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不戴花 Chapter 7:單獨麵對幸村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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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跡部家的人就來接自家小姐出院。跡部夕顏淚眼婆娑地拉著幸村樹理的手不放,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硬是讓幸村樹理答應她每天都來看看才肯鬆手。幸村樹理也很不忍心讓跡部夕顏一人住院,在女傭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地走出病房。
“忍足醫生,很感激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我。”臨上車的時候,幸村樹理拉過送行的忍足醫生,小聲道。
忍足醫生,也就是忍足家的現任當家,忍足侑士的父親大人,慈祥地彎下腰,也小聲道:“跡部小姐想說什麼,我都會保密的。”
於是,幸村樹理和忍足醫生便在醫院門口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久,其間忍足醫生的表情很多變,一會兒疑惑,一會兒明了,一會兒吃驚,旁人真摸不清這兩人在說什麼。最後,幸村樹理拍了拍忍足醫生的肩膀,“那就麻煩你了!”
幸村樹理還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來到跡部家,偌大的“白金漢宮”在她眼裏冷清的夠可以,雖然有一大群傭人穿行其間,但冰冷感覺卻從每一塊地磚、每一幅油畫、每一盞吊燈中滲透出來,壓得幸村樹理喘不過氣來。
她借口身體虛弱,直接回了跡部夕顏的房間。房間還是以前那樣,同樣的布局,同樣的偏好,隻是今朝屋子的主人卻變成了自己,幸村樹理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眼光卻停留在了化妝鏡裏和那個自己對望的女孩。
金色的卷發,深藍色的眸,有點嬰兒肥的臉頰,怎麼看都是跡部夕顏,隻有當鏡中人眉宇間流露出銳氣之時,幸村樹理才感覺有了點自己的影子。伸手抽過椅背上的毛毯蓋住鏡子的鋒芒,幸村樹理這才感覺自在了許多。
手指拂過椅背上的雕花、床鋪上的被褥、台燈上的墜鏈,書架上的地球儀、幸村樹理的手停在了一本滿是灰塵的《東瀛奇葩》上,看樣子似乎被主人遺忘在了角落裏很久,書頁都發黃脆化了,書脊上的灰塵都結成了團,一抖“撲撲”地往下掉。
自己不止一次地見過這本書,還在自己小的時候,那段還喜歡屁顛顛地跟在哥哥身後的時候,總見著哥哥捧著這書坐在鄉下奶奶家裏的石階上,於是自己也拿一本依樣畫葫蘆地坐著,可什麼也看不懂,哥哥便耐心地念給自己聽……
“咚咚咚”三下禮貌的敲門聲後,一位身著管家燕尾服的老者推開房門,白眉銀發的臉上全是一團和氣的笑容,他就是跡部家的英倫管家——何叔,是看著跡部家兄妹長大的人。何叔眼尖地發現跡部小姐居然站在書架前發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出現,於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喚回小姐的注意,才滿臉笑容,道,“小姐,少爺回來了。”
“哦。”何叔還期待著小姐的下文,可就這樣就結束了。他不禁有些納悶,小姐平時不應該很高興嗎?為什麼今天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幸村樹理也後知後覺地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才想起閨蜜那令人無語的習慣,隻得又補了一句,“我感覺很累,想早點休息了,麻煩通知哥哥,晚飯我就在房裏吃了。”
“好的,小姐,那我就去準備了,您好好休息吧。”何叔點了點頭,轉身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幸村樹理在浴室裏好好地泡了把澡,洗去了渾身的藥水味,擦著頭發走進臥室的時候,就看到小圓桌上擺滿了各種銀質餐具,好是亮眼,可仔細一看就無奈了,奶油蘑菇濃湯配上雜糧麵包,不僅不合自己的口味,而且,就量來說,好像也有點少哎。
同時吐槽的還有被困在醫院的跡部夕顏,望著那一保溫桶的魚湯,欲哭無淚,這量也太多了吧,她生平最受不了魚腥味,灌這麼一大桶下去會不會直接送她歸西啊?
