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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三十集電視劇文學劇本《平陽奇冤》的說明
二零零四年春,我受友人委托,著手創作長篇曆史小說《平陽奇冤》。零五年秋此書脫稿,同年底,這部小說由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原《人民日報》副總編輯兼華東分社社長周瑞金(皇甫平)先生,和原東海艦隊副司令員劉際潘先生,熱情洋溢地為拙著寫了序言。因為他二人都是溫州平陽人,而《平陽奇冤》這部小說,寫的正是清嘉慶年間,發生在平陽縣的一樁曆史冤案。周瑞金先生的序言《觀今宜鑒古》,刊登在零五年十二月十八日《文彙報》。
小說出版後,我即產生把它改編成電視劇的想法。加上書中主人翁莊以蒞、林鍾英的後人也有這一願望,於是,我於零六年春著手創作、改編,三十集電視劇文學劇本《平陽奇冤》,於同年脫稿。
劇本脫稿後,溫州電視台電視劇製作中心主任管紅豔曾有意與我簽約,但當時上麵有精神,要減少和抵製清廷戲,因此,我這並不屬於“清廷戲”的本子,卻使投資方和管紅豔顧慮,合作最終擱淺。去年底,我在著手長篇小說和電視劇《風塵六安州》的創作,也就無暇顧及《平陽奇冤》的出路和前途,因此,一擱至今。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發感覺到《平陽奇冤》這部電視連續劇作品的價值,並沒被歲月衝淡。
此劇通過平陽冤民林鍾英含冤上告官府無辜對其抄家毀產的過程,反映的是封建製度下官場的玩權法,草菅人命,以及為媚上、私利,所表現的種種鉤心鬥角與黑幕,至今仍然有現實意義。對於我們體製、法製的反思,仍有借鑒意義和警世作用。
縱觀全劇,構思奇巧可信,人物真實感人,事件迭起,懸念處處叢生。塑造和再現了林鍾英、莊以蒞、許鴻誌等一批來自民間普通人物反貪的鮮明藝術形象。有力地揭露和鞭撻了封建皇權的和官場黑暗,故事情節和人物命運充滿了曆史的真實感、滄桑感、凝重感。電視劇本進一步深化了原小說的思想性,提升和完善了原作的認識價值和審美價值,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優秀電視劇本。
特此尋求合作拍攝,或出版電視文學劇本。
周瑞金評《平陽奇冤》
編者按:周瑞金是我國著名政論家,1939年生於浙江平陽。曆任《解放日報》評論部主任、副總編輯,以及黨委書記兼副總編輯,1993年調任《人民日報》副總編輯兼華東分社社長。主持過《解放日報》、《人民日報》的評論、理論工作,在評論新時期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各方麵表現出膽識學養,參加撰寫和編輯的社論、評論有四篇獲得全國好新聞一等獎,其中“皇甫平”署名評論針對時弊,鼓吹改革開放,引發了一場思想交鋒,在海內外產生廣泛影響。曾受聘複旦大學新聞學院、北京廣播學院和上海科技大學新聞與人文科學係兼職教授,現為中國生產力學會副會長、上海生產力學會會長、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導師。1992年獲國務院表彰為有突出貢獻的專家學者,享受政府特殊津貼。
觀今宜鑒古《文彙報》
周瑞金
我好讀長篇曆史小說。從蔡東藩、姚雪垠到高陽、唐浩明、二月河,他們的長篇曆史小說,我幾乎從學生時代起到兩鬢染霜,都曾讀得如癡如醉,擊節讚賞,掩卷沉思,意味無窮,至今猶曆曆在目。因為,曆史小說具有鞭策、警示現實的意義。從曆史小說中,總能領悟到現實的哲理、人性的靈光,使人明智。古今一線牽。殷鑒曆曆,足以寄慨,足以垂訓,讓人百讀不厭,啟迪多多。這正應了一句古諺:“觀今宜鑒古,無古不成今。”這也正是曆史小說吸引人的魅力所在。
