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多少要多少，不能不，啊……”怪老頭的咒語還沒念完，後腦上就被人猛拍了一記，骨碌的從房簷上滾下去了。
    對怪老頭下了黑手的正是李子蓧，她趁著老頭對付雁歸然，便拐回來給了他一磚。見偷襲奏效，李子蓧手提磚頭，探著藕白修長的脖頸，往地麵看了一眼。怪老頭以一個大字形拍在地上，一動不動。
    “功夫再高，一磚拍倒！”子蓧輕喝一聲，然後把手上的磚頭照準老頭的腦門扔了下去。
    啪！
    “啊！”老頭又中一磚，竟然還能發出慘叫，其生命力實在太頑強了。雁歸然看得雙眼發直，猛然感覺被拉住了手。他抬起頭，正對上李子蓧亮晶晶的眼眸。
    “還發什麼呆，快跑，別等他醒過來了！”
    雖然雁歸然有點懷疑老頭還能不能醒過來，但手上傳來一股大力，拉著他就飛奔起來。兩人如同古代的刺客殺手一樣在屋頂上疾跑，踩得碎瓦片一路嘩嘩作響。
    淡黃的圓月在天邊低掛，藍灰色的夜幕下幾顆黯弱的星辰沉默的俯視眾生。感受著手腕上傳來對方的體溫，雁歸然覺得與老同學多年未見，現在有必要說點什麼。
    “子蓧……剛才那老頭欠了你的錢？不對，你欠了他的錢？”
    “欠你個頭！那家夥是我的死對頭。”
    得到回答，雁歸然又沉默了下來。
    不過隻沉默了一小會……
    “那麼還有個問題，為什麼我們要在屋頂上跑呢？”
    李子蓧這才發現下麵街道上已經有行人注視他們，還指指點點。
    “呀！”李子蓧驚叫一聲，急急刹住腳步，差點把雁歸然給帶倒。兩人忙躲到黑暗無人的地方，下到地麵。
    雖然已經離開很遠，但子蓧還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老頭會突然追上來。
    “你惹了什麼麻煩啊，這麼怕他？”
    李子蓧嗔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怕他呢。要不是部裏人手不夠，我在這又人生地不熟的……對了，你怎麼在武城，為什麼以前找你一直沒消息？你在武城工作？”
    聽到李子蓧這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雁歸然頓時語塞，他的確是在武城“工作”，隻是這“工作”是絕對不敢向麵前的女神提起的。
    他支吾幾聲，搪塞了過去。
    “那你是主我是客，你要請我吃飯。”
    “好啊。”雁歸然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餓死我了，我要吃大餐！”
    “唔唔……”
    “幹嘛，怎麼這副表情啊。”
    “這，我們去吃麻辣燙吧。我認識一家，正宗的武城風味。”
    “好吧。”李子蓧往前跳著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頭來道：“帶路啦！”
    “哦哦！”雁歸然心中有些愧疚，委屈人家吃麻辣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褲兜裏就剩下那幾張零錢，要是請大餐的話就隻能把自己押在那洗幾個月盤子了。
    不過李子蓧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兩人尋了個小吃店坐下，一元錢三個的豆腐皮她也吃得很開心。期間子蓧問了好幾遍雁歸然的近況，他隻是含混帶過。感覺找不到話題，兩人沉默了下來。
    街邊人頭攢動，今天雖然不是周末，但城市的夜生活依然熱鬧非凡。麻辣燙的小店就開在街邊，幾張木桌和一台鐵架的湯鍋架子是老板夫婦倆維生的家當。
    “麻辣燙，麻辣燙了，好吃便宜的麻辣燙了。”三十歲的麻辣燙老板大聲叫賣，他的妻子在一旁默默看著湯鍋的火候。
    這時雁歸然心底的那隻小怪獸突然爬出了自己的巢穴，輕歎了一口氣。這隻小怪獸在他心底已經沉睡了幾年。自從第一次看見李子蓧時，便種進了心田。
    如今重見故人，冬眠的小怪獸好像也蘇醒過來，蠢蠢欲動。雁歸然看著簡直是狼吞虎咽的對方，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這隻是一會的功夫他就已經生生忍下好幾次想要調戲那張圓潤小臉的衝動。
    忽然間一座小山似的黑影出現在眼前，打斷了雁歸然的神遊。他抬頭詳看時，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竟然是肥七，他也不知何時解脫出來，竟然還帶了人馬來尋仇。
    “好哇，你小子有錢泡妞，沒錢交保護費！”
    “老，老大……”雁歸然平素叫順了口，喊出來了才醒悟到有點不對，忙瞧向了子蓧。女神此刻手舉著一串麻辣魚丸正在細嚼慢咽，視線也集中在食物上，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沒有反應。
    “哼，剛才打傷我的時候可沒見你認我這個老大。弟兄們，給我廢了他！”肥七怒火中燒，招出了身後的一群打手，都是平素跟著他混吃混合的小流氓。
    流氓混混們手舉著西瓜刀，將兩人圍在圈中。旁邊的店老板和食客眼見不妙，都遠遠躲起。
    雁歸然一怔，忙起身陪笑道：“老大，這個事情明天再說吧。您給個麵子……”
    肥七怕他出手，飛快退了幾步道：“今天給你麵子，明天誰給我麵子！快快，抄家夥廢了他！”
    “等等，先讓我朋友離開吧。這不關她的事。”雁歸然一邊說一邊給李子蓧使眼色，可子蓧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不緊不慢咬著魚丸。
    “哈哈哈，還憐香惜玉，還裝英雄？弟兄們廢了他，這妞大家隨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