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年少輕許國  麵聖時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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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嚴宮中的驗身,確保了眾人身體的安然無恙,同時也揪出了兩名服用“紅石”一類猛藥的武者。
    大殷律例競武之列,有例,擅自用藥意欲不軌者,撤。
    方總管錄下了此二人的名姓,交了玉牒,功成身退。
    卓真穿好了上競武台軟甲,走到了正在整合領口的袁崢身邊,小聲地問道:“七爺,連小兄弟如何了?”
    袁崢沒看他,隻是說:“疼得厲害。”
    董逵一邊理著腰帶,一邊走過來也問:“喲,那方總管怎麼說?”
    袁崢拍了拍自己的胸襟,撫平了幾道褶皺,隻是沉默地看了一眼董逵,這次連隻字片語也沒留,就這麼走了開去。
    齊青和唐子敬站在不遠處,朝這邊看著,目送袁崢走後,唐子敬又望了一眼房屋的方向,“看來這小兄弟是真的比不了。”
    “小兄弟?唐子敬你挺會套近乎啊?”齊青笑著打趣。
    唐子敬十分受不了地睨了他一眼,可知道自己嘴上功夫不如人家,索性也就什麼都不說了。
    齊青也不管人家搭不搭理他,冷淡地挑眉,一貫地犀利,徑自道:“這就是自作孽。”
    而董逵身邊,季川西不高不低地跟著問了一句:“董兄,怎麼回事,我都有些糊塗了。”
    董逵一鼓眼,老實地說:“我這不也糊塗麼。”
    季川西搖頭,“我倒不是糊塗連久安因的什麼上不了競武,隻是糊塗袁七爺平白地怎麼關照起連久安來了?”
    卓真及時說道:“連久安是袁家保舉的,七爺自當關照些。”
    季川西又搖頭,“袁家這麼多幕僚門客,哪一個不比連久安有分量,袁七爺何曾正眼瞧過?你這麼說,有些不通啊。”
    卓真悄悄給董逵遞了個眼色,生怕季川西揣測出些有的沒的,壞了袁崢的聲譽,他正了色,急忙又解釋:“七爺同連久安之前是有些……”
    “哦——看來我方才所想,果然不無道理。”恍然大悟的聲音忽地在耳邊想起。
    卓真一側臉就看見了齊青放大的臉孔,他猛地向後一撤,詫異地瞪著眼,“你何時過來的?!”
    齊青挺直了腰,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我原在想,這連久安能被袁家保舉,總該有個什麼過人之處。”
    他繼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細長的眉下,細長的眼角向上挑起,是一對被拉長的丹鳳眼,“現在看來,這過人之處,不在身手,亦不在頭腦,恐怕……”他的眼睛裏放出了兩道狹長的光,“是在……其本人。”
    卓真心中微感不妙,卻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說,“齊青,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工夫想這些旁的,看來此番競武,是穩操勝券啊。”
    齊青難得地微微一笑,搭上了卓真的肩膀,牛頭不對馬尾地說道:“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齊青又湊近了,幾乎對著卓真的耳根呼氣,“這話,不知卓兄可曾聽說。”
    卓真皺眉,但不推開他,神色淡淡地看向他,“沒有,不過,傲睨自若者,必折銳摧矜,這話我倒是聽說過的。”
    齊青笑意更濃,他知道對方竭力地想將話繞出去,可他卻偏不稱他的意,故意說道:“是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何況連久安這番形容。”
    卓真暗自咽了咽喉嚨,不知該怎麼接話。
    “雖還隻是個小毛孩兒,不過倒是個好胚子。”
    “齊兄的話,是越發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若不懂,可要我來給你細細分解分解?”齊青眉開眼笑地看著他。
    卓真心裏有些亂,但還是強顏陪著齊青一起笑。
    忽地,齊青的肩膀被人一拉,從卓真的身上撤了出去。他一回頭,看見唐子敬皺眉對自己說道:“你那些興妖作怪的力氣,還是留在競武台上用吧。”
    齊青不悅地上下看著唐子敬,口氣不善地對他說:“唐子敬,反了你了,欠揍啊!”
    唐子敬立刻闊步朝邊邊角角的地方逃去,齊青一跺腳就去追。
    季川西歎了一聲,道:“人家打小一塊兒長大,都長出了好交情,怎麼這兩個人竟像是冤家。不過,齊青這脾氣,也就唐子敬能忍上十年。”
    董逵笑了笑,應和道:“可不是,都快忍成孫子了。那……欸!”
    他的笑語尚未說完,就被卓真拉去了一邊。
    “這是做什麼?”董逵不解。
    卓真一副怒容,“方才你怎麼不開口幫我幾句?!啞巴了你!”
    董逵撓了撓頭,“你這不是說得挺好,要我幫什麼忙?”
    卓真愈加氣急,“你聽不出來,姓齊那小子想造七爺的謠啊!”
    董逵“嘖”了一聲,對著卓真的肩膀就是一掌,隨後看了看四周,極低地說道:“姓齊的小子說話是難聽了點,可話糙理不糙……”
    卓真一揚手,對著董逵的胸口就是一拳,“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本來不就是那麼回事麼?!”董逵也認真了,他端正了臉色,“我看七爺和那連久安確實是有點意思。”
    卓真劈手又要對董逵來一掌,可就在這時,景嚴宮宮門口來了一隊禦林軍,分列成兩排後,從一端走來一位武官。
    “時——辰——到——”宮門口的內監齊聲喊道。
    卓真一扭頭,收了手,對著董逵氣呼呼地說道:“我懶得理你!”
    一行人跟著威武的禦林軍浩浩蕩蕩地開到了玄德宮。
    而玄德宮早已歌舞升平觥籌交錯過了,此刻正等著武者近前麵聖。
    玄德宮的正中央聳立著一個大大的用玉石鋪就的競武台,四周圍著金鑲玉的柱子,然後是光可鑒人的兩側台階。
    以競武台為中心,正北是燁宗的禦駕,剩下三個方圍坐群臣,最前方乃是大殷朝正一品的大員,多以武官為主。而後由著品級一層層往後推。但即便是最後一座,也是朝中的三品官員,不可小覷。
    十七名穿著軟甲的武者依次行至競武台之上,對著禦座上的德宗單膝跪下,整齊劃一地喊道:“吾皇萬歲。”
    燁宗雖是九五之尊,卻也是年輕,俊秀的麵容上似笑非笑,眼中有點幽深的涼意,他對著競武台上一掃,開了金口:
    “徐元,方示霖呈上來的牒子,寫的是兩人還是三人?”
    座上百官聞言,均也覺察出了人數上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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