月前,我的朋友向我推薦一部即將付梓的長篇曆史小說,並囑我作序。一看書目:《平陽奇冤》,我眼睛為之一亮。平陽,我故鄉也。曆史上出過不少名人,也釀過不少名案。此書寫的正是清嘉慶年間平陽知縣徐映台案。這個貪官私加田賦,中飽私囊,生員莊以蒞上書舉報,他聞訊前去捉拿,遭當地武師許鴻誌救走。於是,誣陷莊、許“煽動民變”。閩浙總督未經核查即下令鎮壓並將“民變”謊報朝廷。結果莊、許遭捕,後雖覺察平陽並無“民變”,但為維護嘉慶皇帝禦旨“尊嚴”,屈殺莊、許二人。期間,莊的表弟林鍾英清白無辜,與案無涉,反被懷疑私藏案犯,即遭溫州府經曆領兵抄家毀產,林母及幼女慘遭嚴刑逼供。小說以林鍾英含冤上訴,最後上京告禦狀,驚動嘉慶派欽差為其翻案為主線,展開對清朝中期官場腐敗、官官相護、欺壓百姓的細致描寫,深入揭示了封建王朝政治體製下即使個別貪官汙吏遭到整肅,但為了維護其體製利益與皇權威嚴,真正冤案終不得平,莊、許一直含冤九泉,釀成真正的“平陽奇冤”。
我一口氣讀完小說,心靈深受震撼,總的感覺是:可信、可歎、好看。近年來,無論在熒屏銀幕上,還是在平麵、電子出版物中,充滿著媚權的奴才氣和對權術的渲染、炫耀的作品,以及庸俗低下、令人生厭的“戲說”作品。在這種創作氛圍下,讀到《平陽奇冤》這樣清新感人的曆史小說,真如醍醐灌頂,不愧是一部具有鮮明藝術特色的作品。依我看來,其特色有三:
特色之一,以小人物命運為主線,複活曆史案件。在當今如林的曆史小說中,大多以帝王或將相為主人公,以他們的政治活動或命運為主線展開。而以官場反腐敗案為題材的不多,以一個小人物為主人公的長篇曆史小說更是少見。作者出於對封建官場陋規惡習的憎惡,對被贓官欺壓的百姓的同情,對冤案受害者的不平,以及對敢於跟贓官抗爭的那些仁人誌士的欽佩,滿懷創作激情,以豐富的藝術想象力,精心塑造了林鍾英、莊以蒞、許鴻誌等一批來自民間普通人物的鮮明藝術形象。作者對環境的描寫,事件的鋪陳,氣氛的渲染,細節的安排,心理的把握,語言的運用,都力求突出小人物命運的曆史分寸感和各自的特定身分。並通過精巧的構思和生動的故事情節,讓人喜歡讀,讀得愛不釋手。
特色之二,《平陽奇冤》對曆史真實與藝術真實有著比較自覺的遵循和追求。衡量一部曆史小說藝術質量,一個重要方麵要看作品是否具有正確的曆史觀和比較嚴格的曆史真實性。時下,曆史小說創作存在唯心史觀泛濫現象。對帝王與皇權無原則追捧,對權謀政治與權術手段極力頌揚,以及不尊重基本曆史事實的戲說曆史和胡編亂造。《平陽奇冤》反其道而行之,對主要人物形象的塑造踏實於曆史,書中正反兩方麵主要人物大都是史實人物。作者查閱了《平陽縣誌》、《溫州府誌》、《清史稿》、《大清刑律》等大量史料,又在網上盡力發掘與那個時代和事件相關的人物、史料、掌故和風土民情,從中找到許多有用的史料進行創作。因此,整部長篇小說以基本曆史事實為依據。同時,曆史小說又是文學,必須依循文學的基本規律和表現手法,允許人物、情節的藝術虛構。小說中如“散氏盤”、“如是硯”、“嘉慶罪已詔”、“清安泰奏折”、“莊以蒞上阿林保書”,以及陳默、許雪梅、徐秤砣等人物情節,就是作者憑藝術想象力創作的。這些情節與人物的設置,都是為小說情節發展“必然趨勢”服務的,與曆史基本真實並不相違背。相反,可以使當時情狀更為顯豁,人物性格更為豐滿,典型環境也得以更好烘托。如果沒有這些人物情節的虛構,那作品的藝術感染力和吸引力顯然要大打折扣。史實是土地,文學是花草;史實是原料,文學是廚師。沒有花草和廚師,史實便成為荒漠和不能入口的食物。《平陽奇冤》實現了曆史真實與藝術真實的統一,一切都那麼合情合理,鑄鼎燃犀,使虛構與曆史真實自有一種精神上、文化上必然聯係。這樣,作品有懸念、有故事、有細節,跳躍著曆史人物的性靈,造成強烈的藝術效果。我以為這樣的曆史小說堪稱藝術的真創造,史料的再生成。唯其如此,才是長滿鮮花美卉的肥田沃土,才是高明廚師製作的良饌佳肴。
