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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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笙猛地一怔,雙眸深深地望進那人的眼中。夜,似乎更涼了。風,吹起了他與他的發絲。
柳月笙茫然間隻覺得渾身發涼,那風似乎要透到他的骨裏去。輕輕避開那人的注視,低垂的眸中閃過一絲掙紮,隨後又隱沒在琥珀色深處。
沉沉的笑聲從身邊傳來,柳月笙一怔,再次側首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那人微微顫動的肩膀……和邪魅狂狷的側臉。
魅傾絕愉悅的笑著,鳳眼微眯,望向遠處。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彙成一聚,竟是別樣的美麗。
“國師大人真是單純,一句玩笑話就把你嚴肅成這個樣子。”對上那人呆愣的臉,魅傾絕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隻是想看看……淡薄的近乎禁欲的國師大人如果遇到這種事情……”
後麵未完的話柳月笙不聽也知道,麵上仍是沒有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魅傾絕這種無聊的調侃方式。
“殿下開心就好。今天陪殿下任性了一次,月笙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殿下一定也累了,不如早點回去吧。”說完不等魅傾絕回答,率先走下了城樓。
魅傾絕望著消失在轉角的身影,收回目光,看著變得有些黯淡的夜空,無聲的溢出一聲歎息。
回神殿的路上,各懷心思的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直到回到院落門口,直到柳月笙快要進門的時候,低沉的聲音才緩緩從身後傳來:“好夢。”
回轉過身,院落裏已經沒有魅傾絕的身影。
在門口矗立良久,柳月笙側身關上了門、也關上了心上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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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個,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地方;這個他最初覺得荒唐至極的地方;這個他來到異世,睜眼最先看到的地方……
坐在殿中唯一的落地鏡前,魅傾絕凝視著鏡中的容顏,伸手取下了發冠。墨發傾瀉而下
“真的很出色,可惜了……”
魅傾絕都快要忘記身為舞淩飛時的長相了……上揚的弧度,魅惑挑起的眼角,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與這張臉契合驚人。那種契合仿佛是天生的。
來到這個世界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魅傾絕這個身體所帶給他的一切,他接受的似乎有點理所當然,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去思考過,他的靈魂穿到這個身體中,是老天厚愛還是……另一個陰謀的開始;未來應該怎麼做;他為何要攬下原主人留下的爛攤子。以他的性格,他不是一個喜歡吃力不討好的人。但是……許多事情,似乎由不得他決定。像是黑幕後有個人,正在觀賞著他一手導演的戲。
罷了,看就看吧,他就陪著他一起看。一個隔著一層紗一個直接看而已,這樣說他還賺了……
流動的空氣中傳來一絲細微的波動,魅傾絕微微轉動著眼眸,扶了扶發絲,好看的唇再次彎了彎。
來了……
魅清平快速地在各個宮樓上起起落落,一路都很順暢。原因無他,朝中基本都是他爹的勢力,那個木訥皇子除了喜歡習武弄劍,對其他一概不問信。這也方便他在宮中安插人手,門庭侍衛都是他的人。魅傾絕隻要踏入這個宮中,就是進入了他的監視範圍。
今天,他就要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再如何癡迷舞刀弄劍,也比過他這個受過武藝高強的師傅教出來的徒弟。
悄無聲息地進入前殿。風,吹起了殿間垂地的薄紗。牽動著紗簾上的珠子,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魅清平屏住呼吸,靜靜聆聽著裏屋的氣息。隱約可以感受到對方平緩起伏的呼吸聲。
抑製不住,麵露喜色。魅清平撩開紗簾,來到床邊,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側著身,麵朝裏睡的背影。
影衛說魅傾絕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房間裏,用過膳後就早早睡了。
哼……沒用的人無論怎麼改變也還是沒用。他就是瞎了才會在當初魅傾絕瞧過來的時候被他的眼神震懾到。
“很快,很快你就能永遠的閉上你那雙讓人討厭的眼睛了。”魅清平舉起手中的匕首,輕輕說到。
“哦,是嗎?”
望著那人背上大量湧出的血正歡的魅清平聞言一愣,轉過頭。
“可本殿卻覺得,本殿這張臉可就這雙眼睛最勾人了。”陰影處慢慢走出來一個人,上揚的嘴臉,挑起的眉眼,不是魅傾絕是誰。
魅清平驚得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不可能!”
“不可能?”魅傾絕重複著他的話,露出疑惑地表情,“為何不可能。”
走近魅清平,魅傾絕漫不經心地坐在圓桌旁,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茶,望著魅清平驚疑不定的表情,笑了。不過這笑,很冷。
“不可能聞了茶香還沒有昏死過去,不可能你的影衛知情不報,還是不可能知道你今天會來刺殺本殿下?”
魅清平驚疑過後很快就鎮定下來,麵露不屑,“知道了你又能怎麼樣,殺你一次不成我還能再殺你一次。”
魅傾絕笑著放下杯子,在魅清平晃神間來到了他的身後:“你覺得我既然能躲過你一次就不會躲你第二次麼?”
