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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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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錯了……。我以為定時君會乖乖發文的,結果…………用完了有木有!
    葉沉香從未感覺到這般的快活。
    一心戀慕之人原也傾心自己,況且又在眾人麵前憑借高強武藝證明了他的才能,得到雙親許可與自己定下了親事。
    即便是將人間至樂放在葉沉香麵前,想必如今的葉沉香也會不屑一顧。
    她已經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事物,旁的東西便是再如何的美好,也是旁人的風景。
    “晉郎……”
    柔聲呼喚,換得身旁俊朗沉毅之人回首應肯。
    被那樣深沉而濃厚墨色的雙眸緊緊盯住,從對方眼中見到自己的映像,葉沉香心弦一顫,便不由得緋紅了臉頰。
    “晉郎,你對我真好。”
    晉磊默然無語,暗自卻冷笑。
    我若對你不好,往後又怎能讓你嚐到錐心刺骨之痛呢,沉香?
    自比武招親之後,安陸人人對這場比武省事猶自津津樂道,回味無盡。出了風頭的晉磊,便應了葉問閑的要求,搬入了自閑山莊。
    他與葉沉香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以他對葉沉香葉問閑統一說出的口徑,他也無家可歸,入贅自閑山莊也是必然。江湖兒女不必拘泥於那些俗世禮節。
    入住自閑山莊,離他的目的也就更進一步。
    複仇的凶獸在心中咆哮,然而凶獸的怒吼皆被晉磊自己淡然而狠狠按下。他能夠等了這麼多年,也就有耐心繼續等些時候。
    他要尋到一個最好的機會,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再給予葉問閑老匹夫最狠也最致命的一擊!
    ===
    秋意漸涼。
    漫碧山皆為金紅交錯,落葉紛紛。
    寂靜少人的林中,孤身黑衣的男子,雙目微合,佇立於靜寂天地間。
    雖是默然佇立,然而周身淩厲氣勢縈繞不去,仿佛一柄隱而不出的利刃。偶有落葉拂過此人肩頭,竟被無形刀氣破碎震開,分毫不沾上此人黑衣半點碎葉。
    點點碎葉之中,男子睜開眼,黑夜一樣的雙眸之中流轉過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的鋒芒。他深呼吸一次,陡然淩厲,“方、蘭、生!到底要我與你說上多少次,我練武之時,不許在我耳邊聒噪!”
    方蘭生白眼一翻,“整個上午都在這站著,還不許我說幾句話!我就說話了怎麼了,誰讓你不動的。”
    晉磊按下額間爆出的青筋,“你那叫說幾句話麼?”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簡直是耳邊的蚊蠅。
    方蘭生憤憤然,隻是自己嘀咕,“還不是看你一副要走火入魔的樣子我才跟你說話,哼,不識好人心。”
    晉磊近來狀態頗為古怪,明明麵上一如既往若無其事,但方蘭生總能從晉磊的舉止間察覺出微妙的違和感。
    晉磊越是表現的平常不過,方蘭生心底的擔憂就越是濃重。
    仿佛是將要沸騰爆發的熱湯,如今晉磊不過是在往內參雜冷水,揚湯止沸絕非長久之計。
    方蘭生不得不去猜想,若是有朝一日晉磊發作……他會做下何等事情。
    隻是這種擔心,他才不會明明白白告訴晉磊。臭石頭肯定不會聽,說不定還要嘲笑他,說他多管閑事。又要來說他書生見識,哼。
    “練武練武,成天都練武。”方蘭生忍不住抱怨,“腹中空空,練什麼武也是沒用。”
    聽得方蘭生自然的言語,晉磊方才的憤懣統統化成無奈。
    他還能將這人怎麼辦呢?
    如今情況不同,他在自閑山莊內是處處謹慎非常,如繃緊的弓弦,絕不可有半點放鬆。因而方蘭生,再無機會掌控他的身體。
    隻能在意識之中存在,晉磊深知那是怎樣一種令人無奈與近乎絕望的滋味。這世間的顏色光影聲色聞味,皆要通過他人傳遞。便是看的再真實,也終究像是隔了一層霧蒙蒙的紗。
    他人在喧囂,而自己卻在旁的境界。
    晉磊多少覺得對方蘭生有所愧疚,加之他又心係此人,越發的控製不住去揣測方蘭生如何想他。
    隻是……唯獨現在,絕不可給方蘭生出現。倘若方蘭生一時口快,壞了他的計劃便全然不妙。
    而且,哼,難道又要讓方蘭生出來跟葉沉香親親密密麼?
    想都不要想。
    然而還是不能放心,晉磊隨口問了一句,“方蘭生,你沒有趁我入睡之時溜出門吧。”
    “你這人!成天練武練得全身酸痛的要死,我晚上還能出門麼!”說到這裏,方蘭生氣不打一處來。他是有想過趁著晉磊入夢,出門散散步。然而一接手身體,當即便為全身的沉重打了趔趄。這幅樣子,他怎能還出門去?“總這般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懂不懂?”
    晉磊忍不住笑,他原就是故意為之。
    方蘭生這人,隻能一直存在他的意識中,隻能一直看著他,關切他才是。
    這時,晉磊雙目陡然厲色,喝道,“誰?”