特色之三,作者對作品思想深度的執著追求。小說主線是寫林鍾英告禦狀在皇帝幹預下翻了案。如果作者筆觸全部放在林鍾英身上,隻寫告狀得勝、冤案得申、貪官被懲的故事,那作品的思想性就顯得一般化了。作者經過深思熟慮,放棄了就冤案寫冤案的一般套路,把重點放在“寫官場”上。因為這個冤案起因是知縣貪贓,假報“民變”,後麵引發一係列事件、冤案,以及官場在處理這些事情上的明爭暗鬥,都與官場緊密相連。而林家的橫禍其實與莊以蒞的“抗征”並無關係。因為,他們隻是親威關係,後經小人挑唆才導致林家冤屈。因此,在小說情節脈絡上說,也隻有寫官場才能把事件聯係在一起。再加上此案是嘉慶親自過問的,這就特別發人深省。通過寫官場,作品最終把封建社會官場黑暗、吏治腐敗表現得淋漓盡致。尤其從小說的整體構思和人物、情節的結構布局上,作者確實下了一番功夫。因為阿林保、清安泰、百齡這些史實人物,原本都是有作為的人物,也想做利國利民的事,並非全是貪贓無能之輩。隻是在當時政治體製下,當個人理想抱負與現實官場利益相碰撞,便必然以現實的官場利害來衡量得失,來取舍自己的行動方略。這種“被迫徇私”的無奈與相互推諉,在封建體製下顯得那麼“合情合理”,正深刻揭示了“人治”與“法製”的衝突,揭示出封建體製的弊端。它告訴人們,以皇權為核心的反腐,最終必然服從於皇權統治的需要,平冤獄也以維護封建專製製度為依歸。因此,從根本上說,不可能真正改變官場的腐敗,不可能真正為民作主,平反冤案。這恰是釀成“平陽奇冤”而又無法糾正“平陽奇冤”的根本原因所在。作品表現出這種“奇冤”曆史的滄桑感、凝重感,大大深化了小說的思想性與現實意義,提升了小說的認識價值和審美價值。人們在曆史這麵鏡子麵前照一照,看看曆史上那些落馬的貪官,難道不值得警醒嗎?難道我們不可以洗一洗自己的臉,打掃打掃身上不幹淨的東西嗎?難道我們不能更自覺地從體製深層進一步去反腐敗嗎?
原來,我與作者素昧平生,還以為他是我的老鄉哩。因為他在小說中寫我家鄉山川景色、風土人情,竟如此栩栩如生,如同親曆。後來與作者通了電郵,經過網上交流,才了解到甄遠東是安徽人氏,沒有到過溫州,更沒有去過平陽,連平陽和靈溪是什麼方位關係,開始都搞不清楚。他長期從事戲劇創作,熟悉舞台藝術,既有很紮實的戲劇創作理論的功底,又具有熟練駕馭語言文字的技巧。他創作的新編曆史劇《點狀元》曾榮獲安徽省首屆戲劇節創作一等獎。這為他創作長篇曆史小說打下堅實基礎。這次,是他第一次創作長篇曆史小說,十分刻苦認真,勤奮好學。不但通過各種途徑廣泛搜集閱讀史料,甚而自己掏腰包購買不少有關書籍進行研究。僅為了弄清徐映台流放的那個“吉林烏拉”,他又翻地圖,又查網絡資料,為小說最後幾個章回的故事,準備了上萬字的材料。一旦進入創作狀態,每天都是通宵達旦,工作到天明。這對一位年近花甲的創作者來說,是難能可貴值得敬佩的。
甄遠東,真的特別能編故事,特別知道曆史真實和藝術真實的力量。所以,他堅決戒絕一切荒誕離奇的情節,堅決擯棄當今流行的花裏胡哨的東西,也決不用廉價的“兒女情愛”來籠絡讀者,收買人心。正是這種嚴肅的創作態度使這部長篇曆史小說一氣嗬成,渾然天成,犀利地鞭撻了封建官場的黑暗和貪官靈魂的醜惡,熱情謳歌平民百姓和知識分子為正義抗爭的勇氣和骨氣,處處浸透了他對素未謀麵的平陽人的情感。落筆至此,我當代表平陽家鄉父老鄉親向作者致以崇高敬意和深深謝忱!並真誠地期待著他寫出更多更優秀的作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