魅清平怔愣了許久,突然尖銳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他說的果然沒錯,十載繁華十載榮貴,受一人製,人死,必千秋一夢浮生;人醒,定清秋一夢黃粱。我享受了二十載榮華富貴,最後竟然要憑一人的生死來決定我以後的人生,而這人的生死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憑什麼,憑什麼!”轉過身,魅清平如同豁出去了一般,一把抓住魅傾絕的前襟,眼中閃過瘋狂:“一開始就死了豈不是更好,從馬上摔下來的那一刻就死了豈不是更好!明明太醫說已經毫無轉圜餘地,為何在即將昭告天下的前一晚你又莫名其妙醒過來了,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個將死之人……”似是想到什麼,魅清平突然頓住,瞪大眼睛看著身前一臉漠然的魅傾絕,仿佛被自己的所想給震驚到,踉蹌著倒退了一步,空氣一下子凝結了起來。
魅清平搖著頭,握匕首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著,然後慢慢平複,靜靜地低首在那裏站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月色西斜,就在這時,魅清平出其不意地一刀刺了過來,魅傾絕自然輕鬆躲過。
“你不是魅傾絕,魅傾絕早就死了對不對。已經被太醫斷定無救的魅傾絕其實已經死了。而你,不過是一個冒牌貨罷了。”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魅清平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匕首,一邊猖狂地笑著:“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你不是魅傾絕!說!你到底是誰!就算是神族命定之人,真龍護體,失憶了也不會變化這麼大,真想看看撕掉你這張麵皮,暴露在百官乃至全天下百姓麵前,你的下場到底會怎樣。”
一直隻躲不攻的魅傾絕聞言一頓,刀尖險險擦過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印子。
看到得手,魅清平瞪大雙眼,眼白部分大過眼黑部分,顯得有些滲人。陰陰地笑了笑,:“被我說中了吧。”
魅傾絕麵不改色,談談忘了他一眼:“你以為,我還會給你這個機會麼?”
魅清平警惕地看著魅傾絕,隻見魅傾絕將桌上上好的白玉茶盞輕輕一掃,白玉杯碰地而碎,發出很大的聲響。
魅清平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陸陸續續的太監宮女就慌慌張張地奔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景頓時嚇住了,不知如何反應。
魅傾絕輕飄飄地一瞥:“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有刺客麼。”
被魅傾絕的眼神震懾到,太監立馬尖著嗓子感到:“刺、刺客,抓、抓刺客啊!!”不時,一批類似於禁衛軍的士兵就帶刀衝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景也聚是一愣。
魅清平臉一板,怒目而視:“我是攝政王之子魅清平!你們敢!”
大家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魅傾絕笑了,望著那群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若不是本殿逃得快,現在躺在那床上的就是本殿了。”眼珠轉了轉,笑容化為冷酷:“本殿的性命比之區區一個攝政王之子,竟不能讓你們挪動分毫。無視未來儲君的安危,聽令於刺客,你們說,這是什麼罪啊。”
聞言,禁衛軍也不敢有任何遲疑,紛紛圍向魅清平。
魅清平不怒反笑:“儲君?真是讓天下人恥笑!他不過是帶著魅傾絕的麵皮而已,魅傾絕早死了!你們那個傀儡皇子早死了!”望著麵前無動於衷,用劍指著他的士兵,還有身後想要用繩子捆住他雙手的人,魅清平才後知後覺不對勁,轉頭看向魅傾絕。
魅傾絕無視他的怒瞪,仍舊優哉遊哉地品著剛剛新端上來的茶。
魅清平一把甩開身後還未捆住的繩子,一揮匕首瞬間刺死了圍在身前的一幹士兵,然後邊揮匕首邊衝向門口。就在即將跨出門檻的瞬間,似被什麼攥住了腳環,魅清平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去。釀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魅清平驚怒地望著攥住他腳環的是什麼。
琴弦,一根細到幾乎肉眼無法識別的弦,在月光的照耀下流轉著銀色的光華。一直延伸到那人微微隱匿在袖中的指尖。
就在魅清平愣神的眨眼間,雙手再次被死死的束縛住了。越來越多的禁衛軍將他包圍住,等候那人的發落。
魅傾絕收回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帶下去。”
地牢中
魅傾絕站在牢門外,冷漠地看著那個匍匐在地上的身影,華貴的衣服破爛不堪,蓬頭垢麵,臉上尤帶瘋狂。
“他們竟然敢背叛我!”魅清平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地抓住地牢的門,憤怒地對著魅傾絕吼道。
“背叛?”魅傾絕嗤笑道:“沒有絕對的誠服何來背叛。”
“對他們來說,我是不是真正的皇子無關重要。但是,若是被扣上反叛的罪名,可就不一樣了。在這種深宮大院活的久了,什麼是利什麼是害,他們還是分的清楚的。”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魅清平,魅傾絕繼續說道:“而在這段不清不楚的時期,你的任何一個反抗都會成為你謀權篡位的有力證據。更何況……”
魅傾絕彎起嘴角,轉身,緩緩向門口踱去,不鹹不淡地聲音傳來:“你殺的那些禁衛軍就足夠讓在場的人長記性了。”
魅清平看著前麵,雙眼空洞的可怕,黑黝黝的渾濁一片,呢喃般的聲音從他嘴中發出:“你以為,幹掉了我,你就能順利登帝了嗎?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是魅傾絕,他不會放過你的,哈哈,你會遭天譴的,哈哈哈……”
魅傾絕腳步微頓,然後繼續順著台階向上走去。無視身後詭秘的笑聲,離開了地牢。
沒有去問那個他是誰,因為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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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拖了這麼久才來一更真的很對不起等文的親,後麵會有福利的……相信我,不要太期待……雪雪第一次寫那個啥,大家多多包涵……<( ̄▽ ̄)>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