“有什麼不對嗎?樹理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情願啊。”送湯來的幸村精市問道,“上次你說田中阿姨煲的湯不好喝,這回是奶奶親自堡的,你嚐嚐,味道很不一樣。”
“奶奶堡的?”幸村家的奶奶不一直住在鄉下嗎?
“是啊,奶奶經常會煲湯讓人送過來給我們,”幸村精市盛了一小碗,吹了吹,道,“樹理,你最近老是忘事嘛。”
跡部夕顏隻得傻笑,能不能說這是病號飯吃多了的緣故……
幸村精市舀了一小勺遞到樹理嘴邊,看著妹妹一副寧死不從的表情,不由笑道,“樹理不喜歡喝魚湯嗎?”
“嗯……”為了配合自己哀怨的語氣,跡部夕顏還硬是擠出了幾滴淚珠來。
幸村精市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我記得,小時候在奶奶家,你可是和我搶著喝魚湯的啊,怎麼現在突然就不喜歡喝了?”
少和我扯你和樹理小時候的事情,跡部夕顏心想,我怎麼知道你們小時候發生過什麼,再說了,說不定問樹理本人,她都記不得了!
“哥哥,你不是記錯了吧?”跡部夕顏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道,“我怎麼記不得了,小時候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都有些模糊了。”
幸村精市沒有做聲,隻是專注於攪動碗裏的魚湯散熱,半響才笑了起來,“估計是我記錯了,小時候的事情畢竟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
“是的是的!”跡部夕顏誠懇地點頭,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這次還是先把魚湯給喝了吧,下次再給你帶別的。”幸村精市笑眯眯地看著一臉驚悚的妹妹,端起“罪惡”的湯勺道,“浪費總不好吧,畢竟這是奶奶的一份心。”
跡部夕顏往後縮了縮,準備做最後的掙紮,“不浪費不浪費,你喝我喝都一樣!”
“撲哧”一聲,幸村精市居然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道,“沒想到,車禍之後,你好像開朗了很多,這樣我就放心了。
“其實我一直都很開朗。”跡部夕顏小聲地為閨蜜辯解道,“隻不過……”
隻不過,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嗎?幸村精市的笑容明顯黯淡了下去,他低頭看了看腕表,嚐試著平靜地開口,“等你身體好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談,關於柳生碧月的事情,好嗎?”
這事好像輪不到我決定吧……要不晚上打個電話問問幸村樹理再說?
“……我能不能考慮考慮,要不明天給你答複?”跡部夕顏道。
幸村精市失笑地看著她,“和我談談就這麼困難嗎?”
“困難倒還好,就是壓力比較大。”跡部夕顏坦白道,“要是可以不喝魚湯的話,我今天就答應你!”
“那我就等你明天的答複了。魚湯要趁熱喝,冷了就不好喝了。”幸村精市笑眯眯地把碗遞給了跡部夕顏。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讓我自行了斷嗎?
果然等跡部夕顏咬著牙解決完一整桶的魚湯之後,幸村樹理的手機就開始不停地響。剛接起來,那頭的大小姐便不住的抱怨,說來說去總歸表達一個意思:是你家精市哥哥精明過人而不是我手段不濟應付不過來。
“精神好像不錯嘛,晚上田中阿姨都給你帶了些什麼?”幸村樹理摸了摸肚皮,說起吃的,她還真的有點餓了,果然西式餐點不是很能吃得飽。
“說起來,今天你家阿姨沒來,是你哥哥送魚湯給我的,說是你奶奶堡的。”
“什麼?我奶奶?”幸村樹理遲疑了一下,道,“我奶奶她知道我住院的事了?”
“好像不是的。”跡部夕顏剝了一根香蕉塞在嘴裏,“聽你哥哥的語氣,你奶奶似乎隻是想煲點湯給你們兄妹倆解解饞來著。”
“解饞?”幸村樹理不由地皺眉,說起來,自從在神奈川的立海大念國中後,自己和哥哥就再也沒回過鄉間的奶奶家,突然煲湯送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怎麼了?”跡部夕顏在電話那頭聽出了異樣,小聲問道。
“沒什麼,明天我想回奶奶家看看,有點不放心。”