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的站著，四周一片漆黑，耳邊回蕩著許多人的說話聲，流水聲，叫賣聲，是打罵聲，小孩的啼哭聲，可是他什麼都看不到。
    他遲疑的往前走著，雜亂的聲音漸漸退去，隻剩下許多女子的嬌笑以及男人的調笑。
    “喲，杜公子您回來了，含煙可早就在上麵等著您了。”
    尖利的諂媚聲在耳邊響起，他不禁皺了皺眉。
    “如此，便有勞柳媽媽了。”
    潤如流水的聲線從他心間上緩緩滑過，喉嚨裏傳來一陣瘙癢，他張口想咳嗽卻發現發不出聲。緊張的捂住喉嚨，他的眉間染上不安。
    此時依稀有女子糯軟柔媚的歌聲自遠處飄來，不自禁的，他放下捂住喉嚨的手，朝著前方機械的尋去。
    “雄雉於飛，泄泄其羽。我之懷矣，自詒伊阻。雄雉於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實勞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
    “我之懷矣，自詒伊阻。展矣君子，實勞我心。含煙，你可懂我？”
    和緩的男聲夾帶著深深的愛慕與思念，女子如鈴般的笑聲不斷從唇邊溢出。
    “杜公子明明已經聽了奴家的琴，如今卻要賴賬嗎？”
    “含煙，我們說好的……”
    空靈美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向他襲來，嬌俏的鈴音似是鼓槌般狠狠敲擊著他的頭和心。
    “易之……傻易之……”
    猛的睜開眼，他眼露迷茫，撐著沉重的身體來到陽台，月光明媚，球蔥互相緊挨著已經占了大半個陽台。
    “展矣君子，實勞我心。”
    喃喃念著夢中的曲詞，他伸手虛握眼前那抹月光，眼光流轉。
    夜晚涼風驟起，帶著似是女子的嬌笑，令他心神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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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怎麼站在陽台上，日頭那麼毒小心曬傷。”
    他沒有理會男人的驚呼，視線緊緊鎖住前方，空氣的躁動近日越發的明顯。空氣中傳來的熱度令他窒息。
    男人並肩站到他身旁朝他視線的方向看去。
    “隻是因為溫度過高而引起，徐老不必在意。”
    他還是定定的望著前方，微微出神。
    “我們進去吧，等受了熱就要為難了。”
    男人彎腰輕輕扶住他的手臂，輕聲勸著。
    這次沒有堅持，他就著男人的攙扶緩步進了屋子。亮度的差異讓他眼前一花，腳步微趔。
    “是不是中暑了，我去找醫生過來。”
    被男人扶到床上坐下，他看著男人焦慮的探了探他的額頭，順著他的背讓他躺到床上，再急急的出了門。
    臥室裏靜了下來，他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耳邊突然又響起了女子輕靈的笑語，卻是換了句話。
    “水柳為媒，若違誓言，便輪為永世孤星。”
    是誰，在他的記憶裏猖狂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