他新的手機，並囑咐號碼絕不可以讓第三者知道。分開時他問女人婁倬寧的下落，對方隻說叫他自己找。
    “說到樓卓寧，楊生怎麼不在你身邊了？”
    路彌看著她，腦中閃過無數對方問此事的原因。最後卻將食指停在唇邊故作神秘地說了句秘密。
    “嗬，好吧。那麼再見。”
    路彌看著她沒再說話率先轉身離開。
    他得先去那個公園看看，如果他是婁倬寧沒事的話應該會留在原地。隻是等他到了迎接他的除了冷冷的風便是忽暗忽明的路燈。
    路彌搖頭苦笑，突然覺得自己愚蠢。如果婁倬寧的想法與自己相同，那他便不是婁倬寧了。無奈之下他隻好回了公寓。
    公寓沒有亮燈黑壓壓，一打開門屋內的溫度比外麵暖不了多少。
    “缺少活人的家還真是不如沒有啊。”他忍不住牢騷著隨手按下了開關，可來回幾下屋內的燈還是沒亮。
    路彌懶得管這些，換了鞋便打算回屋睡覺。經過客廳時，莫名的違和感叫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總覺得哪裏別扭，雖說屋內擺設如往常，但是……
    他盯著牆邊的沙發突然瞪大了雙眼。
    “怎……怎麼會……”
    確實是再熟悉不過的擺設，無論沙發還是盆栽以及老舊的小木馬。但是，這些全都是他兒時與父母同住時的擺設啊！
    “你回來了？”
    身後略顯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路彌不敢回頭，任由那人靠近的腳步聲漸漸清晰。
    “能活著回來便是與她談好條件了是吧，我的好世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