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寂靜。死氣沉沉。
    這是我對身處之地的所有形容。
    我並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濃濃的黑暗將所有一切都掩蓋了。
    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所以我試著用手去掐自己。但是雙手傳來一種很難受的無力感。
    就像剛剛醒來就用力握拳的感覺。所以我知道，我是在夢裏。
    周圍突然間亮了起來。對於場景的突然轉換，我並沒有太多的吃驚。
    我和身處在夢境裏的所有人一樣，對自己的夢境不陌生。
    仿佛，夢裏發生什麼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黑色。白色。黑白交替。夢境的顏色。
    身邊跑過幾個人。他們從我身邊經過，跑到我麵前，回頭，叫我：小亂。
    我並不認為他們是在叫我。
    因為我不叫小亂。
    路安。我叫路安。
    他們的臉，我看不清。模糊的，隔了一層霧一樣。
    雖然不認為他們在叫我，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的跟了過去。
    然後，
    然後，他們不見了。隻剩下了我一個。
    再然後，再然後……
    “嘀嗒嘀嗒……”驟然驚醒。
    隨手抹去額頭上的虛汗，關了鬧鍾：6點整。
    換衣，起床，拉開窗簾。
    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身上，仿佛要驅走我身上的那種名為陰暗的、黑色的、腐朽的東西。
    我知道那沒用。
    我照著鏡子。大的穿衣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黑色短發。黑色鏡框的眼鏡。黑色的衣服。
    陰暗。黑暗。黑色，唯一適合我的顏色。
    麵無表情。
    麵無表情是我最大的表情。
    然後重複每天必說的一句話，告訴鏡子中的那個自己：你叫路安。
    我叫路安。
    仿佛，這件事，我已經做了很久。久到我都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隻是不知道，五年前的我，是否每天也做過同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