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果這是愛情，那麼這些年他與那些男人的周旋又稱作什麼？
    表白過後的安靜比想中的持久。婁倬寧坐在他們對麵，想要扭過頭，雙眼卻不受控製。他的拳漸漸鬆開，終是在路彌哭泣之時垂落。
    所謂特殊的存在，究竟為了什麼。
    無解。
    路彌看著婁倬寧，似是有求於他。
    “倬寧……”這是對方第一次用稱得上溫柔的聲音呼喚他。那一刻他竟覺得慌亂。
    “怎，怎麼了……”
    聞聲，楊生接著開口。“倬寧？難不成他不是胡周？”這話音剛落，好不容易打破的安靜變成了尷尬。
    路彌搖頭，隨後便說出婁倬寧的身份。似乎他先前已經對楊生提過他，不見得詳細，但是對方卻是知道他的。
    楊生原本喜悅的表情轉而憤怒，瞪著的當然是可以稱之為恩人的婁倬寧。
    “你離他遠一些！”絕對的命令。
    婁倬寧哭笑不得，看著他，回答自然是否定。
    “你忘了，我可以讓你下一秒看不到，感受不到路彌。”語氣之中的挑釁輕易點燃二人間的戰火。不過他的話確實起了作用。楊生罵了句卑鄙隨後也隻能坐回。
    “你們不用吵了，現在的我並不怨恨婁倬寧，畢竟那都是生前的事了。”相較於楊生的憤怒，路彌倒說得雲淡風輕，他的表情甚至太過平靜。
    婁倬寧聳聳肩並未多言，隻是楊生，抓著路彌的手似是還要說些什麼。
    路彌搖阻止。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婁倬寧問路彌，隨後又補了句。“如今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找個深山老林過二人世界還是實實在在報複一下我們這對夫淫`夫呢？”
    婁倬寧的表情讓人猜不透，路彌不懂為何會覺得悲傷，那眼中隱藏的情感確實給他這樣的感覺。
    楊生瞪著他，半晌罵出句滾。
    婁倬寧卻笑了，很大聲，嗓子都要破了一般。
    “楊生啊楊生你真是笑死我了，我不是說過麼，我是可以滾，但不是一個人滾哦。”說罷他已起身一把竟將路彌摟在了懷中。
    “要我們一起滾給你看看麼？”他抱得更緊些，微啟的唇綻出一絲弧度，詭異的笑聲於這夜顯得愈發陰森可怕。
    楊生不自覺打了個寒戰。懼怕在某種時候不需要緣由。
    婁倬寧並沒有將路彌摟在懷中太久。他很快鬆開了他，並且將他推回到楊生身邊。
    “今夜你們在這住吧，我還得回去趟，這裏雖然沒什麼吃的東西水電到齊全。”說罷他又看了眼路彌。“有事給我打電話，小鬼。”
    笑容有所改變，雖然短短一瞬。
    婁倬寧離開後二人便休息了，或許是太累，又或者這一天帶給他的震撼實在不容易接受，背對背的二人雖未說出口卻都不約而同的失眠了。
    婁倬寧沒有選擇打車，而是徒步走了回去。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攬過路彌那瞬間的心跳過快究竟是怎麼回事。
    隻可惜這問題超過了大腦的負荷，要弄清楚恐怕還要等些時間。
    婁倬寧到家時胡周竟是醒的，冷著臉看他，那表情似在懷疑。
    “你去哪了？”男人衝過來抓他的手，指尖的力道不留情麵。
    婁倬寧懶得答他，甩甩手卻未能脫離。“我困了。”他這樣說著，掙紮的動作更大些。
    “剛才來的人是誰？”顯然胡周時聽見了。
    婁倬寧冷笑，一瞬間竟想將一切告訴他。“你不認識。”然而他並沒有說出實話。
    “胡說，我明明聽到了，那聲音是楊生……”
    婁倬寧些許驚訝，楊生的聲音並不特別，若非有心想要記住確實困難。
    “你們很熟？”他抬頭對上男人掠過慌張的眼。無需疑惑，方才他猜對了。
    “胡周，這事我可從未聽過。”
    胡周的表情很尷尬，顯然他與楊生並非認識這麼簡單。不過……有一事，他怎麼也想不通，楊生明明不認識胡周啊，畢竟他可是將自己錯認為胡周了。
    這樣看來不是有人說謊，便是別有用心。
    “要與我說說麼？”像是發現了把柄，婁倬寧毫不遲疑的將它緊握在手中。
    胡周的表情在這瞬間不停變化。婁倬寧想著有意思，於是大膽說出了心中猜測。
    “你暗戀他？”
    話落。婁倬寧看見他的臉色瞬間通紅又變至蒼白，不用懷疑，這次猜對了。
    莫名的喜悅轉為興奮，連他的雙眼都在此刻發光。
    胡周緊皺的眉有稍稍鬆開，手也跟著抽回。“這與你無關。”微弱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老子說這與你無關！！”胡周突然衝他吼，一拳打在他的左臉上。
    婁倬寧來不及躲閃，結結實實的迎下了。
    他捂著臉，血從嘴角滲出，血腥頓時彌漫於口中。
    “你還真狠心。”他笑著說，隨後一腳正踹到胡周的肚子上。前麵那樣說他的力氣卻也沒小到哪去。
    胡周沒料到他會反擊，連退數步蹲坐在牆邊。
    “喂，比還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告訴你，我可沒路彌那樣傻，愛你到讓你為所欲為的地步。”
    話出口，胡周的臉色更差了。這叫婁倬寧不得不懷疑，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絕非表麵所見那般簡單。
    隻是不知蒙在穀中之人是確實存在還是別有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