    “……晉郎,是我。”
    葉沉香手裏捏著一封信,慢慢走出來。
    晉磊放緩了顏色,“原來是沉香。”
    葉沉香情緒有些古怪的低落,目光四下望了望,“晉郎,原是一個人在麼?”
    晉磊不動聲色,“自然是我一人。沉香怎會覺得還有旁人在?”
    好在葉沉香不過問了一句,便將手裏的信遞給晉磊,“今早有信來,我想著你練武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便來給你。”
    晉磊接過來,眼神一掃,並不避諱葉沉香在場,當即展信閱讀。
    一看之下,當即動容。
    感知到晉磊情緒波動,方蘭生不由相問,“臭石頭,怎麼了?”
    晉磊將信放入懷中,“文君病重。”
    葉沉香好奇的湊過來,“晉郎,這是誰人給你的信?”
    晉磊避而不答,“沉香,我先行一步。”
    望著晉磊腳步匆匆,竟把自己落在了後頭,葉沉香不禁咬住了嘴唇,雙目之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方才來之時她便瞧見,明明空無一人的地方,晉郎麵上卻有著笑容。
    那是平日與她在一起時候,相似卻又不同的笑。
    戀慕,歡喜,愉悅。
    她從不曉得晉郎也能有這般毫不掩飾的笑容。
    她原以為晉郎那般內斂之人,即便是相思入骨也會按捺不說。因而她從不要求晉郎甜言蜜語,況且那些言語說得再多也不過是嘴上抹蜜,怎及得晉郎半點務實來的好?
    方才……晉郎究竟想著誰?
    下意識的,葉沉香不願去揣測,或者晉磊心中另有他人存在的可能。
    ===
    竹林小築。
    賀文君不斷咳嗽,蒼白的臉因為用力泛出不正常的嫣紅。
    晉磊在旁見了,忙上前拍著賀文君的背替她順氣。掌下下的脊背單薄脆弱,隨著咳嗽而不斷顫抖緊繃。晉磊垂著的另一隻手忍不住狠狠扣緊。
    好一會兒,賀文君終於緩了緩,抬手拍了拍晉磊,“師兄……我沒事了。”
    程朝之這時端著藥湯進來,忍不住要說什麼,然而望了望賀文君毫無血色的麵容,終究還是將話咽了回去,“賀姑娘,用藥吧。”
    晉磊頓了又頓,“文君,你為何不早與我說你病重至此?”
    賀文君柔柔笑了笑,“師兄有大事要做,文君自然不能讓師兄分心。況且這點小病,很快便會好的。”
    這樣的謊話,誰都不會相信。
    “就算是再大的事,難道還能比得上人命關天麼?”程朝之脫口而出,“若非恰好家父在,隻怕賀姑娘早就……”
    剩下的話,不用說的明白。晉磊也能夠想象出那是怎樣的場景。陪著賀文君求醫多年,他比誰都還要明白賀文君病發是如何痛苦,況且那時自己還不在她身邊,又該是怎樣的孤獨無助?
    垂下眼簾,暗沉的風暴在晉磊眸中積聚。
    敏銳察覺到晉磊情緒的賀文君,不由得寬慰道,“師兄……文君真的無礙了。你也曉得我就是這幅身子,吹吹風便要頭疼腦熱的,這回是我自己不小心惹得重了些。有程大哥一直照料著,並不妨事。師兄隻需做好師兄想做的事情便可。”
    才從病痛裏緩過氣來的賀文君,言語軟綿,然而溫柔寬定人心。
    晉磊怔怔望著麵前病弱的人,竟說不出話來。
    “師兄,文君的青玉司南佩在你身上。無論師兄去到哪裏,一魂一魄永相隨。師兄若是真記得我們的約定,便早些回來。文君會等你。”
    離了臨水,分別時候賀文君的話言猶在耳。
    方蘭生沉默了許久,才說,“臭石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是真的憤怒了。
    “你說要報仇,說要迎娶你的師妹。然而你去了安陸,卻又和葉沉香訂了親。你當賀文君是什麼?”
    晉磊從未料到自己會從方蘭生口中聽到譴責的話語,“我……自然有我的考量。”
    “考量?什麼考量?”
    “……我不能告訴你。”若是對他說了,必定會引起方蘭生極大的不滿。他不能說。
    方蘭生被氣笑了,“賀文君待你一片真心,葉沉香對你也是真心實意。你卻瞞著這邊,又瞞著那邊。你到底要做什麼!”
    晉磊的腳步頓在了原處,心裏頭空茫茫的。
    方蘭生還在說些什麼,他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是無端的痛苦盈滿了胸膛。
    竟連你……都不願相信我了麼……
    ===
    “你說什麼?!”葉沉香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方才聽到的消息。
    底下的人小心著,又說了一句,“屬下所說,句句屬實。”
    方才耳聞的消息在葉沉香血脈裏麵絞痛萬分。
    竹林小築。病弱的女子。賀文君。憐惜。不舍。隱瞞。
    許久之後,葉沉香緩緩道,“這消息,隻有你知我知。明白麼?”
    手下慌忙應了是,上麵人的事情,自是他們自己去處理。他隻負責傳遞消息罷了。
    葉沉香怔怔的坐著,想著與晉磊相處種種,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晉郎心中,果然是有著另外一個人的。
    這一刻,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晉郎,你的心裏,我葉沉香究竟占了幾分?那個賀文君,對你又是何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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